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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9:58 作者: 饅頭泥
阿梔也忙在一旁告罪。
想起今日前來因著的事,太子妃臉上勉強找回了些笑意。
她和顏悅色地讓阿梔起來,牽著寧妍旎的手就拉著她坐回凳上。
太子妃拍了拍寧妍旎的手,「不妨事。本宮看著,公主宮裡的下人也沒說錯話。公主這手確實很巧,花繡得可真好看。」
寧妍旎有些不自在。
太子妃學的是皇后的做派,不似容妃。
容妃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精。除非是她故意,否則她做任何事都是毫無痕跡,叫人舒服地失了警惕。
太子妃和皇后的做派卻一向是高傲慣了,她們很少去討好些什麼人。
現在太子妃這一下子對她也太過親熱,握著她的手不放,寧妍旎倒有些不習慣了。
阿梔上了新茶就退下了。
寧妍旎不動聲色抽回了手,給太子妃斟起了熱茶。
太子妃身後的宮人們也已經卑恭地退到院外候著。
太子妃確實也是直接,又重新提起了剛才的話頭,「方才本宮說的,公主以為如何?季家的兒郎季經彥,公主是見過的罷?」
說起她這個弟弟,太子妃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季經彥有多少才學太子妃還是知道的。
恩科這次,估摸皇上也是聽了是成國公府的公子,再加上太子在一旁說話,才勉強給了個探花。
平日裡季經彥就喜歡搗鼓些沒個正形的,一開口就是些玩的。書是讀了這許多年,但也都是家裡人壓著他讀的。
那日恩科之後,家裡人準備張羅著幫他相看姑娘。
結果季經彥自己竟然說他有中意的女子,想要成國公為他出面。
所以這事現在也就挪到了太子妃這。
其實寧妍旎也已經及笄,這放在民間,估計也已經找好待嫁的人家了。
她們成國公府的顯赫,盛都有多少官家女子,想嫁也嫁不進來。
所以太子妃就直接來找了寧妍旎,連太子那邊也沒告訴。
太子妃又拍了拍寧妍旎的手,「女子最重要的還是找個好夫家。」
「阿彥那夜自和公主你同賞煙火之後,就一直念著公主。成國公府祖輩的顯赫蔭封也在,現在他又中了探花,前途自是不可估量的。」
和她同賞煙火。
寧妍旎聽到這,臉色終於忍不住變了下。
她驀地就回想起了那一夜。
季經彥哪有和她賞過什麼煙火了,她被寧子韞壓著動彈不得的時候,他還在外頭取笑著太子。
想也知道,季經彥不可能實話告訴太子妃這些事。
現在太子妃的來意,明明白白。
寧妍旎微怔了一會,就緩緩垂了眉睫。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凋掉的楸花,有些微的出神。
她的婚事,她和太子妃,甚至是成國公府,都是做不了主的。
現今是成國公府不知道皇上的心思罷了,她和皇上已經只剩下外表那層薄弱的皇家臉面沒有撕破。
若是成國公府去請婚,皇上會同意放她離開麼,太子會幫他們說話麼。
恐怕是都不會。
而且就算退一萬步講,就算皇上想開了,那她嫁去成國公府,也不過是從一個虎窩去到灰狼窩。
然後呢,鬱鬱寡歡,終不得自由。
這也是她從來不敢思及自己將來的原因,什麼時候她才能掙脫挾裹著她的這些熱息涌浪。
「公主是覺得阿彥不好,還是,公主有其他心儀之人?」太子妃看這寧妍旎好一會的沉默,摸不准寧妍旎到底是什麼意思。
太子妃就開口直接問了,說話間還在仔細端詳著寧妍旎的神色。
寧妍旎的目光從地上的楸花移了開,她啟唇溫言回了太子妃,「那日我和兩位皇兄出宮,也純粹是貪得新鮮好玩。其餘旁的什麼事情,倒是實在沒有多想。」
「更沒想到季公子竟然高中探花,來日定當得遂凌雲志,實在是恭喜了。」
寧妍旎這不咸不淡的幾句話,換了容妃那人精,立馬就知道了她意思。
但太子妃卻還在想著寧妍旎是不是小女子靦腆情態。
畢竟他們家的公子哥兒,放眼盛都,除了皇上的兒子們,就沒幾個能相提並論了。
要是能把公主嫁出去,還是攥在他們家裡,太子妃覺得自己在宮中也能舒坦點。
好歹她不用想著還有這麼個女子在太子跟前晃悠,哪怕名義上她與太子還是兄妹。
這麼一想,太子妃也沒拉下臉。她看著寧妍旎又拿起了那芍藥繡布,轉眸開口道,「十月秋獵,皇室宗親都是去的。今年,公主去不去?」
不止皇室宗親,隨駕的大臣,特別是武官,大多也去。
過往的那一次,寧妍旎是沒去的。
今年卻有些不一樣。
皇上近來龍體就一直有恙,這次秋獵,皇上竟然破天荒地不去。
他已經下了旨意,讓太子率著眾位皇子,一同操辦好今年的秋獵。
皇上要是不去,那秋獵這近一個月的時間,她若是自個在宮裡面對著皇上,反而是非常危險的。
太子那邊其實也已把她擬進了秋獵名單上去。
所以現在寧妍旎聽了太子妃這話,點點頭,直接告訴了她,「自然是去的,到時,就麻煩太子妃多加指點了。」
太子妃終於面帶滿意地離開了承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