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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9:58 作者: 饅頭泥
    寧妍旎自然是看㥋蒊了出來,剛想問她有什麼事。

    但天色不早了,大家已經起身了,手裡還捧著各色各樣的花枝。

    她還來不及問,尖嗓子的宮人就在此時支棱了一聲起來:「容妃娘娘到。」

    容妃這時間點掐得,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不想來。她再晚來一會,大家便都走了。

    亭內準備離開的眾人又停了下來,紛紛對著來人行禮。

    寧妍旎也跟著眾人起了身。

    只是剛起身,她的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那力道還挺大,寧妍旎順著拉著她的那隻手腕子看過去,就看到了臉上帶著遲疑的余家小姐。

    作者有話說:

    第十四章

    只是很快,余家小姐就面色如常。

    她鬆開了寧妍旎的手,也一併站起身來。

    寧妍旎這才明確地揣看到,余家小姐的身量高了她足足一頭有餘。

    「姑娘們都別拘禮了,本宮也就是來賞花的。」

    容妃一揮手,就娉婷裊裊地入了亭,嘴上還很是惋惜道,「就是方才陛下找本宮,耽擱了點時間,這才這來得晚了些。」

    姑娘們的目光此時都不約而同,欽羨地望向了這個正得聖寵的後宮娘娘。

    寧妍旎收回打量余家小姐的眸光,也跟著抬眼望過去。

    往日容妃都是閃緞暈錦的華裙,服紋金針銀繡。

    可是今日的容妃,竟然著了一襲湖色回字紋軟緞裙。

    她緩緩走進亭內,後面的宮人們也隨之魚貫而入,為首的兩個宮人手裡還捧著杯盞。

    剛才姑娘們的談笑聲都消停了下去。

    容妃目光逡巡,顯然也看到了和她衣裙一色的寧妍旎。她用巾帕掩嘴地詫異了一下,就和善地頷首一笑。

    然後她看向了太子妃。

    兩人看來平日裡是面不和,心也不和的,寧妍旎在旁看著這兩人的目光對碰。

    不過也挺能理解,容妃和皇后本來就不和,太子妃又是管皇后叫母妃的。

    太子妃冷艷的一張臉,這會笑意極淡。她冷眼看著容妃這副矯情作態,姍姍來遲,一來就喧賓奪主語笑喧譁的。

    但容妃可不會冷臉對著太子妃,她八面玲瓏,慣常都是笑臉對人。

    更何況她懶得和太子妃計較。太子妃現在只是太子妃,最後能不能真的當上皇后,母儀天下,這事可還是遠著呢。

    她此行還是有差事要辦的。

    容妃笑了笑,更是面持矜態對著亭內的姑娘們說道:「陛下政事繁忙,後宮之事也向來少管。」

    「今日聽本宮這麼一說咱們這些姑娘都在這,就讓本宮送些果酒來,藉此慰勉諸位為朝盡忠效力的父親兄長。」

    太子妃這下連笑意都淡沒了。

    皇上賜酒這事,由皇后出面才是正統,容妃這算什麼事。

    姑娘們有些還面面相覷,吏部尚書楊家嫡出的小姐倒是反應得很快,舉止落落地福身行禮謝過陛下和容妃。

    跟著附和的姑娘們一時紛紛行禮道起了謝。

    太子妃的臉色更難看了起來。

    眼見容妃說完,容妃身旁的大宮女已經點頭會意,吩咐宮人便把御賜的果酒斟倒在各位姑娘的案上。

    完全也沒有太子妃插手的份。

    宮人們道了聲安,就有序俯身斟酒,酒水都出自同一個三彩束頸酒執壺。

    寧妍旎看著自己案上的杯中酒。

    剛才還疏懶自在的心情一下子橫掃而空。

    她心下沉甸甸,指尖放在了酒杯杯壁,蹙眉看著容妃也從宮人處取過了一杯同樣的果酒。

    為了讓諸人安心,容妃也沒有用衣袖掩杯。

    她的指尖今日未上丹蔻。

    大方明白地在她們面前握著青釉小酒杯,在亭中示划過一道小小的弧線,就收回到唇前仰首一飲而盡。

    「本宮先飲為敬,來日和各位再見面,再行暢飲。」

    亭內各府的小姐們都笑著舉杯,寧妍旎卻放鬆不下繃起來的緊張。

    容妃實在勾起了她太多不好的回憶。

    她今日在這亭內,桌上放著的茶水一滴也沒沾,蜜餞瓜果更是沒拿過一片。

    好不容易都要散了,容妃卻突然來這麼一出。

    寧妍旎心下千迴百轉,心念糾成了麻。

    看著身旁的余家小姐,也舉杯一飲而盡。

    寧妍旎猶疑了下,也舉起了杯。

    她舉杯就著粉唇沾了沾,卻也不飲。唇上染上了些水光,就停杯放回案几上面。

    「本宮深居後宮,今日能和各位見面就是有些緣分在的。」容妃自然是看到了寧妍旎停杯,她可不就是為了寧妍旎來的。

    不過她也不急著相勸,只是舉杯來到了寧妍旎案幾前。

    容妃又讓宮人給她斟了一杯酒,笑生雙靨,對著寧妍旎說,「本宮和公主,更是緣分不淺,每次相見都甚為喜歡公主。本宮再與公主飲一杯。」

    說完又舉杯仰首一飲而盡。

    連站在寧妍旎身後的阿梔都緊張了起來。

    不管寧妍旎心裡有些什麼想法,容妃娘娘的身份和代陛下來的意思都擺在這裡,於禮她都不能推辭。

    寧妍旎抿著唇。

    她蹙著的眉未解開,又抬起了手。

    只是手是伸向了那杯她一下午也沒碰過的茶水。

    她俯身舉起案几上放了許久的蓮瓣茶甌,裡頭的茶水已涼透,她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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