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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54:28 作者: 林笛兒
    他一點這樣的想法都沒有。他腦中浮出的是另一個可怕的念頭,他的心情不氣憤,但是很沉重。

    「皇上,你想臣妾解釋什麼呢?在你無人敢蔑視的皇威下,這皇宮固若金湯,一隻鳥都不敢隨意飛進來,別的人能進嗎?」

    阮若南秀美的雙唇勾起一抹譏諷,口氣不無嘲弄、埋怨。

    說起來,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她的皇,在他的庇護之下,卻有人侵犯了她,這不是他的過錯嗎?

    他有什麼資格來責問她?

    一個不能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不再值得她的尊重和愛戀。

    劉煊宸眸色一黯,這是他發怒的前兆,「愛妃的意思是昨晚沒有人來過了?」

    阮若南幽幽站起身,「有誰來過嗎?臣妾住在這宮中,有太監、宮女陪著,家人遠在昌平,東陽沒個家人、朋友,誰會來臣妾宮中?而且沒有皇上的旨意,外人能見到臣妾嗎?」

    一邊的內務府大總管急了,「那……那窗外的那串腳印是怎麼一回事?」

    「問天吧,本宮也想知道。」阮若南幽怨的視線與劉煊宸深究的目光對峙。

    「你這樣說,還是別人栽贓你不成?」大太監急了,轉過身,對著劉煊宸一欠身,「皇上,既然阮淑儀什麼也不說,老奴有個法子。」

    劉煊宸揚揚眉尾,「講!」

    「讓老奴為阮淑儀驗個身,看看她昨晚有無與人燕好,就能識出事情的真相了。」

    阮若南的身子如一片顫微微的落葉,在風中劇烈地一震,秀美的瞳孔一縮,小臉唰地蒼白如雪。

    劉煊宸負著手,在房中踱了兩圈,炯炯有神的眸子露出一絲殺氣,「朕不會濫殺無辜,但也不會放過一個欺騙朕的人。朕這皇宮,是固若金湯,但存心想進來棲息的外鳥,朕也會疏於防範之時。朕很好奇,宮中枝條那麼多,鳥兒怎麼會單戀上阮淑儀窗外這一枝呢?」

    大太監一聽皇上這話,有數了,挽起袖子,陰冷冷地瞪著阮若南,「阮淑儀,你不必擔心,老奴驗過身,就能證明你的清白了。」

    阮若南臉如死灰地跌坐到椅中。

    「這事事關重大,公公是個生手,還是讓太醫院的人來吧!羅公公,速速傳雲太醫進宮。」劉煊宸忽然慢悠悠地說道。

    ☆、第67章 話說姦情(二)

    雲府昨夜也不平靜,又是龍燈又是會,全湊一塊熱鬧來了。

    雲員外和雲夫人還沒商定好怎麼向秦論提出退婚,人家已經自已找上門來了。

    秦論不是特意過府的,說是和生意上一位朋友應酬,就在離雲府不遠處的酒樓,想起好久沒過來打招呼了,順便過來看望下雲員外和雲夫人。他的朋友也一併過來了。

    秦論的朋友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很胖,衣著奢華,目光上挑,一幅高高在上的神情,但還挺講禮貌,說是第一次來雲府,不好空手,大籃小籃提了許多禮物,這是送給雲員外夫婦的,而有一籃西域過來的上好蜜瓜,則是說送給雲小姐解渴。

    同樣是瓜,可這瓜金貴得很。東陽人戲傳這瓜叫黃金瓜,意思也就是一錠黃金才可以買一隻瓜。

    雲府日子過得金貴,這瓜不是沒上過桌,但也只是以僅嘗為止,這樣一大籃提進府中,雲員外有點小小的吃驚。

    禮,似乎有點送大了。

    兩人踏進府中時,恰遇知書達禮的杜子彬大人在雲府之中向雲員外、雲夫人請罪。無故地把人家千金小姐留在房中過了一夜,孤男寡女的,作為行得正、站得直的杜子彬,無論如何也要擔負起後果來。他其實也是怕雲映綠受雲員外斥責,也是給雲員外吃一顆定心丸,證明自已對雲映綠是認真的,讓雲員處向秦論定婚的決心堅定些。

    在秦論與他之間,讓雲員外選擇雲府的佳婿,杜子彬還是有一點自信的。

    杜員外和雲員外有多年的交情,他與雲映綠的婚約在先,還有他畢竟是讀書人,在朝為官,也可以光耀門庭呀!

