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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48:41 作者: 鄉村原野
    劉雲嵐一邊幫紫茄剝粽子。一邊抿嘴笑道:「可不就是為了哄他們麼!粽子每年都包好些,他們也不稀罕。包得小小的,讓他們覺得新鮮好玩,只怕就樂意吃了。」

    果然葫蘆他們一個個都新奇的很,吃得津津有味,仿佛粽子變小了,味兒也變好了。

    葫蘆牽著山芋走到jú花跟前。笑說小表弟也吃了幾粒糯米。

    jú花抱起兒子,忽地瞧見葫蘆左邊衣袖繃得緊緊的,像塞了啥東西。她將山芋放在腿上,扯過葫蘆,納悶地掀起他袖子問道:「這是啥?」

    卻見胳膊上包裹著細白棉布,遂皺眉問道:「這是咋弄的?剛才咋沒跟姑姑一塊去雲姨那瞧瞧哩?」

    葫蘆忙縮回手,道:「沒事,就破了點皮。」

    板栗上來。在娘耳邊嘰嘰咕咕說了幾句。

    jú花嘆了口氣,拉著葫蘆問道:「胳膊肘碰傷了沒?那兒可是有關節軟骨的,要是你覺得很疼。可要說出來,咱去雲姨那瞧瞧,不能等傷重了才說。」

    青木也詫異地問兒子,咋就受傷了哩?槐子便道,再去找雲大夫瞧瞧,路又不遠,瞧瞧放心些。

    葫蘆笑著搖頭,並不說話;劉雲嵐忙掩飾道,沒啥事,不過是跌破了皮。已經上了藥,也包紮了。

    青山見姐姐不住地摩挲葫蘆脖頸,也擠到jú花身邊,仰臉對她道:「姐姐,我頭上不疼了哩。」

    頭不疼了也要說?jú花很無語,斷定這小子是吃醋了。她不過就是摸了葫蘆幾下而已。連板栗小蔥紅椒都沒吃醋哩!

    可是又不好責怪他的,只得對他道:「不疼了就好。不過還是要小心些,要忌水,晚上洗臉的時候,上面那一塊不要弄濕了。」

    青山心滿意足地答應了。

    葫蘆見他擠過來,便不動聲色地讓到一旁,跟板栗站一塊。

    紅椒可是個藏不住話的,奇怪地問道:「小舅不疼了還跟娘說?」

    青山便有些不自在,靠在jú花身邊不說話。

    jú花見小娃兒們都在這,想跟他們說說這個問題,不要老是爭寵,總想讓大人關注自己,希望自己是最重要的那個。

    她便道:「你們雖然是兩輩人,又是兩家人,可都是親戚。俗話說,打斷骨頭連著筋,我跟葫蘆爹是兄妹,青山又是我們弟弟,我看你們都是一樣的喜歡,就是爺爺奶奶也是一樣的喜歡。」

    說到這,見小娃兒們都露出明顯不相信的神情,尤其是幾個大的,一副你哄我們小娃兒的模樣,不禁十分的鬱悶!

    她微微一笑,問道:「你們不相信?」

    板栗賠笑道:「娘,我們相信。我們是手足兄弟,都要和和氣氣的,往後不吵架,相互幫襯著。」

    jú花氣得瞪了他一眼,這小子,咋跟發表宣言、寫保證書似的?這口氣,這態度,像極了前世那些調皮的小學生在老師面前的保證,很流利,都不帶打糙稿的。

    見青木槐子也好奇地瞧她,她深吸了口氣,道:「也難怪你們不相信。比如爺爺,就好像喜歡青山一些----」葫蘆等人不料她就這麼說了出來,有些失落傷感,都低下了頭----「比如雲嵐姐姐,好像更喜歡紫茄一些;比如我,好像疼山芋多一些。可是,我們就不喜歡其他人了麼?當然不是。」

    她伸出雙手,對眾小娃兒道:「你們就跟爹娘爺奶的十個手指頭一樣,雖然有長短----長的代表喜歡一些,短的代表不喜歡一些,可是都是爹娘爺奶的身上長出來的。我問你們,這十根手指頭都被石頭砸了的話,哪一根最疼?」

    大家面面相覷,繼而皺眉苦思。葫蘆跟板栗小蔥幾個大的,則狐疑地盯著jú花,心道姑姑(娘)又出腦筋急轉彎了?

