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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38:02 作者: 村中野夫
    對決的第一組便是辰冰和畢廈。

    缺席錄製的田珍老師,她的轉椅是空著的。

    鏡頭特意給到椅子的特寫,加上洛一明對田珍老師住院的介紹,讓錄製開始,傷感的氣氛便瀰漫在整個演播廳。

    「學員準備就緒,登場。」

    現場還是羅欣導演負責。

    她除了在芒果台掛職主任外,剩餘的時間還是幫洛一明打理工作室。

    聽到步話機里的聲音,現場導演讓學員上台。

    畢廈扎著小辮霸氣登場,展現她的王者之風,而一身皮衣,皮褲的成熟裝扮,誰都猜不到她才16歲。

    而辰冰長發飄飄,T恤加熱裙,非常女人。

    她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猶如一朵在風中甦醒的野花,燦爛、芬芳、獨立、堅強。

    氣勢兩者相較,絲毫不弱。

    如果說勝利的天平在之前,完全傾斜在畢廈一邊,可今天的辰冰,則把比賽的勝負重新拉回原點。

    孰強孰弱,誰能晉級,只看接下來這一首歌。

    樂隊老師那邊的音樂漸入,鋼琴主旋律伴奏輕輕奏響,沙錘在耳邊,和樂鼓緩緩敲擊。

    美妙的音樂開始了,畢廈沙啞悽苦的聲音如同無人問津的野花一般唱出:

    「山上的野花為誰開又為誰敗,靜靜地等待是否能有人採摘/」

    「我就像那花兒一樣在等他到來,拍拍我的肩我就會聽你的安排/」

    「搖搖擺擺的花呀它需要你的撫慰,別讓它在等待中老去枯萎……」

    這一版的野花,梁橋博老師對田珍的版本修改並不大,這也是跟洛一明反覆確認後的結果。

    田診的這首歌整體水準還是大陸女歌手的最高境界。

    緩緩的和弦聲和一縷縷渾厚的女聲,略帶著些許憂鬱,夾雜著點年華滄桑。

    沒有什麼花哨的起伏設置,簡簡單單的一首歌,曲風上留有了大陸搖滾樂的痕跡。

    這首歌算是充滿了本地特色。

    有趣的是,另一位天后和田診同樣屬於煥發第二次春天的「老歌星」。

    不過,那位選擇的是徹底的台北風格,音樂製作都是台北路線。

    而田珍這首野花則是純碎的內地製造。

    畢廈第一段唱完,聲音幾乎是田珍老師的翻版。

    但一個16歲的女孩,對青春難以逗留的悲傷,畢廈始終是無法體會的,歌曲情感層次稍顯單薄。

    在歌曲開始之後,其實辰冰的腦海中,回想起的是昨晚在洛導房間。

    他給自己講的一個故事,說過的那些話。

    洛導說「我一直認為高中是我人生的轉折,開始長大了,開始學會思考。同時也開始了那個年齡必有的寂寞的愁苦。」

    「我想那是一個沒有信仰的時代,所以我一直在尋找一個聲音來支撐我。」

    「於是某一天,我鬼使神差的買了一盤田診的磁帶。」

    「從音像店出來,帶上耳機,聲音響起,我當時覺得自己好像木了。」

    「我聽的正好是田珍老師的野花。」

    「第一次聽這首歌,只覺得它跟別的歌不一樣。後來我發現我這首歌居然成了戒不掉的癮了,不聽會很難受。」

    「尤其在一個人的時候,失落感襲來的時候,空虛的時候。」

    「野花似乎不再是花,不再是渴望留住青春的黃花大閨女,不再是思念成河的病人。」

    「而是每一個渴望著的人,渴望著美好的生命。」

    「那是我對這欲望壓抑的釋放!」

    「這可是我一生中的黃金時代啊,而我似乎在無所事事,我想要很多,想上天,想飛……」

    「但終究免不過重重的矛盾與困難,只能囿於當下的環境一點點的努力、改變,似乎又沒怎麼變。」

    「就像是雨中搖搖擺擺的花兒一樣害怕是否會凋零在這淒冷的寒雨里,多希望有人能采走,有人賞識,或躺在花瓶里婀娜多姿。」

    「有時意志不堅定的時候也會像野花一樣渴望問下這個世界上到底是否還有美好值得等待呢。」

    「在聽《野花》之前我會回答不一定,但我聽了這首歌后我會說有,而且一定有。」

    「最美好的莫過於是把欲望都能填滿,把心中的那團火用欲望的滿足澆滅。」

    「從那開始我覺得我找到了信仰,找到了快感,找到了我聽音樂的準則。」

    辰冰想到了洛一明昨晚在身邊與她促膝長談的話語。

    二十出頭的自己總希望活得瀟瀟灑灑的,沒有太多的羈絆亦沒太多的顧慮。

    但太多的因素阻擋著豐滿的理想,甚至把這些美好中的理想壓了下去。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但經濟能力不足,經驗不足,又困於腳下一畝三分地;

    不干於現狀的困窘想干一番事業,卻沒足夠的資源;

    想獲得感情上的慰藉卻找不到一個能知心談話的人。

    空守著大好的青春似乎每天在用力為了那個將會來采野花的「他(她、它)」一點點的改變,但時間消磨著耐心啊。

    這是種煎熬啊!

    辰冰好像體會到了野花的心情,她內心積攢的業火此刻從胸膛蔓延到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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