    來雲府之前,他和雲映綠說了一聲。雲映綠長睫撲閃撲閃的,她把所有的事都想得很簡單,喜歡誰是她的自由,幹嗎要搞得那麼複雜?最長三個月,她和秦論的婚約一解除,不就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嗎?

    她不知,以杜子彬正統的思想,和有婚約的女子談情說愛,是見不得人的,。不談三個月,就連三天,他也等不得。

    杜子彬寵溺地對她笑笑,沒有解釋太多,只說晚膳後見。

    雲映綠點頭,用過晚膳,沒有急於回房,坐在花廳中和爹娘談心。雲府的桌上現在還多了雙筷子,客房今天也特意收拾了下,一切都是為了雲小姐身邊現在特別安排的江勇侍衛。

    江勇感覺自己象是來蹭吃蹭喝的,人家又沒邀請,他就堂而皇之地跟著進來了。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皇上說十二個時辰內都得與雲太醫保持十尺的距離,他又沒翅膀,可以飛到空中。是人就要吃要喝,他也就說不出來虛假的客氣話,客隨主便了。

    雲員外夫婦很善解人意,雲映綠也很溫和,三人對他都挺客氣的,只是雲映綠身邊那個叫竹青的丫頭,時一時的丟一個厭惡的眼風給他,真讓他吃不消。

    雲府的人在聊天,他坐在一邊找塊布擦拭著劍銷,門倌進來通報,隔壁的杜公子來訪。

    雲員外夫婦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點點頭,瞟了眼臉色如常的雲映綠,嘆了口氣。

    杜子彬一身家常的儒衫,禮貌地施了禮,目光掃到雲映綠清麗的面容時,眸光隨即一盪。

    竹青重新端上茶點,推了推江勇,讓他出門呆著去,說主人談事,下人不可以偷聽。

    江勇憤怒地瞪著竹青,下人?他可是朝庭的四品官員,官職比雲映綠不知大了多少去了,只是眼前虎落平陽招犬欺,他不能和一介女流見識,生生地把一肚子的氣按了下去。

    杜子彬在一番家常的寒喧之後,直奔主題。他一個整天之乎者也的書生,讓他開口提親,真有點為難他了。可為了抱得佳人,再難也得上。

    他很坦誠地把自己的心意攤在雲員外夫婦面前。

    雲員外夫婦一直為當初的退婚,覺著對不起杜子彬,這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又見春,當然也歡喜了,何況女兒心繫著杜公子呢!

    他們一點也沒為難杜子彬,幾下就談好了,和秦家婚約一解除,立刻就接受杜府的提親。雲員外還特意加了一句,年底就替你們把親事給辦了。

    杜子彬激動得不能自己,只會一直拱手說謝謝。

    雲映綠大眼眨了眨,年底就結婚,會不會太快了?可她看到杜子彬歡喜得眉飛色舞的,一點猶豫也就打消了。

    喜歡一個人的最高極限,不就是朝朝暮暮長相廝守嗎?

    杜宅與雲府挨得這麼近,成了親也就是跨過一道牆,與現在也不會有多大的改變,她想她能適應的。

    花廳中正飄浮著一團暖暖的氣流,門倌又進來通報,秦姑爺來了。

    秦論是熟客了,不等通報完畢,就走了進來,抬眼看到杜子彬在坐,雲員外夫婦難堪得面紅耳赤,他勾起一抹輕笑,神態自若地與眾人打了招呼,為眾人介紹了下身後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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