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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頁

2023-09-02 19:44:49 作者: 澤上
    耳邊的聲音由小到大,沈淵回到會堂椅子上坐定,問林嘉木,「這是第幾個?」

    「第六個,下一個就是咋們班。」林嘉木說著,扭頭對後面的人說道:「下一個就是咋們班了,把手都拍響點! 」

    班上的人紛紛附和,「放心,一進場就拍,死命拍,嚇死別的班。」

    「手沒紅都不停手,嘿嘿。」

    細長的雙腿交叉,沈淵低頭看向手機,界面還是網頁沒有切掉。

    上面是一條最新的搜索——向日葵的花語是什麼。

    ——沉默的愛,沒有說出口的愛。

    恍惚中,胳膊被人碰了碰,耳邊傳來人聲說:「淵哥,別看手機了,到殊哥了。」

    是包揚,說的時候,雙手就沒停過。

    主持握著話筒,十四班的人拍紅了掌心。

    「1886年,法國作曲家聖桑創作管弦樂組曲《動物狂想節》,而我們接下來將要聽到的,就是其中流傳度最廣的一首,《動物狂想節》中的第十三首,大提琴獨奏曲《天鵝》,有請高二(14)班的同學上場!」

    尉殊上台,會堂掌聲引向了高潮。

    少年穿著剪裁得當的西服襯衫,比之昨天多了幾分端正,單調的頸間多了黑色的領結,矜貴優雅。

    尉殊鞠躬上前坐到琴椅上。

    沈淵定眼,得體的西裝落在身上,與昨日截然不同,如果說昨天是少年如玉,今天的尉殊已然褪去青澀,帶著幾分成熟。

    一旁的曲思怡也沒了往日怯弱,含著笑直視台下眾人,優雅地俯身鞠躬,像是嬌貴的小女神。

    耳邊的掌聲還在繼續,林嘉木湊到沈淵耳邊:「我今天算是知道尉殊的帥了,不愧是正裝,殺傷力就是比校服強。」

    沈淵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順便拿著手機對著台上猛地一陣按快門。

    燈光落在黑白琴鍵上的纖細玉手上,音符在指尖跳躍而出,曲思怡的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自信。

    「曲思怡原來這麼好看。」林嘉木望著,突然覺得自己談的小學妹也就那樣了。

    包揚嗤笑:「小學的時候還有人叫她小女神呢。」

    林嘉木挑眉:「你怎麼知道。」

    「小時候當過同學,不過後來她家裡出事轉走了,再見就是承裕了。」

    大提琴音響起,細膩優雅,低沉如水波。

    音樂入耳,仿佛月光下的白天鵝垂著脖頸,羽翼輕輕划過水波。

    台上不過兩人,卻如詩如畫,沈淵目不轉睛,尉殊低垂著頭按弦,冷白蒼勁的手指落在琴身,異常顯眼。

    燈光是冷調的,像是明月清風,輕柔地落在少年的肩頭。

    像是知道他在看他,台上的尉殊抬頭,動了動眉眼。

    心跳錯了一拍,沈淵口乾舌燥。

    那笑容並不單純,眉眼和唇角的弧度與以往不同,清冷的少年多了兩分色授魂與。

    音樂滌盪喧囂,會堂從未有的安靜,少年的笑容只在一瞬就收回,卻落在了很多人眼中。

    成了多少人忘不了的驚鴻一瞥。

    插pter53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尉殊起身,台下攝影師調轉鏡頭,給了特寫。

    少年彎腰鞠躬,燈光從場外落下,依舊是冷調的光,卻不顯單調。

    台下掌聲雷動,還有幾個不安分的呼出了聲。

    尖利的呼喊混在厚重的掌聲中,含糊不清,隱約能聽出最大聲的是幾個十四班的男女。

    尉殊退場,在後台找到自己的手機點開,細薄的雙瞼微抬,看不出情緒。

    沈淵在台下看了那麼久居然什麼消息都沒給他發。

    是他表現的還不明顯嗎?

    正想著,手機就震了一下,尉殊低頭,視線落在微信里唯一的消息置頂。

    同桌:因為在台下目不轉睛,所以忘了給你發消息。但是聽場上掌聲,得獎有望。

    尉殊被「目不轉睛」四個字哄得脾氣頓消,勾著唇角回消息。

    -得獎,有什麼獎勵麼。

    落在屏幕上方的手指頓住,耳邊是主持字正腔圓的聲音,沈淵低語:「原來他還不知道。」

    聲音很清,含著少年變聲期的低沉,又帶著幾分青澀。

    動了動手將輸入框裡的消息刪掉重發。

    -算是吧,我很喜歡。

    找了個牆靠著,尉殊揚著笑回消息。

    -什麼叫算是。

    -你喜歡的話才是。

    -只有得獎才有嗎?

    -不是。

    沈淵打完最後兩個字,盯著手機笑了笑,不論怎麼樣,他都想送他。

    他只是覺得他的尉殊該在眾人仰望的時候接過他「沉默的愛」。

    少年適合那樣的萬眾矚目,就連自己不敢在眾目睽睽下說出口的,也該配合他的絢爛。

    唯一期待的節目過去,沈淵對校慶完全沒了興趣,找了個空隙就溜了。

    教室玻璃隔絕著外界紛擾,室外是盯著屏幕落在風霜里的學生,室內是兩個互相依靠的靈魂。

    沈淵站在教室門口,看著還是一身黑色西裝的尉殊,少年靠在教室牆面上垂著腦袋,耳機扣在耳骨上壓出淺淺的粉色,耳機線垂空交纏在少年細長的指節里。

    窗外天色略有些的陰沉,尉殊卻像是玻璃櫃裡的藝術品打滿了光,從頭到尾的聖潔。

    沈淵想著覺得自己實在不會打比方,無奈地笑了笑往裡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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