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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9:20 作者: 大世界
    大夫將吃了一肚子水的人一通折騰,才見他吐出了水,並且無意識的嗆咳著。

    「活著活著,還活著。」

    大夫驚喜抬頭喊道。

    那邊,幾個皂役在褚大人的吩咐下,在岸邊的淺水處,又接應了幾個水泡。

    最後,十八個泡泡里,就只有兩個人沒有被救活。

    宋四豐才升起一絲希望,卻見水面不再有泡泡上升,強忍著大悲大喜一次又一次繼續潛水。

    「爹!」

    宋四豐以為自己太過疲勞,出現了錯覺。

    「爹,爹,我在這裡!」又是一聲聲呼喚。

    定睛一看,是他家臭小子沒錯了。

    宋四豐狂喜,疲憊的身子一下子湧出一股巨大的能量,讓他奮力朝著宋延年的方向划去。

    重新將兒子小小的身子托在手臂上,千言萬語只哽咽得不成句,「好好,爹的好延年。」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宋延年小手撫了撫他爹濕漉漉的頭頂,「爹,我沒事。」

    宋四豐讓兒子趴在自己背上,「抓著爹的頭髮,不要掉下去了,不要怕,爹這就帶你回岸上。」

    說完奮力的往岸邊划去,半路上累的險些脫力,還好水中還浮了一個葫蘆腰舟在那裡。

    那是張銘方才落下的。

    靠著這腰舟,宋四豐勉力的爬上了岸邊。

    「多謝你的葫蘆了。」宋四豐躺在地上,衝著過來的張銘哈哈笑了幾聲。「不然我可折在這水中了。」

    「不敢居功,這都是大人想的法子。」張銘向宋四豐介紹了褚懷京大人。

    這時,除了宋四豐宋延年父子,其他倖存的十六個人也漸漸都醒了過來。

    有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的表示看到了水底巨大的陰影,也有幾個人同宋四豐一樣,表示看到了一頭巨龜。

    「一定是烏龜成精了。」說起巨龜,那書生還瑟瑟發抖,完全沒有平日裡讀書人常說的子不語怪力亂神模樣。

    只是再多的信息也都沒有了,那氣泡是怎麼來的,巨龜到哪裡去了,是否還在水底,誰都說不清楚。

    宋延年摸了摸懷中的龜殼,確定沒有人看見,這才縮在他爹的懷裡。

    「大人,情況就是這樣了,我知道的也不多。」

    宋四豐一邊說,一邊要去剝宋延年身上濕漉漉的衣物,旁邊是張銘提供的乾燥外衣一件。

    雖然不是很乾淨,上面還有汗味,但剩在乾燥。

    宋延年趕緊捂住自己的衣服,「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旁人被他的模樣逗得一笑,消沉的氣氛好了一點,「小兒還知害臊啊。」

    宋延年小心的脫下濕衣服,脫的時候就小心的將那龜殼卷在衣服中,再團成一團,塞在他爹手上的包袱里。

    宋四豐慈愛的看了他一眼,對褚大人道,「小兒體弱,可否容小的先行告退,小的想帶小兒上醫館瞧瞧。」說完,愛憐的摸了摸宋延年的腦袋。

    褚懷京對這個不顧自身安危,一直在水中找著自己兒子的村民還是挺有好感的。

    看重親情的人,一般不會差到哪裡去。

    「去吧,有事我們會再傳喚你。」

    待得到褚大人首肯後,宋四豐連忙就往同安鎮南街的寶安堂里奔去,那兒看小兒病最是靈驗。

    一進寶安堂,宋四豐就將情況和大夫詳細的說了一番。

    經過一番摸脈看診,頭髮花白的大夫捻了捻鬍子,「還行,這孩子就是有些受驚受寒了。我開上一貼驅寒安神的藥,一日服上兩劑,約莫兩天就好了。」

    說完看宋四豐一眼,「倒是你,心神俱傷,需要好好調理一番,如若不然,於壽數恐有所損。」

    宋四豐聽到這話,卻是不以為意,「我沒關係,過段時間再說,現在孩子要緊。」

    大夫慢條斯理的抬眼瞟了一下,「隨你。」

    罷了喚來藥櫃處的夥計,「照著這個方子,給他拿四劑藥。」

    這一路宋延年有些昏昏沉沉的縮在他爹的懷裡,對於大夫說的話,也是聽了個迷糊。

    只有在大夫說道宋四豐恐有壽數影響時,勉力抬手抓了抓他爹的衣袖。

    「怎麼了,延年?哪裡不舒服?」宋四豐低頭問。

    「爹生病了,爹也要看病。」宋延年磨著宋四豐。

    宋四豐苦笑,「延年乖,今天延年先看,爹過幾天自己再來。」

    這次行李以及準備好的拜師禮,一張上好的貂皮,此時都已經落在水中找不著了,還好他貼身藏著的銀子還在。

    想到這,宋四豐摸了摸腰處,那裡藏了幾兩碎銀以及一張二十兩的銀票,銀票用油紙包著,好險沒有損壞。

    哪還有餘錢給自己看病,當然,宋四豐也是自己覺得自己身體健壯,不需要看病。

    待付了二兩銀後,宋四豐一手抱著宋延年,一手拎了一袋藥包,走出了藥堂。

    身後,老大夫還輕微的嘆了口氣,聽到聲音的宋延年心裡著急。

    第19章

    宋四豐走出寶安堂時,對於接下來的何去何從有一些踟躇。

    這種情況讓他再坐船回小源村,饒是一向自詡膽大的他,也是不敢冒這個風險的。

    站在門口猶豫了一番,還是決定先找個客棧通鋪住住。

    摸了摸宋延年的額頭,沒有發燙,這才安心了一些,心道,好歹先將手中的藥煎了,讓他服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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