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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9:20 作者: 大世界
    「昌平兄,注意遣詞用句,好歹咱們也是秀才了。」

    說完,宋延年繼續道。

    「我想,這蜂應該和畢方鳥一樣,是界碑那邊過來的,它有幾分像古籍中記載的玄蜂。」

    這界碑此時未破,卻也不知道離破碎還有多少時間,也許十年,也許百年,也許明日。

    到時的光景,誰也說不好。

    王昌平:「……破了以後會怎麼樣?」

    宋延年沉默,「也許就有百鬼夜行吧。」

    王昌平心裡一陣寒毛豎起,半晌才結結巴巴的問道。

    「這,這和建義塾有什麼關係?」

    宋延年當下便將當初入學時,在義塾里看到的青氣說了一遍。

    「聖賢之說也能克制妖邪,就算能力有限,讀書也能明理。」

    宋延年突然笑道,「可能再過幾百年,會有一位很厲害的人,說一句建國後不能成精,從此妖邪退避,人間清明。」

    「新的界碑,便也重新立起。」

    王昌平追問,「真的嗎?那是誰?」

    宋延年攤手,「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有感而發,隨口一說。」

    王昌平卻堅信不疑,「不,肯定會有這麼一個人,你是修行之人,道法又這般精深,有感而發定然不是空話。」

    宋延年:「哈哈,好了好了,這些事以後再說,眼下義塾的事你得多操點心,好了,我去看我三伯了。」

    王昌平:……呸,明明是去看娃娃神!

    ……

    李大牛趕著馬車,一路朝城門外駛去。

    宋延年透過車簾,在經過一家酒坊前喊停了李大牛,再上來的時候,他手中拎著兩壇老酒。

    對上老江氏的視線,宋延年解釋道。

    「一壇給冥清真君,另一壇給三伯帶去,山里清冷,夜裡喝點酒也能暖和一點。」

    老江氏嘆息:「難為你還想著你三伯。」

    「也不知道你三伯都改了沒有。」

    宋延年不置可否,改不改對他的影響都不大,他主要是不想讓老江氏這麼操心,再說了,一壇老酒也不值當什麼。

    車輪子咕嚕嚕的往前跑,前兒下過雨,這一片地界有些濕濡,此時艷陽高掛,路上時不時有百姓挑筐趕驢的走過,縣城裡一片的熱鬧繁榮。

    ……

    山里。

    朱氏抱著謝嘉倩跌跌撞撞的往前跑,時不時驚懼的回頭探看。

    謝嘉倩趴在她的背上,朱氏拿布罩過她的眼睛,聲音都是顫顫巍巍的。

    「囡囡,別看別看……」

    「不怕不怕!娘帶你跑。」

    謝嘉倩的聲音繃得緊緊的,細聲細氣的聲音有些發尖。

    「娘,我好怕啊。」

    朱氏心中猛跳,卻沒有繼續出言安撫閨女。

    她埋頭苦跑,一顆心劇烈跳著幾乎要頂到咽喉處,恍若下一秒就要迸出。

    喉間已經有血腥味。

    在再一次回頭時,朱氏驚懼的發現了一抹紅,紅衣的衣角在山林的樹木叢中若隱若現。

    近了,更近了。

    那幽幽的聲音也更近了……

    朱氏吞下涌到喉間的尖叫。

    在看到前方的廟宇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兒,抱著謝嘉倩悶頭便沖了進去。

    在撲入廟宇大門時,她的耳畔好似響過一聲尖銳的叫聲,不甘又怨毒。

    ……

    「得救了,得救了……」朱氏驚魂未定的趴在地上。

    她抖著手,不斷的摸索懷中的謝嘉倩,急道。

    「囡囡,有沒有事,你有沒有事?」

    謝嘉倩伸出手,眼裡湧出淚花,「疼。」

    朱氏看到那被磨掉一層皮的手,頓時也是一陣哭。

    隨即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神經兮兮的環看四周。

    不不,她不能哭,她不能哭,囡囡還要靠她呢。

    ……

    就在她打量這個神廟時,外頭也傳來了一聲慘叫。

    「哎呀媽呀,我的娘嘍!這是什麼鬼哦!」

    「真君救命啊~娃娃祖宗救命啊!」

    接著,在朱氏瞪大的眼睛中,一個身穿道袍的老漢子屁滾尿流的滾了進來。

    「娘哦,太可怕了,這是什麼鬼啊。」

    宋三豐抬頭,恰好對上了朱氏看過來的視線。

    四目相對,宋三豐猛地往後一跳。

    「呔!何方妖孽!」

    「……哦,是人啊。」

    看清楚來人後,宋三豐鬆了勁兒。

    朱氏:……

    她多看了兩眼宋三豐身上的道袍,猛地撲了過去。

    「道長救命,道長救命!」

    「鬆手鬆手!」

    宋三豐扒拉開朱氏拽著自己衣袍的手,狠狠的撫平上頭的褶皺,斥責道。

    「大侄女兒,雖說咱們差了輩分,但這,這男女授受不親,咱們這樣,不合規矩!」

    朱氏訕訕的縮回了手。

    這人,好像不靠譜。

    難道,這是假道士?

    她急急的環看了下周圍,見這廟宇乾淨整潔,還不待朱氏鬆口氣,只見面前這道人屁滾尿流的往後跑,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媽呀!嚇死人了。」

    朱氏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心肝也跟著跳了跳。

    只見廟宇的窗欞處,那鬼跟來了。

    它披散著長發將臉掩得實實的,頭顱直直的杵在窗欞後頭,似乎是注意到朱氏的目光,那鬼伸出手,它的手發青發僵,似有寒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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