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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9:58 作者: 饅頭泥
    剛才在太子的帳前, 寧妍旎好像也沒見他們的身影,原來竟然是堂而皇之地聚在這。

    朝堂的局勢已經這麼涇渭分明了麼。

    看著幾乎半跪在寧子韞帳外的那個太醫,滿面的惶恐驚措。

    難道寧子韞真得傷得很重,寧妍旎浮起了這個荒謬的念頭,所以他們才都急得不顧太子的猜忌了。

    一時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慶幸還是緊張。

    寧妍旎看向一直侍奉東宮的那個大宮女。

    大宮女那本來沉穩的面上,此時也難免露出些遲疑的神色。

    但是寧子韞的篷帳就在眼前了,大宮女也只能當是看不到帳門前的那些個面色不虞的人。

    她走到帳門前,福身問著緊守在寧子韞帳門前的杭實,「奴婢奉太子和太子妃之命,與九皇子、公主一道前來看望四皇子,不知四皇子現今傷情如何。」

    杭實現在可是沒什麼好臉色,回著她的語氣也不好,「四皇子在帳內,正在治傷,傷情如何具體尚未可知。杭實先代我們家主子,謝過太子和太子妃的關懷之意。」

    「姑娘請回,我們家主子現在不方便讓人入帳看望。」

    太醫明明就在帳外,那誰在帳內幫寧子韞治傷,他到底是真傷還是假傷了。

    杭實說的話奇怪,但是寧妍旎卻由衷鬆了一口氣。

    不方便就好,不方便就好,她也不想進寧子韞的篷帳。

    這下那個大宮女聽了杭實的話,也不能再說些什麼了。

    橫豎她們也算是過來探看過寧子韞,太子妃那邊還是能交差的。

    見她們就轉了身,這情形看得九皇子對著篷帳又開始大喊,「四哥,阿旎皇姐......」

    比剛才眼疾手快些,寧妍旎驚得趕忙就捂著他的嘴。

    她費力地使出了多幾分的勁兒,按在九皇子軟生生的臉上,讓他喊出的只餘下嘟嘟囔囔的聲音。

    見九皇子還不讓。

    寧妍旎用眼神規勸著他,「九弟,沒聽到他說的麼。你四哥在休息,我們下次再來探望就是了。」

    可不得消停。

    阿梔也有些難掩的輕快,如釋重負地攙著寧妍旎想快些回去。

    她們對視一眼,就想悄然離去,帳外卻突然一陣騷動。

    帳簾驀地被人掀了開來,一下子帳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去。

    裡面走出來的是個灰色布衫的男子,年紀看著已過中年。鬢間微白,雙目清溟,還窺得出年青時候的俊朗風采。

    他對帳外一堆人的質詢視若無睹,面無所謂地說道著,「人到了時候,該死就得死。你們站不站在這的,也影響不到他到底是死是活。」

    這人說的話,可真是不客氣。

    帳外的人一聽,還有當場就想直接對他動手的。

    可這話,也是讓他們趕緊散去了,帳外的人有的氣極,但也當即拂袖離去。

    那男子的眸光卻毫不在意地掠了一圈,就一圈,他的眸光就定落在了寧妍旎身上。

    她站在幾人之間,微側著身看過來,纖纖弱質。

    單就只個側臉,也是雲容月貌。

    一看就是裡面那個要找的人。

    她臉上的表情還挺漠不關心的,只是在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時,微不可察地蹙了眉。

    這麼柔弱的人兒,怎麼經得住裡面那人的折_騰。

    但也沒法子,他現在也是受制於人。

    灰布衫男子就只盯著寧妍旎看,她顯然感覺不大好,又轉過了身,抬腳就想離去。

    男子暗道了一聲對不住了,聳聳肩,就忙對著寧妍旎那邊喚了一句,「公主,請留步。」

    「四皇子在帳內聽聞太子和公主前來,就讓在下來請公主進去。」

    事情就總是難盡如人意。

    寧妍旎心頭瞬息就悶了下去。

    「公主。」杭實詫愕之餘,也立刻反應過來。

    杭實當即迎上前,擋住了寧妍旎想離去的足步。

    他揮臂一請,「剛才是杭實失禮了,竟私拂了太子和公主的關懷之意。還請公主見諒,公主請。」

    灰布衫的男子也已經打起了帳簾,等著寧妍旎進去。

    「你們兩個在這候著,這麼多人鬧鬧著四哥看著頭暈。」九皇子拉下寧妍旎鬆了的手,指著那大宮女和阿梔又開始蠻橫。

    沒過多僵持,最後九皇子如願推著寧妍旎,兩人一同走進了寧子韞的篷帳之中。

    寧子韞的篷帳里。

    一張木桌几張木椅,沒有什麼裝飾和擺設的風雅器件,桌椅的線條也是極其冷硬。

    倒是不似他之前那不著調的衣著。

    帳篷內的空氣本來就是有限里的,什麼氣味在這裡面,都不易散去。

    寧妍旎輕易就聞到了這篷帳里的血腥氣。

    濃得讓她幾欲作嘔。

    她想起九皇子說的,太醫說,寧子韞不行了。

    九皇子這會還在身後推著她,嘴上緊張地低嚷嚷著,「四哥真得病得很重。」

    越往榻邊,血腥味果然就越重。

    她小心地走近了一些,借著帳頂上琉璃薄片的光,她看清了榻邊上的情狀。

    榻邊的地上,竟然就直接躺著一個人。

    那人面朝著上,一動不動地雙目瞠著。他的臉上,從額前到嘴邊都是血肉模糊的。

    他的右手掌被削離了身,血泊了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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