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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9:20 作者: 大世界
    一前一後兩聲悶哼響起。

    ……

    隨著宋延年手中一個收勁,青瓷杯完整無缺的飛回,重新往桌上一擱,就連裡頭的酒都沒有灑出。

    這一切如電光火石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瞬間便發生了。

    周禮目瞪口呆,還保持著指手喊人的動作。

    須臾,他回過神來,沖宋延年豎了個大拇指,讚嘆道。

    「宋大人這招厲害!」

    宋延年拱手:「過獎過獎。」

    下頭,麻袋裡的人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當下便動得更厲害了。

    ……

    宋延年和周禮出了酒樓,來到江邊的這條小路上。

    周禮一把將腿腳發麻的漢子踢開,轉頭便看見宋延年已經將麻袋解開了。

    令人詫異的是,從麻袋裡鑽出來的人,既不是他們方才所想的小孩,亦不是姑娘家。

    而是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

    ……

    第209章

    月明星稀,草叢中傳來蛐蛐熱鬧的叫聲,河堤旁,偶爾幾聲哇鳴響起。

    「咕呱,咕呱。」

    蛙鳴聲襯得麻袋裡出來的人,愈發的悽慘悲涼。

    他的發冠早已經丟失,一頭青發繚亂的披散著,白皙的麵皮因為驚嚇而有些發青,上頭還有些許擦傷的痕跡。

    宋延年多看了兩眼。

    大部分擦傷的傷口比較淺,看過去倒是沒什麼大礙。

    也許再過半天,這傷口就該結痂了,連包紮的功夫都省了。

    ……

    宋延年低下頭,將他被縛在身後的粗麻繩解下,安撫道。

    「好了,沒事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坦?」

    他問這話的時候,目光掃向摔倒在地的漢子。

    那漢子對上宋延年的目光,心裡一窒,隨即大力的擺著頭。

    他艱難的挪著那發麻的腿腳,討饒道。

    「別殺我別殺我。」

    「我也只是收人錢財,替人做事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找那人去啊。」

    宋延年:「聒噪!」

    話才落,那漢子就像是被掐住脖頸的鴨子,瞬間沒了聲音。

    另一邊,雙手得到自由,青年立馬將自己口中的白布條摘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宋延年鼻子尖,他多瞧了一眼這白布條,上頭有股臭腳丫的味道。

    他寬袖中的手訣掐了掐,平地陡然起了一陣風,風卷著白布條將其吹遠。

    周禮走了過來,拍了拍青年的背脊,安慰道。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他轉頭又瞪了一眼那綁人的漢子,怒叱道。

    「當真是無法無天,天子腳下也敢做出這般事情!」

    壯漢攤在地上,眼睛驚恐的在宋延年和周禮之間看來看去,他將自己的手掐著脖頸,試著張了張嘴,卻沒有一絲聲音發出。

    周禮也不要他的回話,轉過頭又去看披頭散髮,狼狽模樣的青年。

    因為湊得近,他多瞧了幾眼這青年,倏忽的皺眉,狀若苦苦思索的回想。

    「咦?」

    宋延年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免意外。

    「怎麼了?」

    「可是有什麼不妥?」

    周禮皺眉,「那倒是沒有,就是覺得有幾分面熟。」

    在哪裡見過呢?

    ……

    那廂,青年緩過神了,他微微整了整儀容,發現怎麼弄都不整齊,索性便不再管它了。

    他朝宋延年和周禮拱了拱手,感激道。

    「在下吳家逸,多謝兩位恩公的救命之恩。」

    宋延年還未說話,周禮重複了下,「吳家逸?吳……」

    「哦!是你啊。」

    「難怪我瞧著面熟!」

    周禮瞧著青年,一臉恍然的模樣。

    宋延年側頭看去,意外道。

    「周大人,你們倆相識?」

    吳家逸也是詫異的看著周禮,他臉上的神情發懵,倒是不像知道周禮是誰的模樣。

    周禮點頭又搖頭,「他說起名字,我這才想起來了。」

    「我和他爹是同年,他嘛,倒是有過幾面之緣,不熟不熟。」

    吳家逸連忙做了個揖,「原來是世叔。」

    周禮:……

    他捻了捻鬍子,沒有應下。

    吳家逸有些訕訕的將手放下,臉上還掛著幾分笑容。

    宋延年低頭,恰好見到他垂在旁邊的手悄悄緊了緊,顯然,對於周禮的冷淡,他的內心並不如瞧過去的那般平靜。

    周禮沒有在意。

    當然,以他和吳家逸的地位差別,他也沒有必要在意。

    ……

    周禮側頭看向宋延年,一副真是巧合的模樣,開口道。

    「怎麼?你們沒見過面嗎?也是,東湖畢竟挺大的。」

    「這是善昌縣前一任縣令吳福榮,吳大人家的小子。」

    這話一出,宋延年立馬側頭看向這吳家公子。

    他上下打量了幾眼。

    原來,這人便是石姑娘口中念叨的,吳嬸家的少爺啊。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吳家逸的膝蓋處,凝神一看,裡頭果然有兩條模樣奇特的長蟲。

    他腿骨的筋脈本來已經斷裂缺失,按理是絕無站起的可能。

    但這長蟲前後各生一張嘴,大嘴緊緊的咬住兩頭的筋脈,就似河岸邊的一條拱橋,以自身的身軀為媒介,連接了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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