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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38:02 作者: 村中野夫
「尤其我一個人靜靜地待在家裡,這種感覺就十分強烈。」
「我常在寫作時,突然能聽到我媽在叫我,叫得很真切,一聽到叫聲我便習慣性地朝右邊扭過頭去。」
「從前我媽坐在右邊那個房間的床頭上,我一伏案寫作,她就不再走動,也不出聲,卻要一眼一眼看著我。」
「看得時間久了,她要叫我一聲,然後說:世上的字你能寫完嗎,出去轉轉嘛。」
世上的字你能寫完嗎?
出去轉轉嘛。
聽似簡單,實際上,是媽媽對自己的擔憂。
斯琴高娃讀到這的時候,一直很堅強,很平靜的她,卻哽咽了一下。
她控制著傷悲,繼續念道:「現在,每聽到我媽叫我,我就放下筆走進那個房間,心想我媽回來了?」
「當然房間裡什麼也沒有,我卻要…立上…半天。」
斯琴高娃顫巍巍的身子忽然站了起來。
當立上半天和她的朗讀融合在一起,就讓大家全部掉進了那個場面中。
那個房間,那個曾經有媽媽在的房間,而今,卻再也沒有…她。
全場鼓起掌聲。
同時,全場的觀眾進半數飆淚。
斯琴高娃又坐下了,搖了搖頭,臉上十分痛苦:「自言自語我媽是來了。」
「或許,她在逗我,故意藏到掛在牆上的她那張照片裡。」
「我便給照片前的香爐里上香,要說上一句:我不累。」
斯琴高娃的淚快溢出了,她始終還是無法做到,想到媽媽的時候,去淡定,去堅強。
那是自己的母親,
那是自己的媽媽啊。
在場邊,洛一明和董青都哭了。
董青感情是很細膩的,她受不了這種生死離別的痛。
伴隨著父母一天天老去,董青難以想像,終有一天,自己的爸媽…
身旁的洛一明卻更加能體會,親人,親人不在的傷痛。因為他,他的爸爸早就離開了自己。
「三周年的日子一天天臨近,鄉下的風俗是要辦一場儀式的。」
「我準備著香燭花果去上墳。」
「現實告訴著我。」
「我媽是死了。」
老師的聲音突然拉長,突然變大,那是她不得不回歸現實,不得不面對現實,她被殘酷的現實打醒了。
「我在地上,她在地下。」
「陰陽兩隔!」
「母子再也難以相見。」
「頓時熱淚肆流…」
「長聲」
「哭泣」
「啊。」
斯琴高娃老師的淚在最後一句念出時,再也無法控制,無法阻擋的流了下來。
文章中的每一段話,每一個字就像是一把剪刀插進了她的心。
母親走了。
走了!
她在地下,我在地上。
陰陽兩隔!
第兩百八十章、朗讀者斯琴高娃(求訂閱)
一個堅強的女人,一個除了在戲裡塑造人物流著別人的眼淚的女人,在今天,流下來自己的淚水。
她難過。
是她想起了媽媽。
這篇散文,斯琴高娃是讀給自己的,她在朗讀的時候,滿腦子浮現的都是媽媽的身影。
堅強了太久了,她要給自己一個脆弱的理由。
董青在台下這會哭得也跟個淚人一般,之為女子,董青的情感更為細膩,她受不了這種陰陽兩隔的思念。
洛一明這個時候走上舞台,朗讀者,是他和董青一同主持的節目,而新的朗讀者,從訪談間走向朗讀廳。
這裡也有著一個大的舞台,需要朗讀者和觀眾朋友們,分享她朗讀的感悟。
「讓您難過了。」
洛一明站在斯琴高娃老師身邊,對於洛一明,高娃老師可不陌生。
她更知道,洛一明是這檔良心節目的總導演。
「是該難過一下了。」
輕輕說著,斯琴高娃老師還在擬制她的淚水。
朗讀已經結束了,她需要回到那個堅強的女人的人設上。
忍住她的淚,老師說道:「我們在座的人,都有爹有娘,而我們有的,包括我自己,爹娘都走了。」
「所以我希望在座的很多如果你們的爹娘還健在的話,從現在做起,還不晚。」
「好好地愛她們。」
「好好地伺候他們。」
「好好的哄哄他們!」
「別太多的犟嘴!」
「真的,不然後悔都來不及。」
高娃老師平靜地說著,她心中的悔恨還在,但她不希望,用眼淚來表達。
不過,洛一明的朗讀者,他就是要打造一個可以讓嘉賓打開心扉,把真實的情感流露出來的節目。
斯琴高娃老師從節目開始,就很「冷酷」「冷靜」和「平淡」。但這樣的斯琴高娃,觀眾們見多了。
洛一明需要在這個舞台去發現一個不同的她。
「萬愛千恩百苦,疼我孰知父母。」
「父母走了,但死亡不是生命的結果,而是生命的一部分。」
「世界上最愛你的人走了,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為愛的人流眼淚,我覺得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