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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9:20 作者: 大世界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就像隨著他的意念,空氣中涌動的氣狀膠質在他耳邊形成了一層看不見的膜,一層又一層的覆蓋過去,直到宋延年覺得好受了許多,這才停下。

    咦!宋延年驚奇,不是錯覺啊。

    可是此時此刻,也容不得他多研究。

    他拉著翁氏的衣角,「嫂子嫂子,我們快讓開一點,讓張婆給子文驅邪,子文一會兒就好了。」

    翁氏仍然是抱著子文不動,半點不理睬宋延年,好似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宋延年並不灰心,又用力的拉了拉翁氏,這次他加大力度,甚至將她這麼一個大人拉了個趔趄。

    翁氏雖然是典型的江南水鄉女子的身形,但那重量也是不輕的,足以見宋延年的蠻力有多大。

    他沖翁氏的耳朵大聲喊。

    「你把日光擋住了,這樣會害了子文的,讓開一點啊!」

    還是孩童的聲音,陡然拉拔高時,尖銳的甚至要將人耳膜震破,半點不遜厲鬼的淒嚎。

    翁氏猛地抬頭看向宋延年。

    宋延年被這目光駭了一跳,手一松,衝勁讓他一屁蹲的坐在了地上。

    「。。。嫂子?」

    眨了眨眼,眼前的翁氏卻還是柔弱焦急中帶點茫然的表情。

    「是延年啊?」翁氏勉強對他一笑。

    讓宋延年忍不住懷疑,那惱恨陰狠怨毒的目光,是否是自己看錯了眼。

    「嫂子,你趕緊挪挪,不然該擋住張婆的施法了。」宋延年見他不動,又將話說了一遍。

    翁氏聞言,連忙轉頭看向施法的張婆,又看了昏倒在地的林子文,慌慌忙忙的就要站起來。

    快站起來時,卻又似乎無力一般,驚呼著往旁邊一倒,又砸在了林子文身上,將那光束擋了更多。

    只聽撲通一聲的巨響,是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

    宋延年懷疑,子文醒來後,肋骨還能不能要了,別到時候水鬼沒給到他傷害,反而是他自個兒的娘親給了他暴擊。

    他皺眉,氣悶的看著地上手忙腳亂的翁氏,「大嫂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翁氏慌亂的搖頭,哀傷,「我沒有力氣了。」

    「那你往旁邊爬開點。」宋延年指揮道,一邊還伸手拖動翁氏,想要助她一臂之力。只是這樣一來,他也無可避免的碰觸到了下那束神秘的光。

    暖暖的,卻又覺得十分的乾淨。

    一碰到那光芒,宋延年就覺得心神一滌,好似被什麼溫柔的存在拂過,方才耳朵的疼痛,也一下就消失。

    這麼舒服啊。

    宋延年心想,又偷看了半坐在地上,心神不定的翁氏。

    他漫無邊際的瞎想,難道她剛才是故意不起來的,畢竟,作為人被這光芒照耀著是那麼的舒服。

    不會的不會的,子文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呢。宋延年努力的將腦袋裡的不著邊的想法甩了出去。

    但隨即又有絲不確定。

    宋延年將注意力重新放到張婆身上,那團光芒已經開始慢慢的減弱,他貪婪的看著,想把她懷裡的光搶過來。

    沒有了翁氏的遮擋,在天元寶鏡的威力下,那波尖銳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不甘的消盡。

    宋延年惋惜的看著那束光也一點點減弱,直到最後躍出張婆的懷抱跳了跳,好似在告別,最後徹底消失在天地間。

    他抬頭望天,看著光芒消盡的地方。

    張婆抱著又重新變得平凡古樸的銅鏡,蹣跚了幾步,才走到林子文面前。

    她蹲了下來,將林子文趴在地上的臉翻了過來,懟上那光芒散盡的銅鏡。

    銅鏡清晰的倒印著林子文雙眼緊閉又蒼白的臉。

    張婆疲倦又滿足,聲音嘶啞,「可以了,水鬼已在天元寶鏡的法力下,露出了面目,現在已誅殺。」

    眾人聽罷歡呼不已,紛紛抱著自己身邊的人。

    只要想到真的有鬼怪混進小源村,大傢伙兒都是後怕不已。

    看向張婆的眼睛是敬畏又感激。

    「現在知道不能去玩水了吧。」方大嫂用指甲蓋用力的掐著方大力的耳垂子。

    「不敢了不敢了。」方大力苦著臉想哭,卻一點也不敢哭出來,嗚咽,「我這輩子都不敢下水玩了。」

    周圍的小夥伴心有戚戚的跟著點著頭。

    可不是,嚇死個人了。

    「那倒不必矯枉過正。」張婆慢慢吞吞挪了挪身子,畢竟小源村可是靠山靠水吃飯,不敢下水,以後可怎麼養家。

    難不成靠田裡的那點出息?張婆暗諷。

    「昨日你們也是趕巧了,下水時又是恰逢陰月陰辰陰時,這才齊齊被鬼迷了心竅,答應將他帶上岸,讓他有機會幻化成這林家兒郎模樣迷惑了你們。」

    說完,又想了想,問小孩,「昨天是否有誰給那水鬼指路,讓他去了林家兒郎家中?」

    這話一出,幾個小孩子具是白著臉,互相望望,搖了搖頭。

    而一個孩童藏在父母身後,半晌探出頭,忐忑的點頭,「昨天我看子文,不,那水鬼有些迷糊恍神的樣子,我就送他到這路口了。」

    說到這裡,吶吶的掰著手指頭,「我不知道那是水鬼,我以為它是子文。」

    說完,小聲的抽泣。

    旁邊的父母輕撫著他的腦袋瓜頂兒,心疼不已,卻也不敢開口,畢竟這路確實是自己家的小子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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