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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47:12 作者: 南窗雀
挨打的地方分明火辣辣地疼,小五卻像失去了知覺一樣,不知痛,不覺難受。曾經多少次,他也痛徹心扉,蜷縮在房間角落哭得喉嚨沙啞,可如今早已麻木,心死了,眼淚也流幹了。
小五抬起頭,窗外月色皎潔,他目光空洞。
第 18 章
一幕結束,場記板打下後,現場仍然鴉雀無聲。喬臨舉著喇叭喊了聲過,眾人才從那段劇情里抽離,幾位演員也相繼恢復,唯有黎醒仍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現場沒人去催,也沒人敢上前,喬臨也不去,一聲不吭地從攝像機里看。
旁邊冒頭的男孩憋不住了,著急道:「醒哥怎麼不動啊?我去看看他。」
這男孩看著不大,陽光懵懂,晚上剛來的時候拖著一堆家當,進來就尋黎醒的蹤影,橫衝直撞,呆愣愣的。張深開始納悶,怎麼現在愣頭青都能進娛樂圈了,後來聽喬臨說,才知道這是黎醒的助理,他更無言了,怎麼找了個傻小子當助理。
喬臨做了個安撫的手勢,搖頭說:「別去,他還沒出戲,讓他自己待一會兒。」
「啊?哦……」許常安又蹲了回去,抱著他哥的保溫杯嘟囔,「醒哥平時出戲挺快的啊,怎麼這次要這麼久?」
話癆一個,喬臨煩他碎嘴子:「你上旁邊待著去。」
許常安哦了聲,換到張深旁邊蹲,托著腮說:「這次戲難度很大吧,我從來沒見過醒哥這種狀態,還挺擔心的。」
張深耳朵被旁邊人的碎碎念塞滿,知道喬臨為什麼趕人了,嘆了口氣沒出聲,目光還停留在黎醒身上。
難度當然很大了,演繹這種刻骨銘心的戲碼,越是全身心投入,越是難以出戲。
更別說是重新經歷一遍了,黎醒不僅僅要演繹這個角色,更要撕開結痂的傷口,找回過往痛楚,將血淋漓的傷口攤開給別人看。
書寫這段劇情的時候,張深就已經跟著小五感受了一遍,可當親眼所見後,還是忍不住情緒共鳴,就像附在那具身體上,靈魂相融,他與小五感同身受。
一刻鐘過去後,黎醒終於動了身體,他從地上爬起來,神色已然恢復如常。許常安看見人動了,迅速起身迎了過去,將早已準備好的保溫杯遞了上去:「醒哥,你終於動了,剛你一動不動,把我嚇個半死。」
黎醒擰開杯子,灌了半杯水下肚,喝完用手背抹掉嘴唇上的水漬:「你這狀態不是挺好的?沒看出來半死了。」
「當然是看見你恢復了,我要是半死了誰管你啊?」許常安嘴皮子利索著呢,說什麼都有話。
「張深老師管我啊。」黎醒走到張深旁邊,拽個小板凳坐下,手搭在張深椅靠上,說得一臉坦蕩,「前兩天你不在,都是老師管我的,又送飯又送水。」
喬臨坐那兒看劇本呢,聽了這話頭也不抬,冷不丁哼了聲,不知道什麼意思。
當事人面上冷著,瞅了眼伸過來的爪子更是無言,心裡直犯嘀咕,誰給黎醒端茶送水了?他不記得自己做過這事兒。
「前兩天有事才沒來的,你那個張深老……」許常安說著說著腦子轉過了彎兒,察覺到了問題,大張著嘴巴感嘆,「張深老師?!!」
一驚一乍的,張深被叫喚的心裡突突了一下,臉上寫滿了不痛快,裝聾作啞,不想搭理人。
許常安強行擠到兩人中間,雙手交合,眼裡都冒著星星:「原來您是張深老師,偶像,我的偶像,我特別喜歡您的《飛行陷落》,看了四五遍!!」
張深意外地抬起頭,許多人說喜歡他,大多數報出的書名都是《潮聲》和《伏》,那是他兩本最出名的作品,又或者其他較為出名的書,唯獨不該是他在低谷期創作的《飛行陷落》和《白日醒夢》。
他問:「你多大了?」
許常安摸不著頭腦,眨巴著眼睛回:「二十二。」
果然不大,張深好奇:「我的書那麼多,你怎麼喜歡這本?」
「其實我一開始看的是《伏》,大學的時候老師特地講過這本書。」許常安說,「我不怎麼看書,可您的書太戳心了,讓人難忘。」
張深笑了笑:「所以你把我的書看完了?」
「沒……我就看了四本。」許常安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掰著手指數,「《伏》《飛行陷落》《野火》還有《蠶蛻》。」
「口味挺特別,為什麼沒看我的成名作?」張深故意問。
「雖然沒看,但基本劇情我都知道了。」許常安迅速找補,「不是我不想看,說來話長,就我看那幾本,除了《伏》是我自己看的,其他都是醒哥……」
「咳咳咳。」黎醒突然咳嗽了起來,打斷對話的同時,引來兩人側眸。
許常安最為關心,又遞紙又遞水:「醒哥,是不是凍感冒了啊?」
「好像有點。」黎醒含糊道。
張深一臉若有所思,沒說話。
喬臨一動不動,杵在旁邊看劇本,耳朵卻沒閒著過,冷颼颼地插了句話:「咳嗽真是時候。」
黎醒也不尷尬,坦言:「控制不了。」
「緩過來點沒?」喬臨合上劇本,「把最後一場戲拍完,大家好收工回去歇著。」
黎醒點頭,說可以了。
最後一場戲拍完後,借著晚上的天兒又補了幾條鏡頭,一切完事兒回到酒店已經快一點了,好在今天抽空的時候和黎醒溝通了一下劇情,只差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