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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9:20 作者: 大世界
    危機時刻,宋延年萬分感謝那雲崖真人,感謝雲崖真人的話癆,感謝他在辰州藏本里絮絮叨叨寫了許多生平之事,其中就有幾次的捉拿妖邪的經歷。

    宋延年原先都當話本子看了,而此時雲崖真人那些經歷卻給了他莫大的經驗。

    他知道這產鬼最厲害的就是喉間的這道似絲非絲的紅色血餌,一旦這血餌縋下孕婦腹部,勾住胎兒,她便能牢牢的控制住產婦。

    到時,它能讓產婦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最後胎兒崩於腹中,產婦也難逃一死,而那產鬼便是討替成功了。

    雖然不知道一般都是婦人臨產時才發難的產鬼,怎麼會在林氏月份如此淺的時候就被引來。

    此時見它似有些發急且有不管不顧之勢,宋延年心道,絕不能讓這血餌粘到林氏身上。

    情急之下,他引動靈韻之氣,憑空畫下一道符籙,這符籙他早已經描繪了多遍,但用靈韻之氣來畫這雷霆符還是頭一遭。

    隨著最後一筆勾捺,符成!

    只見空氣中隱隱有雷光刺啦刺啦的聲音,宋延年掌心控制著符將它往傘上一拍。

    「啊!」一聲尖嘯!

    那產鬼仰頭痛苦的張嘴,掐著喉間的血餌緩緩跪了下來,血餌在雷霆夾擊下已經成為了一條焦黑。

    宋延年看著那產鬼褪去原先歲月靜好正常的面容,露出森森鬼氣,一張臉已經模糊,身子也開始變大變散。

    他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鬼真的不能當生前的人看,人死了就一切情消,餘留下的只是障罷了。

    宋延年想起辰州藏本中,雲崖散人說過的那句話,鬼物最是狡詐無情,切不可將其當生前人看待。

    最後產鬼不甘不願的沒入傘中,宋延年脫力的收了傘。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林氏停住腳步問旁邊的張銘。

    張銘遲疑的點點頭,「好像是一個女人尖叫的聲音。」

    他和林氏一起回過頭看向他們的屋子,聲音就是從裡面傳出。

    說是尖叫,他其實是往淺里說了,這簡直算是鬼哭了吧。

    想到鬼哭,張銘神情一凜。

    想起他奶奶的告誡,又想起二十年前,林氏的娘就是在這個房間裡生孩子,結果大人沒保住,當下心裡一陣發毛。

    對旁邊的林氏說,「一會兒四豐叔公正好要回小源村,你和他一起回去吧。」

    想了想又道,「算了,我還是不放心,我和你一起走一趟吧,東西一會兒等我回來再收拾。」說完要去褚府告假。

    林氏也被那聲尖利的聲音喚得心神不寧,聞言也不怎麼在意的點了點頭。

    見主人家都在忙,宋四豐只得告辭,準備帶宋延年去鎮上逛逛,買些筆墨紙張和生活的必需品。

    宋延年趁著大家都沒有留意,若無其事的將傘拿在手裡帶走了。

    第27章 (捉蟲)

    走到半路上,宋四豐才注意到宋延年手中多了一把傘,低頭一看,乖乖!那不是自己乖兒在張銘院子裡撐著玩的那把傘嘛?

    那時幾個大人正談著正事,他見延年雖然貪玩的將傘撐開,但也很快就闔上,就沒有出言多加阻止。

    卻不想這孩子玩了還不算,現在還帶著走。

    宋四豐語氣無奈,「你怎麼回事?玩著玩著還把傘給帶回來了?爹和娘不是告訴過你了,不可以隨便拿別人家的東西!」

    說完帶著宋延年就要半路折返。

    宋延年一陣緊張。

    站在原地就和他爹開口道歉,「對不起爹,我下次不會了。」

    接著趕緊又說道,「我下次旬假時,自己帶過去還給銘哥兒,再和他好好道歉。他們剛才去碼頭乘船回小源村了,家裡肯定沒有人,咱們就不過去了嘛!」

    「我想和爹你去逛逛!」最後這句,是拉著他爹的衣袖說的。

    「那行吧,你一定記得還給人家。」

    走出的路已經有較遠一段距離,半路折返耗費時間不說,到時恐怕還得撲個空,宋四豐考慮了兩下,也就同意了宋延年的話。

    只是路上難免又叨叨了宋延年幾句,宋延年一一受著,表示聽進去了。

    宋四豐到了褚家書肆給宋延年又添置了一些紙張和兩根墨條,這些都是消耗品,上學這段日子以來,宋延年勤學苦練,每天都練上幾張大字,上次買的紙墨已經所剩不多。

    書肆里招待他們的並不是上次微胖的小哥,新來的小哥中規中矩的,人不失熱情就是吝嗇。

    最後連兩文錢的零頭都沒有抹。

    宋延年看了書肆一眼,沒有看到那胖小哥,眼裡浮上失望,畢竟他是真的大方。

    晌午,宋四豐帶著宋延年又繞了兩條弄子,來到了馬老太餛飩鋪子,點了兩份加了蔥花和香油的餛飩。

    「吃吧。」宋四豐將湯匙往他手中一塞,「上次忙到後面,答應你的小餛飩也沒吃到,今兒個爹給你補上!」

    「好吃嗎?」

    宋延年點頭。

    一粒粒餛飩可可愛愛的漂浮在高湯里,上面幾朵綠色蔥花點綴,顯得它們更迷人了。

    他顧不得燙,舀起一顆,稍微的吹了吹就往嘴裡舀去。

    吃完餛飩,連湯汁也不放過。

    一碗高湯下肚,宋延年只覺得全身暖暖,也就只比在玉蘭樹上修煉差那麼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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