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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58:55 作者: 螃蟹腿子
準備好一切,她身著戲裡的古裝從車上下來,第一眼,看到是許韓風。
她看得出,許韓風驚呆了。
「你......」他望著她,一句整話都說不出。
旁邊是陳導在和他解釋事情的經過,但他好像絲毫也聽不進去,四目相望,好像他們彼此都沉浸在彼此目光中的世界裡。
「韓風啊,你沉浸在角色里就好,不用多想她是誰,她是不是薛橙,她現在只是嬴曦,而你只是聶淮。」陳導耐心地和他講著戲,生怕許韓風會不樂意,不接受這個慌忙之中找到的替身。
「你想像,你最愛的人已經離你而去,你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你的痛苦,你的絕望,你看著嬴曦冰冷的屍體,想像著當年的溫情,你恨她沒告訴你所有的實情,你愛她,愛她的全部,哪怕絕望,你的愛也要從眼神里流露出來......」陳導繼續講著戲,想把許韓風代入情景中。
「我知道,我體驗過。」他淡淡一句,勾起了秦梓純隱隱躁動的心弦。
她沒拍過戲,也不知道排戲是怎麼個流程,導演還沒說「開始」之前,她就乖乖地躺在落魄宮殿的木床上,半隻手臂垂在床沿,她自然地閉起眼睛,儘量隱去了她的呼吸。
「好,第一場,開始!」陳導拿著喇叭喊道。
攝影機在軌道上緩緩滑行,攝影師也近景拍攝著許韓風的特寫,打光師在畫面外拿著白板襯著他的臉。
這是一個長鏡頭,聶淮渾身浴血,他奪得了皇位,一步步走進那座最偏僻、最破舊的宮殿。
他知道,嬴曦在那等他。
他進屋,看到木床上的她已經沒了呼吸,他很平靜。
「西街的麵館又開張了,我和老闆說了,今天給你多留了一份雪梅菜...」
「千尋寺的方丈我上次又見了他一面,他給我算了一卦,說咱兩命不好...」
「千尋山下小村子裡的杏仁白糖糕我學會了,做得還不錯...」
他一步一句,像是在和活著的她對話。
秦梓純閉著眼,聽著許韓風低沉的聲音講出這一句句話,有些停頓的地方,她甚至都能聽到他喉嚨里的哽咽。
他的氣息慢慢接近,她感覺到他坐到了床邊。
他輕輕把她抱起,讓她靠在他的懷裡。
那是再熟悉不過的呼吸和心跳,她不安起來。
「欺負你的人我都殺光了,你醒一醒,待會日落了,就看不到夕陽了。」他笑著,眼裡鋪著一層水光。
陳導攥緊了手在監視器看著現場的畫面,這場戲太過緊張,是聶淮整部戲情緒最崩潰的一次,許韓風把崩潰的感覺隱忍到了最後,一聲哭喊,現場所有人的心都被揪了一下。
秦梓純忽然害怕了,不知原因,不明所以,她忽然一瞬覺得自己就是嬴曦,她很想睜開眼看看,眼前的人是她的聶淮,還是許韓風。
幾顆冰涼滴落在她臉上,她想起了當年舞台劇上,他也是這樣悲痛地演完了她去世的最後一幕。
這一年,是嬴曦最想念聶淮的一年,也是秦梓純最無法控制自己心緒的一年,這一年,嬴曦弄丟了聶淮,可秦梓純,認清了自己無法逃離許韓風的那顆心。
第48章 威脅
陳導看著監視器, 心裡竟然有些惋惜,這個替身女孩子, 雖然沒有台詞,演一個死人, 也看不出任何演技,但攝影機拍全景拍到她時,她安然沉眠的樣子,她勾出聶淮的所有情緒, 簡直就是書里跳出來的嬴曦, 一模一樣。
可惜正片裡絕對不能出現她正臉的鏡頭,可惜她只是一個替身,陳導覺得,哪怕今天來的是薛橙,勾出許韓風那麼完美的情緒和演技, 可能也做得沒她好。
拍完這一場戲, 許韓風又被帶去拍闖入皇宮的打戲了,秦梓純搬了張小板凳乖乖地坐在拍攝組的旁邊, 她怕等下導演還要補拍鏡頭, 所以連衣服都沒有換下, 時刻準備著。
她也在等許韓風,等他拍完戲, 抽出兩分鐘,她想和他說會兒話,想當他面問他一些心裡疑惑很久的事情。
那邊拍打戲要清場, 現場也不能帶手機,她搬著小凳子坐去了演員的休息區,工作人員來來往往,也沒多少人注意她。
只能低著頭數地上搬家的螞蟻,她無聊地低著頭髮呆。
然後,一雙與這裡的草地泥土格格不入的高跟鞋出現在她眼前,頭頂頓時陰了一片,她抬頭,看到眼前站著個打著太陽傘的女人,她脖子上也掛著一張工作人員證,不過穿著黑紗的長裙,看起來也不像是來這山溝工作的。
「剛剛拍戲辛苦了,喝口水吧。」那女人手裡拿了個紙杯,杯子裡是剛剛倒的溫開水。
秦梓純起身,然後接過紙杯,「謝謝,請問你是?」
那女人笑笑:「我是導演的助理,我剛剛看你拍的那一段,陳導很滿意。」
「我只是個替身而已,陳導滿意的是許韓風的演技。」她握著紙杯,遲遲沒有喝下一口。
女人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後直直盯著秦梓純,臉色馬上變得懷疑起來,「我覺得你挺面熟的,以前是不是也在哪個劇組見過呢?」
「沒有吧,我這是第一次,剛剛莫名其妙被拉來的,可我也沒見過你呀。」
又多看了幾眼,那女人恍然大悟:「我記起了,前段時間許韓風被傳的沸沸揚揚的高中女同學,和你長得好像啊,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