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頁

2023-09-28 04:19:20 作者: 大世界
    葛舅婆撅他:「大米飯哪天吃不得。」

    她轉頭朝向宋延年幾人笑眯眯道。

    「別聽舅爺的,他一個大老粗懂啥,我跟你們說啊,這柴火雞,就得配著餅子吃。」

    「你們等著啊,我這就去給你們端餅子。」

    誰做飯誰做主,葛舅爺無可奈何。

    餅子很快就端上桌,坐在主位的葛舅爺動筷後,幾人這才跟著一起動筷。

    宋延年夾過一筷子的雞肉,雞肉有彈性不軟爛,烹飪的火候剛剛好,菌菇的香味和醬汁已經融入這小小的雞塊中,吃起來嫩滑不柴且香醇不膩人。

    葛舅婆問道:「怎麼樣,手藝還行嗎?吃不吃得慣?」

    宋延年:「香!好吃!」

    他看了一眼埋頭只顧吃,顧不上講話的其他幾人,尤其是昌平兄。

    嗤!就他這吃相,這還有臉說自己憨吃?!

    葛舅婆得到肯定,笑的滿臉都是褶皺。

    葛舅爺也熱情的很,他不斷的勸大家夾菜。

    「多吃點多吃點,你們是良寬的同窗,來這就當自己家一樣,來來,老婆子,去將我鎮在井下的黃酒拎上來,我和良寬以及這幾個後生好好的喝喝。」

    葛舅婆推了葛舅爺一下,虎下臉。

    「喝啥酒!都是讀書郎,你以為一個個像你一樣是老酒鬼啊。」

    葛舅爺:「……那你幫我拿過來,我自個兒喝兩盅,阿弟清醒了,我也替我老哥哥高興高興。」

    葛舅婆:……

    她斜眼睨著葛舅爺,這慣會找藉口喝酒的老頭兒。

    葛舅爺:「快去快去!」

    三催四請後,葛舅婆抬腳走出堂屋,葛舅爺看著她的背影感嘆自己真是夫綱不振吶。

    宋延年幾人都被逗樂了。

    吃了些柴火雞,再配上一面焦香,一面綿軟的大餅,飽肚又不膩人。

    當真是美味,宋延年覺得就是為了這柴火雞,這葛家村一游都圓滿了。

    飯後,幾人在院子裡納涼,葛舅爺還在堂屋桌上喝著小酒,舅婆一通忙活,這才有空坐下吃飯。

    白良寬挑了個好位置,坐的是院子的大曬石,他吃得有些撐,肚子圓鼓鼓的。

    宋延年:「你長得像你家舅婆。」

    「和舅爺反而不大像。」

    他有些困惑,這稱呼確定沒叫錯嗎?

    白良寬啊了一聲,他回頭詫異道。

    「我沒說過嗎?舅婆其實也是我家姑婆。」

    宋延年搖頭,王昌平更是直言,「你是夢裡說過。」

    白良寬撓了撓腦袋,他靦腆的笑了笑,「我給忘了。」

    「當初,我爺爺看中了我奶奶,那時家窮出不起聘金彩禮,太奶就乾脆將姑婆嫁給了舅爺,這樣兩家各出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誰也不要講那聘禮彩禮,便宜行事。」

    宋延年:……

    男子生而為男子,本身就是大福分啊。

    王昌平拍了個蚊子,點頭道。

    「鄉里是有這樣的情況,一般都是家貧之人的無奈之舉。想不到良寬兄祖上也這麼窮過。」

    白良寬:「……還沒有富過。」

    王昌平:「無妨,過幾日張榜後,良寬兄定能鯉魚躍龍門,改換門庭!」

    白良寬拱手作揖:「謝昌平兄吉言。」

    宋延年看著堂屋裡,昏黃燭火下吃飯的兩個老人,開口道:「舅爺舅婆感情倒是挺好。」

    白良寬想起他小時候的事,他看了堂屋裡的舅爺舅婆一眼,見他們沒有注意這邊,這才小聲道。

    「哪呢,我小時候他們吵得可凶了,傢伙都幹上了,以前舅婆還跑到我家裡住了三、四年,我算是她帶大的。」

    白良寬搖頭,似有感慨:「人老嘍,也就成了老來伴,他們夫妻兩人各自退讓一步,這幾年反倒處的還不錯。」

    宋延年沉默,時間流逝,人也在變。

    年輕恩愛兩不疑,也許會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平平淡淡粗茶淡飯,反倒相攜到白頭。

    情之一字真是奇妙。

    ……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話不多的銀扇拿著跟小棍子在逗剛捉來的蛐蛐兒,倒也自得其樂。

    ……

    這時,院子外頭又有的村民大聲說話的聲音,夜幕下顯得格外喧譁。

    「怎麼了這是?」

    宋延年幾人都被聲音吸引去注意力,白良寬打開院門往外看。

    「待著待著,我去瞧瞧回來。」

    葛舅爺紅著一張臉,口鼻里噴著酒氣走過來,他扒拉開杵門口的白良寬,自己走進了夜色中。

    葛舅婆跟著也出來了,她對白良寬抱怨道。

    「你看你舅爺,喝了這麼多酒,還要再去湊別人家的熱鬧,這磕著碰著了可了不得。」

    雖是抱怨之語,卻不乏關心。

    白良寬連忙安撫:「舅婆你在這等著,別擔心舅爺,我這就去看看。」

    葛舅婆嘟囔:「誰擔心他了,美得他!」

    宋延年和王昌平也跟著白良寬一起出去了。

    動靜是在獵戶葛三家鬧出的。

    原來,阿弟清醒後,記憶還停留在爽靈走失的那一日。

    這幾年的經歷雖然有記憶,但卻好似隔了一層薄紗,模模糊糊的看得不清不楚,但父親十年如一日對自己的疼愛,他是深切感受到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