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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9:20 作者: 大世界
    分明是將死之相。

    當然,就算他不看面相,明眼人一瞧,都能說出,褚閔武命不久矣。

    童先生悲痛的替昏睡的褚閔武撫了撫被子,「誰也不知道他這個是怎麼了,褚善人名醫請了一個又一個,道長也看了,寺廟也拜了,和尚也求了,就是不見他好。」

    「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日瘦過一日。」

    「現如今,他就要不行了,這兩天都不見醒來,只能以米湯吊著,唉~」

    宋延年環顧了四周一眼:「怎麼也不留一個人在這照顧師兄。」

    話落,一個奴僕從外頭匆匆忙忙的低頭進來,見到童先生和他身邊的一個孩童在屋裡。

    面色一緊,吶吶言,「先生,方才我去茅房了。」

    他晌午吃了清風送來的糯米青團,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這個,把腸胃吃壞了,就短短一個時辰里,跑了三趟茅房!

    眼下,腿還是軟的。

    童先生嘆氣,擺了擺手,「無妨,我在這裡看著。」

    那僕從恭敬的往角落裡一站。

    一時間,屋裡誰的沒有說話,氣氛里有些凝重。

    宋延年見童先生守在褚閔武的床頭,神情悲慟又無力。

    僕從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拿過一塊干布,沉默的給褚閔武擦拭額上不時沁出的冷汗。

    「先生?」

    這時,門外傳來小聲的召喚,童先生走過去,傾聽了兩聲,看了下褚閔武,招手示意宋延年,小聲道。

    「延年,先生去前院一下,褚家大公子將棺木以及一應喪葬的物品抬來了,到時,閔武在這裡停靈。」

    「這裡是他們褚家的老宅,原也是想著,有著先人之氣,可以保佑閔武一番,唉,看來是……唉。」

    童先生惋惜的又看了一眼褚閔武,微微嘆息。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這裡雖然用作義塾,但畢竟是褚家老宅,停靈等一應事情,還是要在老宅進行的,特別是閔武這般年紀,算是早夭,到時不立碑,把他葬在先人身旁,在陰間也算有個照拂。」

    「先生得過去和其他學生說一聲,這幾天就先放假好了。」

    他又問宋延年,「延年如果會怕,就先去先生那裡住幾天?」

    宋延年搖頭,「我沒事。」

    他又道,「這時候就抬棺木來嗎?」他看向褚閔武,他可還沒死呢。

    童先生嘆息,「也就這一兩天的事了,早晚要準備的事。」

    「你跟先生走吧。」

    說完,招呼上宋延年一起,這時,屋內那僕人,捂著肚子,夾著雙腿,彆扭著模樣跑了出來。

    童先生:……

    得,這是又鬧肚子了。

    宋延年:「先生先去忙,回頭褚大公子該等急了,我在這裡幫這個小哥再看一下。」

    童先生無法,只得道,「那延年你稍微替一下,我去前頭再喊個人過來幫忙。」

    鬧肚子的僕從朗月一臉感激的往茅廁跑。

    宋延年轉身回屋內,走過重重帷幔,坐在了褚閔武的床邊,拿起帕子替他擦了擦汗。

    他方才就仔細的看過了,這屋內十分的乾淨,並沒有邪祟做怪。

    原本他見褚閔武瘦的如此不正常,還以為是餓死鬼作祟,但仔細的探看過後,周圍一絲陰氣也沒有。

    想來真的是生病吧。

    他抓起褚閔武的手,往他的身體裡打了一道道韻,想讓褚閔武臨走前好受一點。

    道韻就像是泥沉大海,杯水車薪。

    宋延年嘆息著正要將手放下,突然,他似看到了什麼,又抓起褚閔武的手,湊近了仔細的去瞧。

    宋延年:這是什麼?

    他看著褚閔武小拇指上若隱若現,一閃而過的紅線,面容肅然,後背下意識的繃緊。

    雖然這下手中又沒有了紅線,看過去一片平整,手指也是枯黃的顏色,但他確定,剛才有什麼東西,在褚閔武的手指上浮了起來。

    就像是一條小蟲?眨眼的功夫就沒有了。

    宋延年盯著褚閔武的手又看了一會兒,卻不再見絲毫動靜。

    他想了想,又抓起褚閔武的手,一股股道韻不吝惜的往褚閔武身子裡打。

    凝神靜氣,感受著那股道韻在褚閔武身子裡遊走。

    剛開始,什麼也沒有發現,宋延年也不氣餒,就這樣走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在第十來趟的時候,看到了那如紅絲一般,粘附在皮肉下的一條怪異的存在。

    找到了就好辦,宋延年耐心的用道韻引誘著這條紅絲,讓它往左手指尖方向遊走。

    就是現在!

    宋延年心下發狠,以氣凝刀,用力的往褚閔武的食指上用力一割!

    鮮血一下子就飛濺出來,而那條紅絲,也在道韻的逼迫下,隨著血液飛濺在半空,落在了地上。

    宋延年蹲在地上,看那在血漬里不斷扭動的紅絲,好奇的用桌上的筷子捅了捅。

    喃喃,「這是啥!」

    他在雲崖真人的札記里都沒有見過這玩意兒。

    似絲又似線,偏偏它又是活物,一頭甚至有著兩粒小小的,比芝麻粒還要小的眼睛。

    紅絲被捅的疼痛難耐,想逃卻又逃不了,宋延年在它的周圍包裹了一圈密閉的氣體,讓它無處可逃。

    紅絲似被惹急了,立起身子昂起頭,猛的張大了口,整個絲線變成一張長著尖牙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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