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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47:12 作者: 南窗雀
什麼聽說,估計就是談鳴葉告訴的。
張深滿臉不痛快地應了聲,心道談鳴葉就是個牆頭草,風吹那邊倒那邊。
「怎麼要跑去當編劇,這種熱鬧地方,你不是最不愛去嗎?」張明尋問。
張深找不到好理由,又拿搪塞談鳴葉那套來用,可惜張明尋沒那麼好騙,又是看著他長大的,聽完儼然一副不信的樣子。
可能是為了給張深留點底,張明尋明知不是這麼回事兒,也沒有繼續追問,轉而說:「娛樂圈裡亂,不愛呆就回來。」
「我就一編劇,誰還能把我怎麼樣?」張深沒覺得是多大的事兒,誰要是來為難他,那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知道張深又犯少爺脾氣了,張明尋不敢囑咐了,軟下聲音哄:「好好好,你最能耐。」
「是這個月二十四號就要動身去湖北了嗎?那邊冷,你多帶兩身衣服,去了外面住,別跟在家一樣光腳跑,再凍著自己。」
張深有一沒一搭的回,對於親哥的囑咐半點沒往心裡去,待人話一說完,就開始趕人:「快十一點了,你還不走?」
張明尋拿他沒辦法:「這是看我煩了,行了,我走了。」
說完這句話張明尋等了會兒,半天也沒等到一句告別的話,連句不送都沒有。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離開臥室。
門剛合上不久,就被重新打開了。
是談鳴葉來了,大搖大擺地進來,看樣子不是剛來,估計是和張明尋一道兒來了,在外面等著人走了才進來的。
「你又把明尋趕走了?這狗脾氣還沒改。」談鳴葉念叨著往裡走,沒有半分帶人來的愧疚之心,坦蕩蕩地坐到了張深旁邊的位置。
張深窩著沒動,漫不經心丟出一句話:「滾出去。」
「……」談鳴葉拿酒杯的手停住了,知道是逃不過這劫了,迅速招供,「你聽我解釋,是明尋非要來的,我的地位你是知道的,我連談彥都不敢忤逆,更何況明尋啊!」
「他是怎麼逼你的?」張深捏了捏手指,詢問。
談鳴葉又卡住了,沒編出來像話的說辭,改打親情牌:「小深,明尋畢竟是你大哥,他對你怎麼樣你最清楚,前年是他犯了錯,但他也為自己的無心之言給你道歉了,你就別記掛著了,能行嗎?」
張深不說話,光搖頭,談鳴葉看得直嘆氣,又不好再插嘴勸說什麼,畢竟是別人的家事,過多干預只會適得其反。
「那你要怎麼樣,就打算跟他冷一輩子嗎?」
張深攤開手掌,眼皮垂下,看著錯雜的掌紋,睫毛輕輕顫了顫。
換做任何一個人,他都可以斷了干係,此生不復相見。但那是張明尋,不僅是他大哥,更是至親之人。
可心上之傷,若是由重要之人親手劃下,癒合又怎麼會是容易的事情。
張深手掌握拳,緊緊攥住,捏到指骨泛白,指尖爬上青痕,浮現淤色,才猛然鬆開。他下驅逐令:「不想吵架就走。」
談鳴葉答非所問:「對了,你猜今天我生日宴誰去了?」
張深不關心這種場合中都哪些貴人去,更不愛玩猜來猜去那套,半點面子不給。
好在談鳴葉也沒想等著接話,繼續說:「黎醒去了,瞧瞧,現在這些娛樂圈裡的人,趨炎附勢的倒是快。」
乍一聽見這個名字,張深懷疑自己幻聽了,琢磨了好一會兒,直到談鳴葉絮絮叨叨地念了三遍後,才轉過彎。
他無意識地搓了搓手指,打心裡不信那句趨炎附勢,本來想開口問問,又自知不夠了解真實的黎醒,思索半晌,還是作罷。
張深擺著平常那副表情,不搭這茬,再開口聲音厚了點:「快滾。」
談鳴葉敏銳地感覺到了身旁人散發出來的冷氣,心中不為所動,臉上卻嬉皮笑臉,伸手討要:「我禮物呢?」
「你還有臉找我要禮物?」張深險些氣笑,輕哼了聲。
談鳴葉臉皮厚著呢,又往前伸了伸爪子,回:「為什麼不好意思?一年就這一次能找你要禮物,我珍惜。」
張深嫌煩,彎腰從吊椅旁邊拿出牛皮紙包好的東西,又厚又重,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他把東西放在茶几上,不輕不重的力道落下,依然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拿走。」張深往旁邊推了推,不像是送禮的,倒一副嫌棄樣子。
談鳴葉見慣了,樂呵呵地抱起東西,兩下拆了個精光。牛皮紙內,包了兩本泛黃的殘破舊書。他頓時啞然,手撫上書封,語氣低了幾度:「還是你有心。」
第 12 章
張深不等他開始煽情,再次趕人,眼見時間流向十二點,談鳴葉怕再耗一會兒,張大少爺真該生氣了,拿完禮物特有眼力見的告退。
談鳴葉走時難得低落,沒來的時候那麼恣意暢快,動作輕,步子慢,出了房間將門輕輕帶上,還了滿室寂靜。
室內恢復了平靜,連空氣的流動都變慢了。張深抱著膝蓋緩緩從吊椅里探出頭,房間裡沒人了,又只剩他一個人了。
張深轉了個身,給自己倒了半杯酒,望著皎潔彎月一飲而盡。酒精很快爬進腦神經里,喚醒了一些過往的記憶。
談鳴葉低落,是睹物思往事。
他送的禮物,是曾經談鳴葉寫過的兩本書,當年發行的少,不過千本,經過多年輾轉,早已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