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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39:57 作者: 晚亭風
他大喊一聲:「你不要過來啊——」
「啊!」
時景蘇滿臉是汗,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完全動彈不了。
他掀開眼皮,猛地看向四周,才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四面都是白牆。
空氣中充滿著濃郁的消毒水的氣味。
清冷,又寂靜。
和夢裡的場景不一樣,他暗鬆一口氣。
角落裡圍站著好幾個人,其中一個是穿白大褂的醫生,正拿著他腿部的CT看情況。
時景蘇的驚叫一聲,頓時吸引住幾人的目光,幾人齊刷刷看向他,醫生在問他:「楚太太您終於醒了,腿部的感覺還行嗎?」
可他根本來不及考慮那麼多,第一想法就是,我的腿呢?
時景蘇伸手一摸,摸到了大腿。
險些就要淚崩。
還好還好,他的腿還在。
沒有被當成貨品一樣被卸。
但隨即,他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醫院,白牆,醫生,消毒水。
時景蘇伸手摸摸自己的上半身。
他現在是不是被住院,如果被住院了,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已經被替換成醫院的病號服?
時景蘇當即一個鯉魚打挺想要爬起來瞧瞧情況,結果腿部的疼痛讓他很快「啊」的一聲倒回去。
時景蘇才注意到,除了醫生和王叔等人站在不遠的角落外,楚硯冬竟然也在。
他陰沉又似帶著譏笑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時景蘇被他那古古怪怪的眼神刺了一下。
他抬起手臂,趕緊看看情況。
幸好,身上的衣服還是他本人的衣服,並沒有被換掉。
也就表示肯定沒人替他換衣服,那楚硯冬還不知道他是個男人的真實身份。
只不過,腿上好像是……已經打了石膏?
時景蘇感覺有點頭疼。
他這張烏鴉嘴,沒想到再一次靈驗。
說什麼不好,說從三四米的高度跳下去,應該不會摔斷腿。
結果真的摔斷了腿。
時景蘇一想到未來好多天都要和這個石膏相依為命,他心裡就一陣哭天搶地般的痛。
如果他料想的沒錯,楚硯冬肯定不可能將行動不便的他丟給其他的男人照顧,而讓女人來照顧他,時景蘇也不願意。
那麼只能楚硯冬自己上了。
見他清醒,好像對於現狀有點不知所措,楚硯冬發現時景蘇有點懵懵地看著床單,一言不發。
他冷笑著前行幾步,一直走到時景蘇的面前,修長的雙臂撐在床體的兩側,高大的身影正好將時景蘇完完整整罩在他的身形下。
楚硯冬仔細望著他的臉,期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到一點不舍和後悔的表情來。
可他的神情除了哀傷,只剩下哀傷。
就好像,這次失敗的逃跑行動,對「她」的打擊很大。
這讓楚硯冬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心裡狠狠的一痛。
他有財富,有地位,有名譽,有權力。
他可以給時景蘇很多很多,「她」能夠想到的東西,以及「她」不曾企及過的東西。
如果時景蘇是一個貪戀錢財的「女人」,許多事情都能得到完美的解決。
可惜,「她」不是。
「她」不貪慕虛榮,也從來沒有覬覦過楚家太太的寶座。
「她」要的很簡單。
是自由。
可唯獨,這麼簡單的東西,是他唯一給不了的禮物。
楚硯冬唇線緊抿,儘量克制著壓抑著,不讓自己的情緒外泄。
好在他面容生得極冷,平時也不輕易將喜怒哀樂掛在臉上,所以此時此刻,根本叫人看不出他心裡的難受。
時景蘇眼神空空地望著床單。
他很納悶很納悶。
時景蘇反覆推敲自己為什麼會在那麼柔軟的草坪上出事。
這太不科學了,他可是經過嚴密的計算,用肉眼測量過那樣的高度,絕對不可能達到骨折的程度。
除非二樓的高度根本就不是三四米,而是在這之上……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可能摔得這麼悽慘,這麼壯烈。
這無疑是在對他進行赤。裸。裸的挑戰。
太丟人了。
時景蘇覺得他被那個樓層的高度給挑釁了。
望著他越來越憂鬱的臉龐,楚硯冬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冷笑一聲,楚硯冬說:「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就是因為他無法給時景蘇自由,所以一早料到「她」還有逃跑的打算,從今天開始,才會派著四名保鏢隨時跟著「她」。
但他沒有想過「她」能夠做到這麼絕。
故意利用他支走四名保鏢以後,就能當機立斷地選擇跳窗逃跑。
那窗戶的高度,雖然不是很高,但也絕對不矮。
一個女人能夠做到如此地步,足以證明「她」有多麼不想留在這裡的決心。
哪怕時景蘇知道自己會受傷,也依然義無反顧跳下去。
連一刻鐘,一秒鐘,都不願意多等,都不願意多待。
不過時景蘇就是如此一種性格的人。
楚硯冬眼神黯淡些許。
畢竟時景蘇曾經可是沖在馬前,將他牢牢護在身下不受馬蹄的踩踏。
楚硯冬眉峰漸斂,他輕「呵」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