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陸煙一旁呆愣，她不知道他倆為什麼打架，明明哥哥才跟她分開一個小時，怎麼就打架了?

    沈嘉南發了狠，咬著牙，連陸煙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都要被綠，手肘屈起來，用力肘向了陸玉溪的腰側，陸玉溪痛呼一聲，沈嘉南翻身把他摁在地上，眼睛充血，模樣滲人，陸煙看到自家哥哥要被打死了，也顧不得其他，下意識拿了地上的菜籃子過去砸到了沈嘉南身上，一旁的人包括陸玉溪都愣住了，瞬間周圍死一般的沉寂，空氣中漫開了隱隱的血腥味，一塊半瘦半肥的豬肉就那麼掛在了沈嘉南的頭上。

    豬肉上有些血水，順著沈嘉南的額頭流淌下來，一時間沈嘉南好像被封印了，身體僵硬，一動不動。

    陸煙咬著嘴唇，她沒想到豬肉會自己從籃子裡跑出來，她剛剛只想把騎著她哥哥的人砸走，等她意識到不對勁，看到周圍人捂著嘴死命憋笑，有人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陸玉溪反應過來拉了陸煙跑了。

    留下周圍一圈凌亂的人。

    程川咳了一下，珍珠卡在了喉嚨，臉色微紅，看著跑掉的陸煙，說她平日裡膽小，今天這麼一看也不小，長頭髮在她身後飛舞，程川留意到陸玉溪與她緊握的手，不禁嘖嘖嘖嘆氣，現在的兄妹可真是不避嫌。

    轉眼看到被一塊豬肉封印的沈嘉南，忍不住揚了唇角。

    「陸玉溪，老子要宰了你。」沈嘉南發著抖，把豬肉甩到了地上，朝著陸玉溪的背影喊道。

    陸玉溪回頭，朝他比了個中指，調皮的蹦了一下：「略略略。」

    生肉的腥味噁心得沈嘉南反胃，頭髮上黏黏的血水更是難聞，周圍一圈看熱鬧的人看到主人公走了，都散了去。

    「這陸煙有病吧，她被綠了還要幫那個陸玉溪，是不是有病?」沈嘉南破口大罵。

    程川握著奶茶走過來，看著地上那塊半瘦半肥的豬肉，掏了張紙巾，沈嘉南順手就抽了過去，擦了擦臉。

    「你打了人家親哥，人家難不成還幫你?」

    沈嘉南一邊擦臉一邊嫌噁心：「親哥?」

    「嗯。」

    陸煙，陸玉溪…他怎麼早沒想到，長得也不像，性格天壤之別，不說誰知道?

    程川又抽了一張紙巾出來，沈嘉南以為他又給自己拿了一張，伸手欲拿過來被程川躲了去，程川彎腰，把紙巾放在豬肉邊上，嫌棄的捏起邊緣把整塊豬肉扔進了旁邊的菜籃子裡。

    沈嘉南氣結，自己這廂腦門上被掛了豬肉，程川那廝還撿起那塊豬肉。

    「橙子，老子的臉合著沒一塊豬肉值錢?」

    程川聳了聳肩，把菜籃子撿起來：「你的臉我是救不了，這塊肉洗洗倒是還能做頓紅燒肉。」

    沈嘉南頓時就炸了，諸事不順，座位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女朋友被搶了，打架輸了，兄弟愛豬肉不愛他……

    於渺去一邊超市買了瓶礦泉水，小跑過來，頭上汗涔涔的，她把水遞給沈嘉南：「喏，洗洗吧。」

    沈嘉南抬眸，手中紙巾擦了一把臉，拍掉了她手裡的礦泉水，冷笑：「老子不用你假好心。」

    於渺臉上有一絲詫異，她從未見他這麼發起脾氣來，礦泉水瓶砸在地上，她走了兩步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那瓶泛著晶瑩光澤的礦泉水，起身，臉色凝重的看了一眼氣頭上的沈嘉南，她把礦泉水塞給了程川：「橙子，你待會給他吧，我就先走了。」

    程川點頭，沈嘉南看著她決絕的背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於渺很高，跟沈嘉南站在一起只矮半個頭：「於渺，你為什麼要約陸玉溪?」

    於渺沉默。

    「於渺，你給老子說清楚，你到底要怎麼樣?腳踩兩隻船好玩嗎?」沈嘉南的聲音有些顫抖，說話時扯動了嘴角的傷，痛得表情稍微猙獰。

    「老子對你那麼好，老子吃香的帶你喝辣的，你憑什麼給老子帶綠帽?」

    手裡的力氣過大，於渺吃痛得擰了眉：「沈嘉南，你鬆開。」

    沈嘉南並沒有松，看著她，頭上的血水被曬得蒸發了很多：「你跟陸玉溪在一起多久了?除了陸玉溪還有別人麼?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於渺回頭，眼角微翹，紅唇輕勾：「沈嘉南，我倆完蛋了，開學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完蛋了。」

    沈嘉南眼角發紅：「呵。完蛋?於渺，你綠了我，你難道沒有半點兒羞恥心嗎?」

    於渺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笑了一下，大波浪上噴的香氛越曬味道越香，精緻的濃妝在艷陽下越發妖艷：「你這幅樣子真的很難看，大家好聚好散。」

    沈嘉南愣在原地，於渺轉過身 ，她鼻子微微發酸，踩著高跟鞋，優雅的向著他們的反方向走去，沈嘉南捂著臉，他以為這一次還會和以前一樣，吵過鬧過，還可以複合，明明已經複合，為什麼偏偏又走到了這步，他憤憤的看著於渺的背影，飛起一腳，把腳旁邊的菜籃子踹飛出去，那塊剛剛被搶救的豬肉一瞬間再次飛了出來，白花花的肉躺在了柏油路上，裡頭的蔬菜也飛到了馬路上。

    十七歲的愛情來得快，走的也快，沈嘉南的十七歲愛了一個罌粟般的女孩，那個女孩叫於渺。

    程川上前來，他本來不善於講話，看到沈嘉南這幅模樣，心裡幾分心疼，握著他的肩膀，沈嘉南喉嚨酸楚的厲害，擰開了程川手裡那瓶礦泉水，大口的往喉嚨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