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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47:12 作者: 南窗雀
    雙唇鬆開時,張深用舌尖舔過那濕潤唇瓣,捲走了唇縫的唾液。他直起身體,鬆開插在黎醒頭髮里的手指,輕捏了一下那人微紅的耳垂,用被無名暗火燒過嗓子說:「起來,吃飯。」

    黎醒懶了骨頭,又埋回了凌亂的床榻中,耍無賴:「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張深懶得廢話,直接上手,用最粗暴的方法達成目的。他單膝跪在床上,彎腰揪著黎醒的睡衣領,使勁一拽。

    「哥!」

    許常安特意打包了他哥最愛吃的甜豆花和熱乾麵,掐著八點鐘刷開房門,滿心歡喜地撲進房內。

    結果入目的畫面,震撼了他二十幾年養出來的好三觀。

    他哥,娛樂圈怎麼也稱得上前十的大影帝,正赤|裸著上身趴在床上,展示他那能在圈裡橫打一片的傲人資本。

    他半個偶像,文學界拿獎無數的大作家,正面無表情地跪在床邊,手裡還拎著他哥的上衣。

    這樣一幅場景,任誰來看見了,都得視覺衝擊一下,保不准精神都得受到點刺激。

    許常安更是沒例外,被刺激的當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控制著眼神在倆人身上打了一轉,抖著聲音說:「打、打擾了……繼、繼續。」

    那倆人也挺懵的,還沒從剛發生的事態里回過神,又聽見許常安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當時臉色就變了,比霓虹燈光牌還絢爛。

    張深怒把衣服摔回黎醒身上,冷硬的批評:「質量真次。」

    不知道怎麼就被扒光了衣服的黎醒更懵,扯回衣服套好,壓著換助理的想法,耐著性子說:「飯放下,出去吧。」

    許常安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同手同腳地走到裡面書桌,僵硬地擺動手臂把早餐放下,低眉順眼道:「哥,我什麼也沒看到,你放心。」

    本來還挺放心的,聽了這話忽然眼皮一跳,總感覺沒什麼好事。

    黎醒忍不住追問:「你看到什麼了?」

    「我真沒看到你和張深老師……那個。」許常安畢竟年輕,兩句話沒說完就滿臉通紅地擺手,末了還特別真誠地肯定了一句,「真的!」

    這內容可比真實發生的要刺激點。

    張深血壓升高,捏著眉心澄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的懂。」許常安點頭如鑿蒜,這倆大佛說什麼就附和什麼,一點自我主見也沒有。

    聽這話兒就是壓根沒懂。

    張深想卷人,忍不住斜了一眼另一位當事人,希望他可以遏制一段謠言的發生。

    黎醒接收到了信號,連忙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剛才是意外,張深老師昨晚不在這兒。」

    許常安霎時瞭然,頂著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很漂移的「哦~~」了聲,還特地拉長了語調,聽起來挺欠的。

    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就是。

    張深終於明白許常安為什麼這個德行了,有什麼主兒就有什麼仆,這倆且契合著呢。他刀了眼這倆人,帶著一身冷氣摔門離去,走之前留了一句:「趕緊收拾起來。」

    莫名其妙惹人生氣,被遺棄的大狗坐在床上,詢問更懵逼的傻助理:「深哥怎麼走了?他還沒陪我吃飯呢。」

    傻貨頭頂冒了兩個問號,尋思我怎麼知道?

    他拿不準這尊大佛的意思,茫然試探:「那我陪你吃?」

    黎醒當即變了臉,掀被下床,一臉冷淡地回:「你自己吃去吧。」

    洗漱收拾完畢,黎醒帶著許常安排隊買來的早餐借花獻佛,可算把不知緣由生氣的張深哄好了。看著跟前人跟小貓一樣吃飯,他心裡一癢,往前湊了湊:「深哥,你餵我。」

    張深咀嚼著熱乾麵,沒什麼感情地給了他一眼,問:「你手呢?」

    「沒了。」黎醒說話間把倆爪子藏了起來,厚著臉皮張開嘴,「餵什麼我都吃。」

    真是沒辦法,張深輕嘆了一口氣,卷了一筷子面塞到黎醒嘴裡,說:「別得寸進尺了,好好吃飯。」

    黎醒品嘗著被親自餵的麵條,心裡充實的不行,彎著笑眼說:「行,深哥,吃完飯咱們去逛一圈?反正明天才回北京。」

    「好。」

    拍攝地周圍一圈都不算繁華,來來回回就那幾個荒無人煙的地兒。

    倆人沒有開車,徒步走,踩過黎醒曾經生活過十幾年的土地,每一步落得格外沉重,把足跡深深地印刻在這裡。

    他們走過河道邊,沿著坑窪的窄路拐進了被掛了拆遷牌的筒子樓。樓房最高五層,混凝土牆面滿是粗糙顆粒,牆體因年久產生了裂痕,一副岌岌可危的樣子。

    胡同巷子很窄,並排只能容下三個人。這和電影裡不一樣,兩側堆積的雜物早已不復存在,如今空蕩蕩的,倒也算平闊。倆人並肩過去也不擁擠,兩側還留了條半臂寬的縫隙。

    走過兩棟樓,黎醒站在了第三棟的跟前。大門兩側有兩扇窗戶,是一樓朝南面臥室的窗戶,正對著過道加上是一樓,白天有人的時候會格外吵。

    黎醒站定了一會兒,走到右側的窗前。很老式的鐵窗,沒有防盜措施,玻璃斑駁,蒙了層灰泥水痕,綠漆鐵框褪了大半顏色,鐵鏽從四周開始蔓延。他抬手撥了一下,生鏽的鐵窗晃動,發出刺耳又尖銳的響聲。

    兩人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黎醒抹了下手指染上的銅鏽,將窗戶徹底拉開。不朝陽的房間一股子潮濕霉味兒,裡面的家具早已不在,只剩下被塗划過的牆壁和滿地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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