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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48:16 作者: HeyJane
要是梁昕玥和周也站一塊,方宋娟大抵就不會覺得兩人一看就不是一路人了吧。
致音晃晃暈得發脹的腦袋,不想再想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她晃晃自己的胳膊,打算再回去睡上一覺,等睡醒之後再來幫周也晾衣服。
不過這覺致音沒睡成,因為致音的另一個室友金晨晨打電話給她說,吳念瓷從杭州到了青州,剛剛已經到了宿舍。
吳念瓷就是致音的母親。
宿舍里就金晨晨一人。金晨晨告訴致音,她是藉口上洗手間給致音打的電話,剛剛吳念瓷跟她打探了不少她的消息。不過金晨晨都幫她含糊過去了,沒說她出去住的事。
致音想哭哭不出來,回出租房拿了藥,連忙朝公車站奔了過去。
致音坐車到熱鬧點的地方,馬上打出租回宿舍。
到宿舍已經是四十分鐘以後的事了。致音敲了敲宿舍門,抓著手裡的藥,故作鎮定地推開門,說,「晨晨啊,我回來了。」
跟金晨晨打了個眼色,致音見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吳念瓷,假裝吃了一驚:「媽!你怎麼這麼早來了?」
吳念瓷神情嚴厲,跟宮斗劇里老謀深算的皇后似的,上下打量致音。
致音心裡慫得不行。
吳念瓷眯了眯眼,看著致音手裡的藥,「去醫院了?」
致音乖順地不行,點了兩下頭,說:「嗯。有點感冒了。」
吳念瓷瞬間皺眉,「又感冒了?踢被子了,還是吹冷風了?」
致音心虛地摸摸擤鼻涕擤得發紅髮痛的鼻子,「可能是吹冷風了。」
「把藥拿來我看看,」吳念瓷說,「吹冷風?你去哪兒了,怎麼吹的冷風?」
致音上前把藥遞給吳念瓷,邊說,「可能是踢被子了。」
「自己怎麼感冒都不知道?」
吳念瓷拿到藥,看到藥上貼的醫院,她面生疑惑,拿手機迅速查了查醫院的名稱。
致音心想糟糕!
吳念瓷查完,冷笑了聲,「怎麼回事?」
致音急中生智,「喊了計程車去的。那計程車以為我外地的,故意想坑我錢,就帶我去了那麼遠的醫院。」
吳念瓷鋒利的目光看著致音,大抵能把致音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看穿。
致音不說話。她知道在母親面前解釋,只可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絕對不能讓母親發現任何她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按照母親現在的態度,她覺得母親大有直接把她帶回家關她禁閉的可能。
良久,吳念瓷才發聲:「這麼大人了,學精明點。」
致音低眉順眼。
想跟母親單打獨鬥,她可能還需要修煉個起碼十年。
吳念瓷從位置上起身,披上風衣,說:「我回去再給你打筆錢,你拿著錢,去報個瑜伽班,多鍛鍊鍛鍊。」
致音從小最討厭體育課,跑步常年全班倒數,扔實心球超不過五米,南方人還是個旱鴨子。軍訓的時候走正步,全連的人就她一個走到最後一天還會同手同腳。
但是致音最近第一次感受到手頭緊,於是答應了:「好。我病好了就報一個。」
吳念瓷:「走吧。一塊去吃個飯。」
致音放下藥,趁著吳念瓷不注意,做了個比心的手勢給金晨晨。
吳念瓷:「我有個文化局的朋友,前兩天跟他聊天的時候,才知道他有個正在讀大三的兒子,也在青州念書。等會跟我們一塊吃。」
致音心道不好,母親這回過來,是來給自己相親的。
吳念瓷提起這人,似乎心情不錯,多說了幾句:「小時候你兩還見過面。那會你還小,他帶你一塊出去玩,你兩打羽毛球,你沒打兩下就坐在地上直喊累。」
致音:「……」
吳念瓷:「我跟他聊了兩句,才知道他打算考研到青大來。」
致音呵呵附和地笑,「怎麼考青大啊,不申個美國的學校?」
吳念瓷似乎對這人印象很好,替他辯解:「人是國學世家的。家裡人研究的都是論語譯註,詩經譯註,十三經註疏。出什麼國?再說了,他叔叔就在青大文學院,他考到這來有什麼不對。而且考過來了,還可以照顧照顧你。省的你讓我操心。」
致音聽著頭皮發麻。
吳念瓷問她,「還記得他名字嗎?」
致音兩眼迷茫,搖搖頭。
「叫陸修遠。」吳念瓷越看致音越不滿意,「女詩經男楚辭。他名字是從路漫漫其修遠兮里取的。多好的名字。」
致音自認說不過母親,低著頭默默。
吳念瓷又嫌棄致音的打扮,「換套衣服。你這穿的。」
致音癟嘴。
吳念瓷打開致音的衣櫃,她隨手挑了挑,給致音揀了件束腰的過膝裙,「換這件。女孩子,打扮得矜持點好看。」
致音接過衣服,心想這衣服穿著更周也更不是一路子的人了。
致音換好衣服,跟著吳念瓷去一家中餐廳跟陸修遠匯合。
陸修遠長得精瘦,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看著雖然斯斯文文但眉眼著實很精神。見到致音跟吳念瓷,起身給兩人拉開椅子,一面還說:「這裡到了飯點上菜慢,我到的時候就先點了幾個家常菜,你們可以再看還有什麼想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