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她小跑到門口，看到程川雙手插兜靠在大門口的牆壁上, 一條腿曲著，修長的腿顯得更加長了，姿態慵懶，在感受到這陣目光的時候，程川轉頭看過來。

    四目交接，她又想到昨晚在他面前丟臉的事，低著頭走過去：「程川，你來…」

    「阿嚏。」她打了個噴嚏。

    她捂著臉，灼灼燒的燙：「程川，我家在後面那棟。」她伸手指著後面的那棟矮的樓。

    程川順著她的手看過去，看到紅色的屋頂，跟在她後面，眼前她粉粉的衣服：「感冒了麼?」

    陸煙不敢回頭，悶著頭，小聲說：「有一點，捂一捂就好了。」

    陸煙走得快，程川手指勾了一下她粉色的毛絨帽子，陸煙被拉的走不動了，定在原地，一雙大手就覆上了她的額頭，手背溫熱，陸煙的臉蹭的紅了，燒的更燙，眼睛也發昏，程川手背放在她的腦門上放了一會，又摸了摸自己的。

    「你發燒了。」他說。

    陸煙……她今天早上量過一次體溫，只是流鼻涕而已，溫度是正常範圍。

    「我，我……」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真是要燒起來了，結結巴巴。

    「我早上量過體溫，沒有發燒。」她說的快，頭低的更低。

    程川說：「可是你的臉現在真的很燙。」

    陸煙…

    她埋著頭，不知道說什麼，臉上的熱度讓她神經緊張，只聽到程川繼續說：「臉都燒紅了。」

    陸煙伸手捂住臉，她低低的說：「不是，不是燒紅的。」她準備走，帽子還在他手裡，一步也沒走成，還定在原地，她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程川笑了出來，喃喃的說：「我就這麼讓你臉紅嗎?」

    一瞬間，陸煙感覺自己要死了，丟死人了，臉要燒著了，呼吸急促，就像瀕死的魚，程川鬆開了她的帽子，陸煙不敢回頭，嗖的跑了出去，小短腿邁的飛快，根本顧不得接什麼程川，只想找個洞鑽進去，她一股腦兒跑回家，她媽看到她，問了一句：「煙煙，程川呢?」

    陸煙聽到「程川」二字頭皮發麻，她說：「媽媽，我肚子疼。」

    她蹭蹭蹭的跑到自己房間，開了門，迅速鑽進了被子，臉燒的滾燙，眼睛都在發燙，裹著被子，眼睛閉著，牙齒咬著手指，腦子裡滿滿都是「我就這麼讓你臉紅嗎?」

    她捏了一把自己的臉，罵了一句「你呀，幹嘛要紅啊」，以後怎麼辦?怎麼面對程川?她深吸了一口氣，抱著被子，什麼也不敢去想。

    樓下程川摁響了門鈴，陸玉溪開門，她媽一看是程川，大喜。

    「程川，你來了呀?」她媽給程川倒了一杯茶，「吃過飯了嗎?沒吃過的話吃個飯再輔導我們家陸玉溪。」

    程川一進門就聞到了一陣陣的飯菜香，換了鞋，進門，看到餐桌上放了少說十幾二十個菜，全是大魚大肉，他一眼就看到了飯菜中間的紅燒牛蛙，也不知道燒牛蛙的小姑娘現在幹嘛去了。

    「阿姨，您太客氣了。」程川禮貌。

    「應該的，第一次來我們家，一定要招待周道，畢竟我們家玉溪的未來可都指望著你了。」她媽笑嘻嘻的，和善的說，面前這尊大神真是越看越討喜，模樣好看，個子也高，成績也好，哎，怎麼世界上能有這麼完美的小孩?怎麼自己生出來的傢伙這麼皮。

    一邊被點名的陸玉溪癟了癟嘴，她媽看過來：「去去去，看看你妹妹好點沒。」

    陸玉溪癱在那，歪著頭：「我不去不去。」

    她媽作勢要打他，程川說：「阿姨，我去吧。」

    她媽眼裡充滿了喜歡和愛，嘴角咧開：「那麻煩你啦，二樓左拐那間。」

    程川轉身上去，就聽到她媽在罵陸玉溪：「你看看人程川多勤快，你看看你跟爛泥似的，氣死我了。」

    程川邁著步子，臉上沒忍住，笑了，他從未想過家人能這麼溫馨，二樓第一間門關著，門上還裝飾著粉色的蕾絲，程川伸手敲門。

    陸煙抱著被子，臉還熱著，以為是陸玉溪，說了一聲：「哥，我不吃了。」

    程川繼續敲門，陸煙起來，臉還紅著，開門：「哥，我不…」

    她抬頭，看到程川，說話的小嘴來不及閉上，愣在原地。

    程川說：「阿姨問你好點沒?」

    陸煙點頭，搖頭。

    「好點沒?」他順勢就進去了她的房間。

    陸煙慌張的撓頭，長頭髮亂糟糟的頂在頭上：「好，好點了。」

    程川看著粉色的房間，桌上整整齊齊碼著很多書籍，還攤著一本數學參考書，看樣子她平時回家很認真，陽光從飄窗灑進來，溫柔了她的側臉，陸煙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角，不敢看他。

    「陸煙。」他叫她。

    陸煙抬頭，依舊不敢靠近，大眼睛楚楚可憐。

    「你這道題錯了。」程川指了指他面前的數學參考書。

    「哦。」

    「過來，我給你講講。」程川朝她招手。

    陸煙一點點挪過去，為什麼程川就能這麼自然，自己的心情卻如此起伏，是不是聰明的人都這麼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