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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9:20 作者: 大世界
銀扇憨憨的摸了摸腦袋:「少爺,你剛才這模樣好像我老家的狗哦。」
王昌平跳腳:狗?你全家才是狗。
但他想起宋延年剛剛才落地的告誡,一時也不敢胡亂發脾氣。
吐出滿肚子的渾濁之氣後,王昌平告訴自己戒驕戒躁。
銀扇可算是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他閉上嘴不敢繼續惹自家少爺。
如此,兩人磨磨蹭蹭的又走了一段路,銀扇回頭看他們走過路,這老半天的才走出三百多步,也不知道夠不夠的上一里。
銀扇憂心忡忡:「少爺,你好像真的有點虛。」
王昌平:「閉嘴。」
……
這一次宋延年順利的走出了石瓮厝,一路走來順當的不行。
黎明時分的那場春雨,給瓮山帶來了好聞的氣息,宋延年深吸一口氣,覺得這一夜沒有休息好的大腦,好似都得到了舒緩。
他走進瓮山,毛驢呱嗒呱嗒的踩在濕滑的泥土上,一搖一擺的甩著尾巴,走得卻很穩當。
宋延年倒坐毛驢,關切的拍了拍毛三寸的屁股。
「還好有你,我們三寸沒用早膳是不是餓了?沒事,再走一段路就到圓樓鎮了,我買好吃的黑豆豆餅給你啊。」
毛三寸親昵的拿尾巴掃過宋延年低垂的腳。
瓮山山上山下都是枝葉繁茂的綠樹,點點陽光投進樹林,為這一片小樹林裝點上斑駁的光亮,色彩斑斕,如夢似幻。
山路上,幾隻小動物收到了山神的指示,相互朝宋延年砸著它們喜愛的東西。
有不知多久前晾曬的杏干,核桃,還有一些新鮮的野果……
宋延年撿起松鼠從樹梢丟下的一顆野果,對它擺手。
「夠啦夠啦,多了我家三寸該馱不動了。」
毛三寸咴咴咴的刨著蹄子,似乎是在應和:是極是極。
走出層巒疊嶂的瓮山,宋延年揮手,「走啦走啦。」
他的身後,瓮山的樹木繁茂的伸展開枝葉,山風陣陣,樹木發出沙沙沙的聲音,那是山靈的在感謝。
再見了,再回來玩呀~
宋延年笑了笑,「我會的。」
巳時初刻,宋延年看著前方那一棟棟圓樓的建築,輕吁了口氣,終於到這圓樓鎮了。
他往毛三寸嘴裡塞了一個果子,指著前方。
「出發吧,咱們去鎮上買點乾糧。」
圓樓鎮之所以叫做圓樓鎮,就因為這個鎮子上,大多數人家的房子都是蓋成圓形的,以氏族同居,遠遠看過去,恢弘又壯觀。
童先生和他提起過這圓樓鎮,因為他們多是幾戶住一棟圓樓,村民間關係密切卻矛盾也多。
童先生殷殷告切猶在耳畔:
「延年,這村子抱團的很,但吵鬧紛爭也多,你看到了千萬不要多嘴,就是有事情找上咱們,咱們吃點虧也不打緊,趕考為大,萬不可與他人衝突。」
當時的宋延年自然是連聲應下。
同一個屋檐下感情自然深厚,但生活在一起磕磕絆絆本就多,雞毛蒜皮的事兒那都不是事,外人一旦介入,那性質又變了,有時反而越勸越糟糕。
他才不會多事!
唯恐又有什麼意外的宋延年,牽著毛三寸,走在青石板上,準備去市井的雜貨鋪上買一些豆餅和乾糧,然後就去渡口坐船。
只是有時他不惹事,事卻來惹他。
「哎,後生,說你呢後生,停停。」
突然,宋延年背後傳來一陣有些尖銳又語帶不善的女聲。
他停下了腳,扯了扯韁繩,回頭詫異問。
「阿嬸叫我?」
好婆不樂意的抱著肘,看了宋延年一眼,見他身穿尋常的布衣,雖是書生打扮,卻年齡不大,頓時放下心來挑刺。
她挑剔的打量著毛三寸,伸出一雙大腳虛虛踢了下,毛三寸受驚似的刨了刨蹄子。
宋延年制止:「阿嬸,咱們有事說事,不要動手動腳,畜生不懂事,咱們還能不懂事嗎?」
好婆撇了撇嘴收回腳,她也不想被驢踢了。
「你家這驢,怎麼這麼髒啊,你看看這驢蹄,上頭一團團的髒泥,這麼髒的驢蹄怎麼能從我這兒走過?
她指著地上的青石板,「瞧瞧我這青石板,都被你們走髒了,真是哪裡來的土包子也不知道,一股黃泥味兒。」
宋延年看了毛三寸的驢蹄,上頭確實是有一些濕泥,估計是瓮山樹林裡沾染的。
他好脾氣的笑了笑,「昨夜雨急,山林一片濕泥,我們打那一片走過,難免粘上一些,弄髒了這青石路,確實是我們的不是。」
毛三寸咴咴的原地踏了踏,驢臉有些毛躁,宋延年牽著韁繩安撫了一番。
好婆不依不饒,「管你昨晚是下雨還是下雪,弄髒了我家門口這路,就是你的不是,你得賠我。」
旁邊另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看不過眼了。
「後生,別管她,她就是和她家妯娌吵輸了,這是借著由頭髮作呢。」
「路擺在外頭,就是給人走的,哪裡有說打你家門前穿過,就是你家的路,甭理她甭理她。」
雖然鄰居這麼說,好婆卻不吭聲,她無聲的站在大毛驢的前頭,壯碩的身子擋在那兒,臉上有些兇相,沉默的說著她的不依不饒。
宋延年仔細的看了她一眼,最後笑了下,幾步走到先頭幫他說話的婦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