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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9:59 作者: 破腦袋
    方予可拿著飲料過來了,給茹庭買了瓶綠茶,給我和他自己買了瓶礦泉水。這就是女朋友和朋友的區別。方予可問道:「你們笑什麼呢?」

    茹庭抿了口茶:「林林說你有做好人的氣質。」唉,看來淑女是天生的,要是我渴了,我肯定都牛飲上了,怎麼可能抿一小口呢?

    方予可笑著問我:「從哪裡看出來我有這氣質?」

    我不假思索:「從你的黑框眼鏡看出,你有做好人的潛力和氣質,絕對的!」

    茹庭笑了笑:「予可,那你把眼鏡一摘就是壞人了。」

    「我不隨便摘眼鏡的,怕我太帥了嚇到人。」

    自戀吧自戀吧,不自戀不成魔。

    除開茹庭警備的眼神,這頓飯我吃得相當歡暢。雞腿油膩程度剛好,紅燒肉鹹淡合適。我忽然意識到什麼,轉過頭問身後的方予可:「你不是想吃水煮魚嗎?」

    方予可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賣完了,下次吧。」

    茹庭病泱泱地問:「予可你什麼時候轉性開始吃魚了?」

    方予可沒理她。

    我覺得這兩個人之間陰風陣陣,還是溜之大吉為好。

    兩袋零食(一)

    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人嚴陣以待。朱莉一聲令下:「關門打狗。」

    三個人就撲上來了。

    我連忙舉白旗:「姐姐們,我錯了。我一定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還請各位大人明察秋毫,放過小女子。」

    三人正襟危坐,開始正式審問。

    「姓名?」文濤先發制人。

    「周林林。」

    「沒問你名字。」

    「哦,方予可。」

    「認識多久了?」

    「不到一個月。」

    「為什麼讓那個叫茹庭的得手了?」

    「……好像兩家很熟,都見過父母了。」

    「我勸你放棄小西,正式投奔他。」

    「為什麼?」

    「廢話。有挑戰性的才有成就感。我看茹庭名牌衣服名牌包包,包裝得跟個假人似的,跟櫥窗里展示的模特沒什麼區別。聽說她很少住宿舍,連食堂都沒踏進去過,我們都懷疑她被包養了。被包養就算了,憑什麼被一個帥哥包養啊?還不如你被他包養了,我們也好沾光。」朱莉不滿地撇嘴。

    「你這話就值得推敲了。也許人家被富商包養,然後她再包養了方予可了呢?」王婕爆出驚人內幕。大概世上的謠言都是這麼來的吧。

    我對她們揮了揮手:「姐妹們為什麼對這位帥哥這麼有興趣?是單純地審美呢還是對茹庭有敵對情緒啊?」

    「都有。」這次倒是挺心齊的。

    「其實我很早地就想把他介紹給朱莉了。文濤你就繼續暗戀你的老師吧,人家都結婚了,你還這麼執著,介紹給你,你也不會珍惜的;婕兒你也閃一邊去,不帶吃著碗裡的,盯著鍋里的,想著灶台上的。」

    朱莉用力抱了我:「還是林林懂得疼人。」

    「我可事先說明啊。你做小三我沒意見,但以後千萬不要跟人家說,我幫你做過這事情。萬一有報應呢。」

    「你放心吧。雷劈下來,我替你先頂著。再說了,茹庭真是方予可的女朋友嗎?你們去吃飯的時候,方予可離你的距離都比離她的近。也許是人家茹庭是一廂情願呢。她這種大小姐很難伺候的。」朱莉分析得也沒錯。

    「這樣唄,你現在打個電話問茹庭是不是他女朋友,這樣我就沒有精神負擔了。」

    「我有病啊?人家說是,我說什麼啊,說祝你們百年好合啊。」我沒好氣地問。

    「你先試試再說,見招拆招。我相信你!」

    被逼得沒有辦法,我只好拿起手機撥冷面殺手。

    音樂聲沒響多久,電話就接起來了:「喂,是哪位?」

    恩,是個女的?茹庭的聲音!我沒料到第一招就這麼邪氣。這怎麼見招拆招啊?我只好捏著鼻子問:「請問是方先生嗎?我是大星保險公司的。」

    那邊電話越來越輕了,「難怪予可把這聯繫人叫白痴,怎麼不男不女的……」沒說完電話就撂了。

    我一聽臉綠了,對著電話一頓咆哮:「什麼叫不男不女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兩個人都要我證明我是個女的,我哪裡不像個女的了??」

    旁邊朱莉拍了拍我肩膀:「聽話要聽重點,林林,關鍵是你在人家手機里的名字叫白痴。這才是生氣的點。你捏個鼻子裝蒜,人家說你不男不女也不用這麼生氣,再說,我和你可是一起去過澡堂的,如假包換的女孩子。不然澡堂門口的大伯怎麼允許你上二樓呢?」(北大公共澡堂一樓為男浴室,二樓為女浴室)

    我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還想說「就你仗義」,後來越琢磨越不對,等我想明白,撿起身邊的枕頭砸過去的時候,朱莉已經瘋瘋癲癲地跑出宿舍了。

    王婕拍著枕頭上的灰塵,開始語重心長地對我說:「林林,正經一點,上大學幹嘛來了,腦子裡怎麼就想著這點事情呢?」

    我一聽這話,跟條件反she似的低下了頭。當時我們高中班主任高三開學時,就是這麼跟我說的:「周林林啊,我也不知道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看你也沒個正經,咱考不上重點大學,總得考上本科吧?你知道我們學校這次對你們這種不上不下的學生很重視,你就甘於一直這樣嗎?」這話說的我醍醐灌頂,於是我通過不懈努力,證明給老師看,我不是不上不下的學生,我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大上大下的學生!