    劉雲嵐已經明白jú花的意思了,笑道:「你姑姑說的再容易不過了,想想看,十指連心哩!」說著對jú花眨眨眼睛。

    十指連心?

    黃豆眼珠一轉,掰著手指比劃了一下。又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高聲搶答:「大指頭最疼。」

    槐子和青木瞅一幫蘿蔔頭挖空心思地想答案,覺得十分有趣,於是笑吟吟地倒了杯水捧著。邊喝邊瞧熱鬧,待聽見黃豆的話,十分詫異,不知他為何得出這結論。

    jú花也納悶地問道:「哦?你說說,為啥是大指頭最疼哩?」

    黃豆得意洋洋地說道:「昨兒姑姑跟我們說了,『兩點(間)直線最短』,娘說『十指連心』。瞧,大指頭離心門口最近,那疼跑得最快。等它跑到了,疼好長時候了,這長長的指頭才得疼哩。」

    槐子一口水噴出來,撒了一桌子,青木也哈哈笑了起來,劉雲嵐則抿嘴微笑。

    黃瓜提醒道:「姑姑是問哪根手指頭最疼。不是問哪根手指頭先疼。」

    黃豆爭辯道:「先疼就疼的多些,就最疼。」

    眾小娃兒們見大人都笑了,估計黃豆肯定沒答對。於是也一齊笑了起來。紅椒嘲笑他鬼扯三經。

    黃豆不服氣地嚷道:「咋不是了?你們瞧----」他伸出右手掌,左手食指順著那大拇指沿著右胳膊一直劃到肩頭、胸前----「這不是最近?」

    jú花雖然覺得他想得匪夷所思,卻沒笑話他。說實在的,她還真沒這麼想過哩,這小子算是靈光的了。至於神經傳播疼痛的感覺,有沒有時間差,這個她可不知道。

    於是她很是誇獎了黃豆一番,贊他用心想了,並跟他說,這個「疼」是不是近些就先跑到。遠些就後跑到,姑姑也不曉得,所以不知他這樣想算不算對,可也不敢說他想錯了。就算有先後之分,也會因為太快了,快得我們都分不清誰先誰後了。

    見jú花這麼說。槐子和青木也被弄糊塗了,不明白她是哄娃兒還是真這麼想;葫蘆板栗則擰眉細思。

    黃豆樂壞了,咧著小嘴兒笑道:「姑姑,肯定是大指頭先疼。從姑姑家跑到我家,先到,李敬文家,後到。」

    jú花不敢答了,這要是再探討下去,得一個物理老師來跟他們解釋才成,自己肯定不成的。哪天倒是可以跟他們說說光速的問題。

    紅椒見黃豆居然得到了娘的讚賞,頓時嫉妒了,她使勁想啊,也想了一個答案,嚷道:「娘,我猜是小指頭最疼。」

    眾人忙又把目光投向她。

    有了黃豆的奇思妙想,jú花不禁期盼地望著小閨女,看她能說出什么子丑寅卯來,對不對都沒關係,重要的是敢於想像,善於想像。

    紅椒見大夥都瞧她,便甜甜地一笑,抬起細巧的下巴,鄭重地說道:「小指頭最細,最容易砸爛,砸得稀巴爛不是最疼麼?」

    「哈哈哈……」槐子顧不上閨女瞪眼看他,捶著桌面笑得前俯後仰;其他人無不彎腰大笑,除了山芋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大夥。

