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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9:58 作者: 饅頭泥
    寧子韞沉沉地看著寧妍旎,在她惶然的眼前,他高舉起他手裡的那只可憐小犬,直直擲丟在了雪地之上。

    作者有話說:

    掐指算錯了,以為男主能在春節前登基,趕不到會努力更新的。不好意思哈 @

    ◉ 第四十章

    孤弱的小犬, 本來就已被攥得全身只餘下爪子還在顫動著。被寧子韞這一下無情地擲丟,在雪地上發出了一聲淒淒的哀鳴。

    它身上還套著寧妍旎為它織上的銀魚白小坎肩。這小坎肩是寧妍旎從皇后送來的那些蜀錦里取了布,一針一線細縫慢繡而成的。

    可是現在, 在那聲哀鳴之後,刺目的紅打透了那件小坎肩。紅從那孤弱的一小團暈了開, 勻雜在白淨的雪裡。

    寧妍旎就淚水就禁不住地滾落了出來。

    她大口喘著, 眸前一片模糊。驀地心窒, 一陣失重懸空的驚懼帶來的無邊黑暗, 讓陷在悲愴的寧妍旎遽然清醒。

    她用力睜眸,眸光所至之處又是熟悉的水色流蘇帳頂,沒有沁血的宮牆, 沒有化紅的雪地, 她竟然還身在承禧宮內!

    她明明應該已經離開承禧宮,都快看到宮門了。寧妍旎已經有些分不清, 從哪裡開始是她的夢魘,從哪裡開始才是她的現實。

    鏤空細雕花木窗外的天光已經是大亮, 雪已經停了,還有日光打灑在了窗沿之上。這個時辰,卻未有一個宮人前來喚她醒來。

    「阿梔。」寧妍旎倉惶地喚了兩聲阿梔。

    但是無人回應,偌大的殿內一切如故, 卻好似僅有她一人。

    只有她腿上傳來的冰涼,那正移動著的生冷剛硬的一小片冰涼, 讓她知道身旁有什麼東西, 寧妍旎心下猛地停滯。

    寧妍旎打著顫,忍不住想往上抽回她的腿, 但是一隻粗糲不平的掌腹直接按住了她的腿。

    噩夢裡那人低啞沉著喚她的聲音, 此時出現在了她的殿內, 她的身旁。

    「皇妹。」

    巨山覆壓似的窒息惴慄席捲而來,寧妍旎看著寧子韞那張明明清雋卻又可怖的臉就在她面前。

    她身上素淡的宮裝衣裙不知何時已被半褪。

    寧子韞身上還穿著沐血的甲冑。他一手握著把半彎短刀,另一手正按在她的腿上。他的舉動徐緩得可怕,短刀貼擦著她細白的腿上而過。

    刀刃還泛著銳利的鋒光。

    若不是剛才他按在她腿上,使得她動彈不了,這把短刀應該已經劃破了她的腿。

    此時見寧妍旎已然睜眼,寧子韞將刀尖落按在她的腿上。

    刀尖正對著那歡_愉留下的殘痕之上。

    「寧子韞,你這是要做什麼。」寧妍旎看著寧子韞未掩的怒戾,恐慌地問著他。

    她不敢再抽回腿,想伸手,身子的異樣卻讓她側了首。這一望,寧妍旎才發現她的雙手被綢帶系縛在了榻間的立柱上,結實嚴緊得掙脫不開。

    她的心沉甸甸地往下墜著。

    聽到她這句話,寧子韞的臉色就更陰鷙了些。

    他是想做些什麼。

    寧子韞聽到承禧宮的宮人來報時,他幾乎立刻就確定了太子和她兩人在承禧宮做了些什麼事。

    能讓太子屏退宮人,緊閉殿門,和寧妍旎單獨在殿內呆了近一個時辰,寧子韞是不會相信太子只是純粹過來探望寧妍旎那隻小犬。

    所以他剛才一掀寧妍旎的衣裙,看到了身上那片雪膚上還餘留的暖曖殘痕,撲天的怒意讓寧子韞就取出了彎刀,恨不得將這些別的男人留下的污跡統統剜掉。

    但是他握著彎刀握了好一會,沒有落下刀。

    他看著還沒緩過神來的寧妍旎。

    寧妍旎此時還在發抖。回憶慢慢浮現回來,她記起來,她和阿棠阿梔快到宮門之前,她們是真的碰到了滿身煞意的寧子韞。

    那杏子呢,寧妍旎不敢置信地問著寧子韞:「杏子呢?那隻小犬......它那么小,你把它摔了嗎?它在哪,它,它還活著嗎?阿棠和阿梔呢,她們又在哪?」

    聞言,寧子韞的眉頭擰得更陰厲了。

    天未明時,他就去承禧宮尋寧妍旎。發現這一宮被綁的宮人,他當即就叱喝著去尋她。

    只是道上卻先碰上了送著杏子的那些侍衛,寧子韞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太子送給寧妍旎的那隻西施犬。

    他那時見了那隻西施犬,心念急轉,便有了個大概的猜疑。直奔宮北神武門處,果真就看到已走至那宮牆處的寧妍旎。

    至於那隻西施犬,他當時看著寧妍旎,是將它怒不可遏地痛擲到了地上。但是那西施犬陷在雪地上,還能滾動著又從積雪裡跳了出來,他看著倒還是活蹦亂跳得很。

    反倒是寧妍旎,當時見著他那副模樣,竟直接就昏倒在了雪地之上。

    而他,帶她回來之後,就將承禧宮上下都幽閉起來了。

    看著眼前儼然已是他砧上魚肉的寧妍旎,寧子韞遏了下自己的怒意。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此時的寧妍旎,她從在榻上醒來到現在,看著他的眸光,不是驚怕,便是恐懼,如今更是已經開始淚盈於睫。

    他要她,並不是要手刃她。

    寧子韞慢慢收回了刀。

    他一日一夜未眠,不屑理會她那個小犬死沒死的問題。他錮著她的下巴問她,「皇妹每次見了我,都是在哭。我倒想問問皇妹,皇妹見了太子,是不是也是這樣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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