    我切切諾諾地說:「是啊,眼看著快要期中考試,一晃眼沒幾天,半個學期就過去了……」

    王婕一看我頓悟了,立刻打斷我說:「對啊,半個學期都過去了,你怎麼和小西一點動靜都沒有呢?老跟方予可在一塊兒能辦什么正經事嗎?你不是跟朱莉說三個月拿下嗎?這都過去兩個月了。本來指望著你十一的時候能有花樣,你倒好,睡了七天!我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我看她扼腕的樣子,反過來安慰她:「你這傢伙剛讓我放棄小西,撬茹庭牆角,怎麼現在反倒又讓我和小西湊成對了?」

    王婕假裝生氣地說:「那能怎麼辦?人家方予可在朱莉的進攻下,你有份嗎?我看你這溫吞水煮得什麼時候沸啊?」

    我嘿嘿地笑:「那怎麼辦啊?聽說他十一去大連了。剛去了北戴河又去大連。看起來他比較喜歡大海。我也挺喜歡海的。」

    王婕徹底拿我沒辦法了:「喜歡海有個屁用?那也得你們兩個人一起看海啊?萬一小西和別人一起去看海了呢?再說,你見過哪個男的沒事跑去海邊啊?肯定是被女的忽悠去的,也許一塊兒看日出看日落,過得神仙眷侶一樣。你就哭去吧。」

    我一下子噎那裡了。電視上演的情侶在海邊做的事情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地在我腦海里轉圈。想著他摟著別人的肩,撫著別人的發,跟人家手牽手地吹海風踏海浪,我心裡就被抽空了一塊。

    王婕看我不說話,怕是傷到我了,輕聲地問我:「你沒事吧?我瞎說的……你不是都調查過他沒有女朋友了嗎?要不要再打個電話問方予可,小西有沒有女朋友啊?」

    我沮喪著臉說:「我有病嗎?一天到晚問這個人有沒有女朋友那個人有沒有女朋友。我這麼滯銷嗎?小西要真和女朋友去海邊了,我就,我就……」

    王婕一動不動地等我說出「同歸於盡」「先jian後殺」「先殺後jian」之類的豪言壯語。不過怕是要讓她失望了,我一狠心一跺腳地繼續說:「他們要真去了,我就每天唱《聽海》給你們聽,煩死你們。」

    不過被王婕一刺激,我覺得我有採取實際行動的必要。

    兩袋零食(二)

    周二下午,《俄羅斯藝術史》課堂討論。討論的方式差不多就是分幾個組,做個PPT,選個組長做presentation。不愧一起奮鬥了好幾個月,大家都決議不能再讓老師拖堂了,本次討論課幾位組長發言大多言簡意賅。離下課十分鐘的時候,老師就在那邊總結完畢,還特別殷勤地問各位同學:「有不懂的嗎?有補充的嗎?」大家罕見地團結一致默不作聲,等老師宣布下課。老師實在也沒話可說,布置期中論文定於下下周交後,我們都作鳥獸散了。

    我得償所願,終於能提前到小西教室的門口了。

    隨著下課鈴響,教室陸陸續續地走出一波一波的同學。我緊盯著每個人的臉,生怕漏過錯過。心臟都快跳出胸膛,我都聽不到其他人說話的聲音了。拜託你乖一點,我知道你生命力強勁,也不用在這個時候證明給我看,再這樣下去我得缺氧啊。

    也許小西的氣味跟別人是不一樣的。一堆出來的人裡面,我已經用餘光一下子掃到了他。大概今天他有體育課,穿著一套淺色的運動服,顯得活潑很多。嘴邊的酒窩快要漾出來了。

    我假裝沒看見他,在他跟前慢慢晃晃地下樓梯。

    「林林……」

    我滿意地聽到了他那啞啞的聲音。

    我回過頭,驚奇地說:「小西?好巧……」廢話,能不巧嗎?我都等了半個學期了。佛說,生前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為了小西,我估計上輩子沒幹其他事情,脖子都扭折了,還沒把回眸的次數湊齊呢。沒看我現在還得回眸嗎?

    小西笑著說:「是啊,好巧啊。好久沒見著你了。怎麼樣?一切都習慣了吧?」

    我嬌羞地低頭:「恩,習慣了。本來想十一回趟家的,不過為了多鍛鍊鍛鍊就沒回去。」

    「你十一沒回去?予可十一都回去了。早知道去大連的時候叫上你了。我們同鄉的幾個人組織了十一大連游。走,我給你拿特產吃去。」

    我的心裡都開始□了。小西沒有和女朋友一起去海邊,沒有和人家看cháo起cháo落,我不用在宿舍里唱《聽海》了。瓦咔咔。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在背後打了個勝利的手勢,假裝淡定地說:「是嗎?去大連了啊?大連漂亮吧?」

    小西點點頭:「我跟予可說了去大連的事情,他沒告訴你同鄉會組織的嗎?他沒通知你嗎?這小子,自己不去還非得拉上你……」

    臭小子,壞了我老娘這麼大的事!等我回去收拾你。我不動聲色地說:「可能他一忙就忘了吧。你怎麼不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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