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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34:40 作者: 驍騎校
    謝華東等人衝到了四樓,過道里一片狼藉,地上躺著幾個人,牆壁上遍布黑色的火藥燃燒痕跡和飛濺的鮮血,幹警們先把滿頭滿臉鮮血的戰友抬下去救治,然後持槍觀察王召鋼的狀況,這個窮凶極惡的傢伙已經被自己點燃的炸藥炸死了,臉上烏黑一片,頭髮也燒焦了,他面前躺著的是滿身血污的秦傲天,身後躺著的是脖子被割開的路紅,血汩汩的流著,樓道里充斥著血和硝煙的味道。

    「快救人!」謝華東聲嘶力竭的吼道,他知道,自己的局長夢破滅了。

    萬幸的是,王召鋼的炸彈是用黑火藥和自行車軸承鋼珠配置而成,爆炸威力有限,只是把自己給炸死了,幹警們頭戴鋼盔身穿防彈衣,受的也都是輕傷,不過秦傲天就沒這麼幸運了,身上多處負傷,一雙眼睛似乎被炸瞎,已經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以前保外是操作的,這回怕是真要保外就醫了。

    當胡蓉驅車來到現場的時候,救護車已經在往樓下抬屍體了,兩個擔架,兩具屍體,都用白布蓋著,其中一個擔架上耷拉下一條漆黑的胳膊,手指粗短有力,手腕部位還紋著一個「忍」字,李燕認得那是丈夫的手,她就這樣呆呆的站著,目睹那個和自己共同生活了十八年的男人被抬上了救護車,連一滴淚都沒有流。

    回到刑警隊,胡蓉還陷在深深的自責之中,這案子自己處理失當,如果早一點趕到的話就能挽救路紅的生命,如果及時關注王召鋼,哪怕給他一些希望的話,就不能釀成這樣悲慘的結局,路勇死了,路紅死了,王召鋼死了,秦傲天重傷,三名同事輕傷,江北市警方還沒打過這樣的窩囊仗。

    比胡蓉更難熬的是謝華東,他坐在辦公桌前連抽了半包煙,這起突發案件本來是自己的機會,哪知道一手好牌打爛了,因為急於求成,沒有做好防備對方持有爆炸物的預防工作,指揮失誤,可以說打得是一場亂仗,毫無章法可言,最後死傷慘重,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內定的副局長這下是沒戲了。

    「就不該把秦傲天帶到現場!哪怕直接強攻都比這個結局要好的多。」謝支隊痛心疾首,無奈有錢難買後悔藥。

    電話鈴響了,是局長韓寺清打來的,聲音硬邦邦的:「老謝,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謝華東嘆口氣,拖著沉重的腳步出門去了。

    省城,黨校教學樓外,秘書拿著手機在來回踱著步子,秦書記終於下課了,隨著一群幹部走出階梯教室,和同學們談笑風生,秘書疾步上前:「秦書記,案情有了新的發展……」

    「怎麼個情況?」秦松問道。

    「罪犯引爆了土造的爆炸裝置,造成了一些傷亡。」當著別人的面,秘書不敢說太細。

    「哦,我知道了。」秦松淡淡地說,轉而對一個大腹便便的同學說:「不好意思我處理點公事,晚上小南國不見不散。」

    回頭帶著秘書往招待所走去,來到一處僻靜的樹蔭下才問道:「誰死了?」

    「罪犯自己被炸死,紅姐……被害了,傲天受了重傷……」

    秦松半天沒說話,臉上陰晴不定,足足過了三分鐘才緩過來,悠悠地說:「這孩子命苦啊。」

    ……

    香港,西九龍警察總部,重案組的警員連夜行動,掃了阮雄的場子,抓捕了大量古惑仔,連金盆洗手的程國駒都拉來問口供,保安科也調查了大批退役前花籍英軍士兵,鬧哄哄忙了一夜,真相漸漸浮出了水面。

    矛盾衝突的焦點在於一個叫金旭東的澳大利亞籍華人,此人前日從上海飛抵本港,然後和荒木直人進行會面,此後又在阮雄的夜總會逗留了一段時間,然後在去往深水涉的途中遭到五名槍手的襲擊,一路跟蹤而至的西九龍重案組督察梁驍和兩名內地神秘人士同時遭到襲擊,死傷慘重,然後他們又被另一夥槍手劫走,而這伙槍手似乎又和阮雄有著密切的聯繫,整個案情看似清楚,其實錯綜複雜。

    殺手是貧困潦倒的前華籍英軍,九七回歸之後他們就淪為失業一族,大多從事保安或者簡單體力勞動,據調查,此案中死亡的兩名前華籍英軍已經年逾四十,但經常從事游泳、跑步等訓練,是某個WAR GAME活動的發起人,尼泊爾人某大廈當保安,平時為人低調,很少和人來往,另外兩名殺手的身份也查了出來,是內地來港的黑幫分子,有持械搶劫的犯罪記錄,這幫人是怎麼湊到一起去的,又是被誰僱傭,卻很難查出線索。

    警察調查了金旭東在香港的辦公室,又找到他的家人錄了口供,一切都在緊張有序的進行之中,忽然醫院傳來好消息,經過搶救,梁驍已經甦醒,荒木直人也奇蹟般的度過了生死關,但仍未脫離危險期,苗長官親自到醫院給梁驍做了筆錄,馬不停蹄的回到辦公室,向李警司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從和梁驍在一起的那兩人身上下工夫,一定要找出線索來。」

    「好了,這件事你不用再跟了。」李警司說。

    苗長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自己的地盤上當街槍戰死了五個人,還有個夥計躺在醫院,保安科竟然能讓自己不用再跟了,豈不是欺人太甚。

    李警司將攤在桌子上的文件收進公文包,說:「苗SIR,上面有ORDER,這個CASE由保安科全權負責,列為絕密案件,沒你的事了。」

    苗長官指著辦公室的門說:「外面那麼多的記者,你讓我怎麼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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