    jú花忍住笑,也誇讚了小閨女一番,真心實意的,因為她覺得自己也想不到這上面去。

    有兩個小的開了頭,其他娃兒也都說了自己的看法。

    青山老老實實地說不知道;黃瓜也說是小指頭最疼。

    板栗看白痴一樣看著黃瓜問道:「你覺得紅椒說的對?」

    黃瓜分析道:「不是。我就是想啊,咱們手上,用得最多的是前面幾根手指頭,最不常用的是小指頭。前面的幹活多,就皮實些,能挨打;小指頭不常幹活,怕是嬌氣些……」

    他的話又引來一陣笑,不過有了黃豆和紅椒在前,大夥漸漸接受各樣怪誕的想法,不再如開始那般狂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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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零零章教弟

    小蔥從專業的角度闡述了自己的看法,她對幾個小的撇撇嘴道:「一個個咋這麼傻哩,管它大的小的,長的短的,粗的細的,被石頭砸了,還不都是一樣疼?除非有的骨頭砸斷了,有的只是碰了一下,沒砸狠。娘,你要說清楚才成,是不是砸的一樣狠,我們才好選。」

    葫蘆和板栗也連連點頭。

    jú花感嘆,這幾個大的都是被自己往常提些古怪問題給弄得警惕了,不過他們想的對,是該設定一個條件,是自己疏忽了。

    她無奈地說道:「就算砸一樣狠吧!」----越來越複雜哩,離她的目的好像遠了些。

    板栗和葫蘆、小蔥都說一樣疼。

    小蔥的理由是,砸一樣狠,對骨骼經脈血肉的傷害也是一樣的,當然一樣疼了。治療的時候,用藥也是一樣的。她還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葫蘆和板栗的理由是,沒有理由,因為他們是猜出來的。

    他倆笑道,姑姑(娘)說的意思他們已經清楚了:用手指比娃兒,甭管手指頭長短,砸了娘都會疼,也就是說,就算平常對哪個娃兒喜歡多一些,其實所有的娃娘都心疼。

    劉雲嵐投給兒子一個讚賞的微笑。

    jú花笑眯眯地問道:「你倆是先猜出我的用意,然後才覺得都一樣疼,其實,到底是不是一樣疼,你們也是不知道的,是吧?」

    不就大了幾歲麼,咋這麼不可愛哩,就不能胡思亂想一回?瞧瞧,最小的反而最敢想,大的雖然答對了,卻理性多了。

    葫蘆老老實實地點頭,板栗說小蔥說得對。

    青山沒想出來,想是覺得怪沒面子的,這會兒聽姐姐說葫蘆板栗和小蔥答的對。便反駁道:「小蔥說,甭管長短粗細都一樣疼,那也不對。你打臉一巴掌,再打屁股一巴掌。看哪個疼?當然是臉更疼了。」

    jú花又是一愣,雖然青山有些扯遠了,可是他提出的這一點,關係到人身上的神經分布問題,或者說敏感度的問題,不過她也是不大懂就是了。

    黃豆也支持小叔,說不能一樣疼。他用自身實踐證明這點:娘打他屁股時,他疼一下就好了;要是揪他耳朵,那可是火辣辣地疼,還疼好長時候哩,還發燒。

    惹得眾人再次鬨笑,劉雲嵐氣惱地瞪了小兒子一眼,道你要是不調皮,娘能打你麼。

    紅椒沒有挨打的體驗。聽黃豆說得有鼻子有眼,有些將信將疑,便跑到jú花跟前。讓娘打她屁股,再扭她耳朵試試,她也好嘗嘗滋味。

    槐子青木等人又大笑起來,jú花很無語地看著小閨女。

    黃豆眼珠一轉,笑得鬼精,湊到紅椒跟前道:「紅椒妹妹,我來幫你打。我打得比姑姑好,打過了你就曉得哪兒更疼了。」

    打得比姑姑好?真虧他能想得出來。

    幾個大人已經笑軟了,聲音不再高亢,變成無力哼哼。只是身子不停抖動,證明他們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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