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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44:49 作者: 澤上
    也得虧這人長得好,俯仰生姿。

    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沒等到放學窗外就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和風卷攜著雨水的味道落入教室,樹影婆娑,帶來陣陣清涼。

    側首看向窗外,操場旁的幾顆柏樹洗去了塵土,綠的肆意醒目。

    承裕每天八節課,下午最後一節課是自習,沒有老師跟班,留下一眾學生趕作業——學校差不差的不說,作業照樣得有,還多。

    除了後排幾個完全放棄學習的人,多數人都急著……抄作業。

    一手撐著臉,尉殊轉了轉手上的中性筆,看著不知道誰的作業在後排眾人頭頂上飛來飛去,基本在後三排輪流走了一遍。

    不同於大多學校重理,承裕一個年級二十個班,文科班就占了十四個,而且班上男女比例十分不協調,男生占了大半。

    報考理由都格外真實——文科考試可以編,理科不會就一個解字兒。

    不過還是有人扛著臉皮選了理科,因為作業好抄就幾個公式。就尉殊這幾天聽班上人說的,承裕每次考試只寫個解的大有人在,還有不少白卷,一字不落,名字都不寫,比臉都乾淨。

    當真是活久見,比邵小少爺還活的肆意瀟灑。

    外面落了雨,尉殊拿出手機,想給秋女士說一下不回家了,結果才打開微信就見屏幕里已經有一個小紅點。

    秋女士:今天帶著星星去外面吃吧。

    點開看了一下時間,下午四點多。

    一個小時前的消息,看來秋女士又被編輯催了。

    切回□□,給尉愈發消息。

    -放學了我帶你去吃。

    「那個……殊哥。」

    眼前落下一攤陰影,尉殊把手機裝回衣兜,抬眼看向坐在前排對著他的人,是包揚,班上最差的那位,高一期末數學十分,角A對角C相思的人才,「怎麼了?」

    包揚搓了搓手有點尷尬,他知道自己和這位不熟,可他沒辦法,徐琳因為他去年期末考試態度不認真,每天作業都多給他布置一道,全班就他一個,折磨的他都瘦了。

    甚至為了每天的數學作業,他都專門買了帶課後習題答案的教輔,結果這題就一個數字,過程略。

    他當時看著那個略字臉都白了。

    「殊哥……尉哥哥,數學那道題,能不能幫我寫個過程?」包揚臉上卑微,就差抱著腿訴苦,班上人都忙著抄作業哪有人理他,就連莊浩都急著寫地理,他急的轉了一圈只覺得這位可以幫忙。

    他不清楚這哥的成績,但聽老易剛來對他的評價,是個學霸,雖然承裕的學霸在外面上不了台面,可在他面前照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尉殊知道這人每天比別人多一道數學題,全班就他一人的「殊榮」,沒地兒可抄。

    又聽他這句尉哥哥,突然想笑,輕輕勾了勾唇道:「課本上的?」

    「對。」包揚連忙點頭,看這意思願意幫忙了。

    意外的好說話,包揚鬆了一口氣。

    身體向後一傾,尉殊低頭在桌兜里翻了翻。

    「哥,不用找書,書我帶來了。」包揚拿出藏在身後的數學課本,摸了摸腦袋特別憨的笑了笑。

    「噢,不用。」尉殊已經拿出了自己的課本遞給他,「自己翻。」

    包揚接過課本,以為這哥是讓他找作業頁數,忙接過翻了翻。

    不翻不要緊,一翻包揚整個人都傻了,新同學課後習題那裡貼了一頁紙,上面規整地寫著所有大題答案。

    字體張揚但不亂,隱隱還有點囂張。

    都說字如其人,新同學除了揍孟凱之外看著都挺溫和的,字如其人這四個字兒大概又不准了。

    尉殊看著面前人傻愣的反應,挑了挑眉,輕輕補了一句,「自己找。」

    「哦……噢。」包揚第一次遇到把課後習題挨個做過去的人,腦子裡有點空,半天才擠出兩個字。

    突然,包揚把尉殊的課本一合,「哥,書借我拿自己桌上抄了。」說著就已經從前桌位置上彈起跑了。

    尉殊沒說話,只是順著包揚的目光側了一下頭。

    沈淵終於在和桌面的親密接觸中抬起了頭,五指微蜷胡亂地揉了揉腦袋,骨節微微凸起,如長相一般凌厲硬朗。只是本來還算可以的後腦勺硬生生被揉成了雞窩。

    尉殊抿唇,想著要不要提醒一下。

    沈淵轉頭盯著同桌,手懶懶地垂到胸前,剛睡醒還有點懵,眼裡像是罩著一層薄霧,看不太清面前的人,又眨了眨眼想驅掉薄霧。

    尉殊桃花眼淺淺的彎了彎,他就喜歡看沈淵自然醒的模樣,感覺又乖又軟,還有點傻。

    等到沈淵眼中清明,就見同桌一直盯著他,又亂七八糟地揉了揉後腦勺問:「剛才是不是有人在旁邊。」

    「包揚。」

    下頜微抬看向包揚的位置,抿了抿唇,沈淵臉色說不上好,「那我夢裡的尉哥哥就是他喊的?」他睡到一半隱約間聽人喊了一句尉哥哥,不知道為什麼,從尾椎一路向上一陣惡寒。

    尉殊點頭,又聽他話里也有一句尉哥哥,突然心情很好,「你今年多大?」

    「十六。」沈淵不解,但還是回道。

    一個意外覺得好像還小的數字,不過他自己生日也才過了不久,不算虛歲也是十六,「是還沒過十七嗎?」

    沈淵沉默沒有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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