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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54:28 作者: 林笛兒
    第二天,於不凡進診所上班。

    正是陽春三月,診所外幾棵花樹含苞掛朵,碧綠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李佳坐在外面的掛號室,叫住他,繼續昨晚的話題:「於醫生,想找到你人生的另一半,你這樣被動是不行的,你要努力,要加油。」說著,她還握起拳頭,舉了舉。

    於不凡在心底嘆了口氣,這是談戀愛,還是去比賽?

    「順其自然吧,我不苛求。如果今年再談不到朋友,明年,我就聽我媽媽的,去相親。」

    李佳不服氣,「相親?你這麼好的條件要去相親?講故事呀,男人三十一朵花,有的是女人搶著摘,何況你還是朵挺不錯的花。」

    於不凡苦笑,「可能我這朵花還沒開呢!」

    「別,別,現在是春天,百花盛開,花神不會單漏下你這一朵的。而且春天是動物發情的季節,你只要敞開胸懷,一定有MM投懷送抱來的。」

    於不凡被她繪聲繪色的話語惹得笑出聲,聽到裡面診室的電話在響,他忙推門進去。

    「不凡,你……快來,你媽媽今早下樓,不慎多跨了兩個台階,從樓梯上栽下去,現正在拍片子,好象是摔斷了骨頭。」於爸爸在電話那端無措地叫著。

    於不凡一聽,心立即就揪起來了,問清是哪家醫院,安慰了爸爸幾句,和李佳打了聲招呼,匆匆開著車,就往醫院趕。

    今天是周五,醫院裡的人不算多,只是偌大個醫院,也沒個科室指示牌。

    於不凡著急地在走廊上拉住一位小護士,問X光室在哪裡?

    小護士說門診樓的X光機壞了,想照X光,要到後面住院部的四樓。

    於不凡滿頭大汗地又往外科住院大樓跑去。電梯前站了一群人,他等不及,三腳並作兩腳的往樓上爬去。

    爬上三樓拐彎角,他便聽到樓上傳來一聲女子的大叫:「你……你個登徒子,盡敢沾本小姐的便宜,本小姐又沒有瞎了眼,怎麼可能與你這樣的人定下婚約?你走不走?」

    於不凡拭了下汗,喘口氣,沒有理會,繼續上樓。

    他剛踏上四樓,還沒站穩,只見一團白影象顆流彈一般,飛速地向他飛來,他本能地張開手臂,可惜流彈的力度太強,兩個人一同直直地往向跌去。

    「咚!」樓板晃了幾晃,那是他的腦袋與之撞擊的聲響。

    ☆、第156章 話說投懷不是送抱

    於不凡眨眨眼,感覺眼前閃著千顆、萬顆星。他撐坐起,揉揉後面似乎腫成塊饅頭的後腦勺,瞪著懷中的那顆「流彈」。

    原來「流彈」不是力度太大,而是體積有些龐大。

    一個一隻腿上和半截腰身都裹著石膏的女人臉脹得紅通通的,羞窘地趴在他胸口。想掙脫,又無能為力站起,只得與他大眼瞪小眼,鼻尖上滲出密密的汗珠,眼鏡後的一雙清澈的眸子惶恐地游移著。

    不遠處,一架輪椅微微搖晃著,還沒完全停止。

    輪椅後,站著位高大帥氣的男子,瞠目結舌,象是被眼前的狀況給嚇傻了。

    於不凡慢慢平靜下來,目光又回到懷中的「流彈」身上,再仔細一打量,他脫口驚呼,「姬宛白!」

    「呃?你怎麼也叫我這個名字。」懷中的女子羞窘改為訝異,歪著頭,問道。他也和她一樣眼睛上架著個光晶晶的東西。

    於不凡微微一笑,「呵,你本來就叫這個名字。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我們讀的是同一個醫學院,我是你的學長,我叫於不凡。」說著,他小心地扶起她的腰,輕柔地和她一同站起來,唯恐傷到她。

    「什麼叫學長?」姬宛白一等能單腿撐站起,就拂開了他的手,好象他手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

    「就是……我們有過同樣的老師,但是我比你早幾年做他的學生。」於不凡覺著姬宛白有點怪怪的。

    這位學妹到醫學院讀書時,他已經碩士快畢業了。

    醫學院裡動不動就是五年、七年的學科,女生不算多。他那時是窮學生,不是圖書館,就是呆在實驗室,很少注意女生。認識這個學妹,是因為她一入學,她的父親-―――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給醫學院捐了一大筆款子,建了一幢教學樓。醫學院的學生,讀書時也是有點清高的,出身豪門未必得到大家的仰慕,但是出身書快論壇則肯定受到所有人的青睞。但姬宛白卻是個另類,她是出身豪門,但卻沒有千金小姐的樣子。她非常的低調、淡定、溫婉,穿著不前衛,沒有保姆,也沒有司機,和大家一起住簡陋的學生公寓,吃一樣的食堂,周末回家一樣擠公車。更難得的是,她的成績非常優異。

    他有個哥兒說過,這位姬宛白,是天賦異稟。他問啥異稟,哥兒一揚眉,「你等著瞧,這小娘子,不久以後,將是婦產學科的泰斗,是第二個林巧珍。」

    就因為這句話,他對姬宛白注意多了些,但兩人從沒說過話,後來,他到另一所醫學院讀博士,關於她的事,他就不得知了。

    「宛白,傷著沒有?」輪椅後的帥哥終於清醒了,一臉緊張兮兮地推著輪椅跑了過來。

    「不要碰我,男女授受不親。」姬宛白盯著帥哥欲伸過來抱她的手,斥責道,「你怎麼還在這裡,我說過了,我不認識你,不認識你。」

    那神情就象是暴躁版的林妹妹。

    帥哥耷拉著肩,很是無奈,又很是不舍。

    聽到聲音趕過來的小護士忍著笑,「我來吧,唐先生。」她扶起姬宛白坐上輪椅,象是司空見慣眼前這一景。

    姬宛白正眼都沒看向帥哥,而是有占不自然地瞟了眼於不凡,然後目光落在地上,「這位公子,剛才『咚』的一聲,你要緊麼?」

    瘋了,這是在唱哪出戲劇,文縐縐的語氣,真讓人吃不消。

    不過,於不凡到是承受得住,他診治過許多歇斯底里的心理病人,什麼樣的怪語都聽過。「學妹,你是問我嗎?我還好,應該沒傷到大腦。」他溫和地一笑,心中暗道,看姬宛白的樣子,象是出了車禍,難道連帶地傷到了腦部?可是她看上去思維很清晰呀,居然還記得他的頭被撞得「咚」的一聲,真讓他有些意外。

    姬宛白臉紅紅地頷首,「那就好,失陪。」

    他深究地看著輪椅被推進一間病房,撣撣身上的灰塵,眼角的餘光瞟到身邊的帥哥一動不動地立著,神情古古怪怪的。

    他禮貌地一笑。

    帥哥忙換上一臉的笑意,伸出手,「你好,我叫唐楷,剛才宛白一時激動,撞上了你,真是抱歉。」

    「沒事,沒事,又不是故意的。於不凡!」於不凡也伸出手,那帥哥只是意思地碰了下他的指尖,就急急地鬆開了。

    於不凡擰擰眉頭。

    「學妹她是遇到什麼意外了嗎?」

    「哦,不小心從電梯口栽下去的,幾十米呢!」唐楷的口氣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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