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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13:19 作者: 烙胤
黎遠正想著,腦子裡那圖像就變為現世,沉穩一直沒走,他就在那邊的遮陽棚下看報紙,他們離的不算遠,他倆說的話,沒意外的話全讓他聽去了。
見黎遠往邊上瞅,羅惟一伸頭也看到了沉穩,後者拿著報紙,不過很久沒有翻動的跡象,因為他倆都沒聽到一點聲音。
看著他陰影中的臉,羅惟沉吟了下,就走了過去。
他把最後沉穩給他的戒指摘了下去,放到了桌上。
「我不管你因為啥上我的船,總是我收下你,你就是我兄弟了,其他的不多說,咱們是一輩子兄弟。」指尖頂著戒指,推到沉穩手邊,羅惟笑:「這個還你,太貴重了,我整天稀里糊塗的,弄丟或弄壞伯母該傷心了。」
羅惟說完,沉穩的報紙就是一抖,他將那紙張整個闔起,往桌上一放,然後沉穩的視線就沒從桌面移開,他看的不是報紙,而是躺在那裡的戒指……
須臾,他轉向羅惟,對著那傢伙沒心沒肺,燦爛無比的笑,將那戒指一把抓住,收緊到掌心。
然後他低頭,站了起來。
「我明白了。」沉穩說,沒再看羅惟,他推開椅子往反方向走去,走到一半,他隨手一扔,掌中物件折she著陽光從幾人眼前消失,猶如流星,轉瞬即逝,「這東西,我留著也沒用,不要了。」
戒指消失在柵欄外,那邊種著一堆稀有植物,就算捨得將植物都破壞,也未必能找到。
沉穩的舉動,讓羅惟沉默。
身後的黎遠撇下了嘴,他再次腹誹……
這傢伙是魔鬼,絕對的魔鬼。
上次黎遠就覺得,沉穩這麼做,想法肯定不簡單,果不其然……
怪不得他急著把壞掉的發信器要回來,他等的是羅惟主動送回來,然後他在當著他的面兒,大方的毀屍滅跡。
而不知情的羅惟,肯定會有所內疚,他似乎「傷害」到了沉穩。
再加上沉穩過去給他的幫助,他欠他的就不止是一個人情了。
這以後羅惟對沉穩必然愈發的好。
兜了一圈,這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直響,每一步都給你算的精細巧妙,環環相扣,別說羅惟,不知道真相的人腦袋根本轉不過來。
這傢伙比起藏青,真是有過之無不及。
都一樣的狡猾陰險。
黎遠真不知道該不該把真相告訴羅惟,說了,沉穩那高大的形象就毀了,就他的手藝來說,他絕對是眾人的偶像,萬一罷工了就得不償失而來。
可是不說,又看著羅惟被耍……
黎遠糾結了陣兒,最後決定放棄,反正日後有藏青了,沉穩也起不了什麼么蛾子了。
另外一邊的沉穩,半低著腦袋看不到表情,他剛要開口,後面踢踢踏踏一陣腳步聲,回頭的瞬間,槍頭就頂在了他胸口。
皺眉,啥情況?
再往前一看,樊沐姚帶著一干人等大搖大擺的站到了羅惟面前,他和黎遠同時被幾桿槍指著。
羅惟那邊兒也是。
看著那來勢洶洶的女人,羅惟心裡想的卻是……
媽的,自從認識藏青,被人用搶指著的頻率真是高啊……
幾乎一遇到個不認識的,就肯定要用槍指著他,腦袋的機率更是大到98%。
第一二三章 雙方碰頭
樊沐姚這來勢洶洶的樣兒,肯定不是來找他喝茶聊天,順便認識一下的。
他在坤統的地兒待了兩個多月,有頭有臉的一個沒出面,現在和藏青出去鬼混了十幾天,就迎來了個了不起的人物。
羅惟沒吭氣兒,也沒害怕,坦然回視,還若有似無的笑著。
樊沐姚是樊項榮的小女兒,本事了得,凌駕於其他兄弟之上,這外界都在傳,別看是個女人,但樊項榮很容易把自己的位置傳給她。
這女人和羅惟年紀差不多,身經百戰,閱歷豐富,她站在男人堆兒里,氣勢不輸任何一個人,甚至更高。
此刻,她搖晃著搶,單手掐腰站在羅惟面前,熱褲包裹著緊翹的臀部,兩條腿一前一後,前面的稍微彎曲,後面的槍桿子樣,筆直筆直的,那兩條腿,又嫩又白,一點多餘的東西都沒有,在陽光下都有點反光的感覺,就連羅惟都忍不住瞄了一眼……妹子這兩條腿真好看。
不止是腿,樊沐姚長的也好看,嗓子更是讓人驚喜,不粗擴沙啞,脆生生的調兒,帶著點嚴厲,聽著相當悅耳。
不過就是不會客氣。
「現在當女人真難,連男人都出來搶男人。」
羅惟還是沒說話,不是害怕,而是站在男人的立場上,他得讓著樊沐姚,不管這女人和藏青是什麼關係,也許只是單純的暗戀,畢竟失戀了,讓她發泄一下沒什麼不對,當然得在他能夠承受的範圍內。
羅惟不知道所謂的紳士風度是什麼,他現在做的,就是個男人該做的事兒。
「看樣子泉老的教育方式有問題,如果他實在老糊塗了,我真不介意替他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人,弄明白分寸倆字啥意思。」樊沐姚斜了羅惟一眼,始終都是副要笑不笑的模樣,「想上位,不是靠爬人床。」
樊沐姚這架勢,這幾句話,突然讓羅惟有種錯覺,仿佛面前站著的,是個女俠。
熙攘巷頭,一襲紅衣,手持長鞭,威風凜然。
