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老師, 是張妍先欺負我妹的!」

    陸玉溪本來在偷玩手機，沒有看到陸煙去潑張妍水，等到看到的時候, 程川已經過去了，一瞥看到張妍準備打自己妹妹，放了手機準備衝過去, 老師進來了。

    「你說什麼話?誰讓你說話了。」尹老師對陸玉溪從來就沒什麼好印象。

    陸玉溪站起來：「老師, 我妹妹從來就不是惹事的人。」

    程川也站了起來：「尹老師, 張妍早上把對身體有害的吃的給了陸煙。」

    張妍指著程川：「你血口噴人, 尹老師，我沒有，真的沒有。」

    ……

    尹老師揉了揉額角, 班級內同學的矛盾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這次連程川都摻和進去了，讓她很頭疼又讓她很生氣，她板著臉表情嚴厲：「陸煙、陸玉溪、張妍，你們三兒去後面聽，其他人繼續上課。」

    陸煙抬頭看了一眼尹老師，與尹老師四目交接，她看到了尹老師眼裡的失望和不耐，那種不耐就像尹老師曾經看沈嘉南的眼神，陸煙內心升起說不出來的委屈，拿著書，去後面，動作一氣呵成，這件事情至始至終她都不覺得自己錯了，就算站到後面，她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再有一次她還是會做。

    程川看到她鼓著的小臉，眉頭蹙了起來。

    陸玉溪還在喋喋不休：「老師你怎麼能是非不分!」

    「陸玉溪，明天把你家長叫過來。」尹老師氣的臉白了。

    「叫就叫。」

    他拿著書，走到他妹妹的邊上，看著妹妹這模樣，心疼不已：「草兒，對不起啊。」

    陸煙搖頭，抱著書，站在教室最後面，老師已經開始講課，耳邊是隔壁班嗡嗡的背書聲，秋日的暖陽從後門落進來，塵埃在陽光里起舞，屈辱感瞬間就上來了，教室里黑壓壓的人群開始拿出筆記筆記聽課。

    張妍靠在後門的黑板上，陸玉溪過去說：「你丫欺負我妹妹?」

    「怎樣?」

    「你丫想死是吧?」

    張妍大喊一聲：「老師，陸玉溪恐嚇我。」「誰他媽恐嚇你了?」陸玉溪罵道，「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女生我不打你?」

    尹老師拿著書敲在講台上：「陸玉溪，你給我滾出去。」

    張妍得意洋洋，陸玉溪拿著書，小聲說：「放學後，看我弄不弄死你。」

    「老師，陸玉溪又恐嚇我。」張妍舉手，嬌滴滴的。

    陸玉溪看也沒看張妍，拿著書就出了教室，一出教室，這傢伙在陽光下眯了下眼睛，天氣真好，這麼好的天，在上課多無聊，他從口袋摸出手機，藏在書的下面，低頭玩起了手機。

    沈嘉南漱完口，回教室，就看到陸玉溪站在教室外面玩手機，玩的津津有味，臉上還洋溢著笑臉，沈嘉南下意識皺眉，男人的第六感覺得陸玉溪正在和於渺聊天，陸玉溪也看到了沈嘉南，心情還不錯，眉頭輕挑，伸手還打了個招呼。

    沈嘉南瞪了他一眼，回了教室，看到陸煙位置空了，再一看，看到陸煙站到教室後面去了，沈嘉南擦了擦嘴角的水漬，黑色的眼睛在陸煙身上停了兩秒，拿了書，站到陸煙旁邊去了。

    尹老師詫異的看著沈嘉南的動作，也沒有說什麼，他愛去後面站著聽就去後面站著聽，這樣的學生她無力管也不想管。

    陸煙看著沈嘉南走過來，揚起臉，沈嘉南低低地說：「來陪你，感動不?」

    陸煙抿著嘴唇，下意識往邊上挪了挪，張妍的頭髮凝成了一撮一撮的，她看著沈嘉南說：「沈嘉南，你知道她剛剛和程川多親密麼?」

    沈嘉南轉頭，張妍小聲說：「人家可是程川的心頭肉呢。」

    「羨慕不?」沈嘉南吐了一句。

    張妍被嗆得閉了嘴，現在她算是公開和陸煙兩派了，也就無所謂了，陸煙站在後面，沈嘉南站在她身側，外面還站著陸玉溪，早晨的陽光帶著青春的活力跳動著，這一堂課，陸煙沒怎麼聽進去，平凡普通的日子裡，似乎感受了一絲微妙的刺激，羞恥與自尊心讓她在這個早晨慢慢長大，老師不一定是對的，學校也不一定就是城堡，她開始慢慢理解了沈嘉南或者說是陳衍的生活。

    中午吃飯，程川在他們都走了以後去了尹老師辦公室，尹老師以為程川有什麼事情要和她商量，誰料他把這次事情的經過條理清晰的梳理清楚，從才藝大賽到今早，尹老師這才察覺到自己上課時候太過武斷。

    程川說完準備走，尹老師叫住了他：「程川，有句話老師還是要跟你說。」

    程川回頭，一米八六的小伙背著光，高大偉岸，尹老師說：「不要墜入感情裡面，你這個小孩子一旦談戀愛，老師怕你會無法自拔，高中的愛情太年輕，但前程只有一個，你是個聰明的小孩子。」

    程川不可思議的看著班主任尹老師，他明白尹老師說的意思，只是有些路一旦選擇了就回不了頭了，如果那日他沒有吃紅燒牛蛙，也許老師這番話還能有一點作用，可是紅燒牛蛙已經吃了，他說：「老師，我相信前程和愛情都是在自己手裡。」

    「程川，你還太年輕，不懂，也許有一天你會受傷。」

    尹老師想起以前的學生，同樣成績很好，因為談戀愛，分手後一蹶不振，本來妥妥的南大，結果沒能考好，不想進專科，轉而提早進入了社會，她從業以來這樣的事有過好幾例，她深刻的知道，好學生一旦青春期的愛情受了挫，打擊有多大，程川是個好苗子，一旦誤入歧途，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