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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頁

2023-09-02 19:44:49 作者: 澤上
    「沒事。」手機聽筒里繼續傳來沈淵沙啞的聲音。

    「那你的聲音怎麼了?」

    握著手機的手驟然一緊,沈淵看著鏡中的自己。

    他像是被人扔進名為恐懼的巨大洪流里涮洗了一遍,還未散去的驚恐布滿眼眶,嗓子則因為剛才的乾嘔和咳嗽啞的要命。

    他想起自己剛才的樣子,他趴在床上狼狽地乾嘔咳嗽,到最後居然一度失聲。

    一手摸上喉嚨,沈淵對著鏡子慢慢吞咽口水,試圖讓嗓子舒服一點。

    耳邊傳來尉殊有些緊張的聲音,沈淵輕笑:「就是用嗓過度了。」

    尉殊聲音冷了下來:「你是傻叉嗎,這可是你以後吃飯的傢伙。」

    「以後不會了。」沈淵乖乖聽他罵。

    尉殊還是有點生氣,「算了,我也不多罵,你就等著被老師罵吧。」

    沈淵的聲音依舊嘶啞,語氣卻有些受傷:「那我好可憐,老師罵人很兇的。」

    「那也是你活該,誰讓你敢這麼用嗓子。」

    沈淵無聲地笑了一下,慢慢憋出了五個字:「我知道錯了。」

    「不說了,越說我越氣,掛了。」

    不等他回答,對面已經沒了聲音。沈淵放下手機用冷水撲了一遍臉,冬日刺骨的水溫瞬間在臉上鋪滿,水流而過帶走溫熱的體溫,一同而去的還有窒息般的壓抑。

    他站在鏡子前,不知道過了多久。

    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沈淵接過。

    「你能不能下樓啊,我實在找不到你家。」被電流傳來的聲音含著笑,一點也聽不出之前的怒氣。

    沈淵心裡一顫,謹慎地開口:「你在哪兒?」

    尉殊站在蘭府巷的筒子樓下,說:「蘭府巷啊。」

    上了年紀的建築,狹窄的過道上是早晨剛落的雪,停車棚里堆放著摩托車與三輪,車尾處因為位置原因落了雪,樓層走廊掛滿了衣服,尉殊望著這幾乎複製粘貼般的樓宇,真的找不到林嘉木說的地址。

    況且他都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棟樓……

    尉殊提著一個塑膠袋,是他在樓下藥店隨便買的藥,他哈著氣搓了搓手,牙齒有些打顫:「你下來,我給你買了藥。」

    沈淵說不清自己心裡想的什麼,前一刻他還因為沈放山仿若窒息,然而現在,耳邊的聲音像是溫泉水流將他包裹著,溫熱順著皮膚紋理將他滋養,那些壓抑與恐慌走過的地方都被填上了屬於尉殊的溫柔。

    他聽見胸腔里的心跳,像是噴發的火山,迸發出難以言喻的滾燙。

    他放下手機,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速度衝下樓。

    尉殊站樓梯間,稍稍往裡面走了走避開在巷子裡打鬧的孩童,耳邊驟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抬頭。

    不等看清是誰,他就被人按著腦袋砸進了對方的懷裡。

    冬日料峭被阻隔在外,緊貼之處渡來滾燙的溫度,鼻尖縈繞的氣息告訴他是熟悉的人,尉殊放鬆精神,雙手從他腰上穿過,問:「怎麼突然這樣?」

    沈淵手上用力,幾乎將懷中人勒著,沉聲道:「就是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幸福。」

    「就是買了點藥而已,你也太好哄了。」

    沈淵蹭著他的臉,已經被寒風掠奪了溫度,聲音依舊嘶啞,卻聽得出明顯的愉悅,「我也才發現我原來這麼好哄。」

    好哄到,只有是尉殊就足夠了。

    尉殊失笑。

    沈淵放開他,「上去吧,外面太冷了。」

    尉殊應聲,跟在他身後說:「藥是店裡藥師拿的,我不知道那個好一點就都拿了。不過我給醫生說了不要拿很苦的,所以應該都不苦。」

    心裡的暖流遲遲不歇,沈淵說:「苦也沒事。」

    踩著樓梯上樓,尉殊反駁他:「怎麼會沒事,都這樣了還吃很苦的藥,太痛苦了。」

    「苦和甜,只要是你送的都沒關係。」

    「可是我不想讓你吃苦。」尉殊笑道。

    沈淵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昏暗的樓梯口,沈淵鋒銳的眉目逆著光,黢黑的瞳仁深邃內斂。

    尉殊也停下問:「怎麼了?」

    「沒什麼。」沈淵慢慢搖頭,轉身繼續走。

    「到底是什麼?」尉殊湊上前,耐不住好奇開口。

    「就是有點想咬你……」沈淵笑,眉間落拓。

    尉殊冷聲拒絕:「不行。」

    「我知道。」

    「但也不是不行……」

    沈淵停下,眉頭輕挑看他,等待回復。

    尉殊歪頭示意周圍,慢慢搖了搖頭:「這裡不行。」

    插pter68

    沈淵心領神會,拉著他進了自己屋,快速鎖上門。

    門鎖「咔擦」一聲落下,室內昏暗,沈淵成功在尉殊肩上咬了一口,唇齒研磨,留下一個粉色的齒印。

    「你現在真是狗啊。」手指摸上泛疼的鎖骨,尉殊驚嘆。

    沈淵垂眸,少年冷白的皮膚上泛著紅,紅暈中是他用犬齒磨出來的尖銳凹陷,他盯著那裡笑,十分愉悅地發笑,眉目舒朗:「那你咬回來?」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總是想咬尉殊,很怪異的想法,想將他含在嘴裡,用牙齒慢慢廝磨,用力的、溫柔的、緩慢的、最後聞著他身上清淺的味道,留下深深的齒痕。

    像是……在他身上做下屬於自己的標記。

    尉殊揉著鎖骨,聽著他有些發啞的聲音,只是快速在他唇上碰了一下,隨後掀了掀眼皮說:「我沒這種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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