很嗆,活脫一小辣椒。
「像你這種小魚小蝦,想翻江倒海也得有人給你機會,別太貪心,見好就收以後還有前途,不然把一切都折里不值當。」
比這難聽的話羅惟聽多了,他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沒人瞧得起他,不過沒關係,他自己瞧得起自己就行,只是從樊沐姚嘴裡說出來,羅惟就不太得勁兒。
因為後面還牽著個藏青。
「你倆的事兒我都知道,給他賣命的人多了去了,什麼樣的好處都得過,或多或少,或輕或重,還是那句話,自己掂量,別到頭來竹籃打水,連個爺們都做不成了。」
樊沐姚讓羅惟見識到了她的氣度,他和藏青在海上混了半個月,這女人殺上門來,非但沒有喊打喊殺,更沒一句以坤統或是她身份的威脅,她只說了四句話,卻句句分量十足,乍一聽沒什麼,但很值得細細推敲及品位。
樊沐姚說完就打算走,不過臨走前她重頭到尾仔細的打量了羅惟一番,然後笑,「藏青的魅力,我比你還清楚,不過,皇上搞的女人多了,不是每一個都能正名順位,但還是有人,前仆後繼的往上沖。」
樊沐姚這個比喻,挺有意思。
「妖姐。」樊沐姚剛有轉身的念頭,一直不吭聲的羅惟開口了,他本來什麼都不想說,隨她鬧騰,女人不就那兩樣,不是哭就是鬧,不知道他在樊沐姚眼裡啥樣,但是羅惟覺著,他真小瞧這女人了,這樊沐姚真和一般女人不同,「真沒想到,我羅惟還有這能耐,能讓妖姐這麼上心,把我這點底兒都兜了。
不過,雖然泉叔一直照顧著我,但我還真就不是他的人,我爸死得早,人情世故沒人教,我就按著我自己的性子來,可能不咋地,還得罪人,但是這二十年我過的挺好。」
對著羅惟的笑臉,樊沐姚不語。
「妖姐教訓的是,不過有一點我得解釋下,我救藏青,不是圖他什麼,也不想利用這個成就點啥,我為他豁命,因為他是我的人,我是他男人,我得保護他,除此之外的東西,我還真就不稀罕。至於上一床……他有沒有當皇上的命我還真不清楚,我就知道,是他死乞白賴非要往我床-爬的,他就算想給我正名,也得看我心情。」
這羅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和妖姐這麼說話,後面的人群開始躁動,那樊沐姚的眼神也是陰睛不定,手裡的槍被她捏的死緊,在羅惟說完之後,一槍托就砸了過來。
羅惟腦袋一歪,手從後腰直接甩到前面,槍對準樊沐姚腦袋的時候,已經上完膛了。
如果羅惟願意,在她碰到他前,樊沐姚已經是屍體了。
他這一動,沉穩和黎遠也不再客氣,就這些人對他們來說連熱身都不夠,幾下之後,黎遠踩在其中一人胸口,槍管指著對方,而沉穩乾脆就沒讓那幾人起來,腳下都是縮成一團直哼唧的,槍掉了一地,卻沒有人能抓到。
沉穩悠哉的握著槍,隨便一勾指頭,就能打穿一人的腦袋。
候在門口的人嚇了一跳,當即一連串端槍聲,那叫一個整齊,不過樊沐姚被羅惟用槍指著,他們沒敢輕舉妄動,全虎視眈眈的看著。
不管怎麼看,羅惟他們都處在逆勢,但那仁男人,沒一個哆嗦的。
「我的兄弟們不太喜歡被人用槍指著,我也是。」羅惟眼皮沒抬,但他也知道沉穩和黎遠那邊的情況,他們沒動手,不代表他們被嚇到,而是他羅惟沒動,「我一無是處,但比開槍速度,我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
現在他被無數桿槍指著,但是羅惟絕對有這個自信,在他們開槍之前,這樊沐姚已經先一步到地獄等著他了。
如果不信,他們可以試試。
「多謝坤統的仗義相幫,我們打擾多時,也該走了,至於藏青,妖姐要是還有什麼不解的,你可以直接去找他,我相信他會給出個更合理的解釋。」
羅惟這話,不是代表自己,而是站在他和藏青倆人的角度,他直觀的告訴了樊沐姚他和藏青的關係。
「我能給他的東西,你給不了,現在不管他怎麼對你,給了你怎樣的承諾,他遲早會回到我身邊。」
那眼神與其說是同情,更多的是自信,樊沐姚說完,無視羅惟的槍口,帶著眾人離開了。
看著樊沐姚那乾脆的模樣,羅惟也把槍收了起來,在他們出門之前,他困惑的想……樊沐姚能給藏青他卻給不了的是什麼呢?
抓抓腦袋,男人和女人唯一的可比性就是,他生不了孩子。
「妖姐,要不要……」
沒想到在羅惟這受了口惡氣,才一出門,就有人到樊沐姚旁邊耳語,後者一擺手,示意他們什麼都不要做。
樊沐姚今兒去找羅惟不是示威,也不是剷除異己,更不是為了藏青去爭風吃醋,她就想看看這個人啥樣,能讓藏青另眼相待的人。
想到羅惟剛才的反應,樊沐姚的步伐加快許多。
另外一邊,羅惟也猜出了樊沐姚的想法。
今兒這齣是做給所有人看的,畢竟他和藏青等於當眾折了樊沐姚的面兒,所以樊沐姚非走這趟不可。
如果這女人未找他拼命或是不計手段的剷除他,他還能安心點,樊沐姚這態度,那連威脅都算不上的反應,反倒讓他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