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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48:41 作者: 鄉村原野
    青木聽了認真地思索起來,他可不覺得妹妹一個未出閣的女娃說這些肯定不通----妹妹是個愛動腦子的,凡事都究其理,她說這話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劉雲嵐眨巴著大眼睛瞧著這兄妹倆,也不說話,等著青木發表意見

    說起來好笑,她在家一向是拿主意的人,可到了鄭家後,在青木和jú花跟前,根本不用她費心。

    不管啥事,還沒等她想好哩,這兩人三言兩語就說定了,然後再問她有啥想法。她一想,他們都說完了哩,她想出來的還沒他們想出來的全乎。

    青木也就罷了,兩人恩愛的很,她傾其心,服其理,就有自己的主意也是習慣先問他,並依著他的;這個小姑子也是極有主張,明明就比她小,可是在她的面前,愣是跟她姐姐似的,好笑地是,她說事的時候嘴裡還不停地叫著「雲嵐姐姐」,也不叫嫂子。

    只有在一種情況下,jú花會露出小女兒態,像個妹妹似的求她----那就是讓她這個嫂子幫她做針線活計的時候。所以,她就愛幫jú花做些繡花的活計,如繡個好看的枕頭或者抱枕,在窗簾上繡些花糙等,把她的閨房打扮的柔美些。每當這時候,jú花就喜滋滋的,她也特別有成就感,覺得自己有些姐姐的樣子了。

    這麼的過了幾個月,她就習慣了凡事聽兩人的意見。

    第二百八十二章 藏寶的由來

    青木想了一會,微笑對jú花道:「要是補過了怕是真不好哩咱莊稼娃,還是粗生粗養,這樣結實些。」他又轉頭對劉雲嵐道:「你餓了就吃,也不要吃撐了。jú花說的在理,各樣東西都要吃些。」

    劉雲嵐聽了乖乖地點頭。

    jú花抿嘴笑道:「那當然了。哥哥你想,前些年咱家有啥好的吃?不就吃些玉米雜糧麼,連白米飯還不經常吃哩。可是你跟槐子哥,還有爹娘,不都長得好的很?我不過是小時候身子不好罷了,要不然也不能這副樣子。可見五穀雜糧最是養人的,不能因為如今日子過好了,就專門吃葷,不吃那些東西。」

    一席話說得青木連連點頭,頗有茅塞頓開之感。

    正在這時,外面張槐叫道:「嬸子,青木和jú花哩?不能都睡了吧?」

    青木忙放下書本,到院子裡跟槐子說話,jú花便在燈下教劉雲嵐認字。

    劉雲嵐看著自己寫的歪歪扭扭的幾個字,紅著臉道:「jú花妹妹,我是不是太笨了,你哥天天晚上都教我,我才認得這點字,寫得也難看死了,這筆老也拿不穩,覺得它不聽使喚哩。

    jú花搖頭笑道:「你想那些幹啥?又不去考秀才。你只管把這些字兒練熟了,往後看個帳本啥的,也不費勁。咱家可是有鋪子的,說不定哪天也會雇個人做些小生意,那不是要記帳麼?」

    劉雲嵐聽了點點頭,又認真地寫了一會,jú花方勸她歇了,兩人一起到外面說話。

    淡淡的月光灑在庭院,竹影婆娑,桃樹枝葉稠翠,唯一令人掃興的是,那叫春的貓嚎的跟小娃兒哭似的,讓人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楊氏見姑嫂倆出來了·忙招呼劉雲嵐道:「雲嵐,到這來。娘跟你說個事。」

    jú花見了一笑,曉得娘又要跟嫂子念叨那些懷孕要注意的事,她便端根小板凳·坐到青木和槐子跟前,聽他們說話。

    張槐小聲跟青木嘀咕了半天,見jú花出來了,微微一笑,對她招招手,小聲道:「坐過來點,跟你說個事。」

    jú花聽他這口氣跟娘一個樣·不由得失笑,問道:「你倆說啥?神神道道的。」一邊把凳子往前移了移。

    青木笑著輕聲道:「我們想在後山挖個底下室,再從後院通一條地道出去。」

    jú花驚訝地問道:「為啥?」

    就自己家這點家產,用不著那麼擔驚受怕地找地方收藏吧?

    槐子肅穆道:「你不曉得,無論是防人也好,還是防災也好,多準備條後路總是好的。挖條地道通後山,也是為了萬一;挖個底下室·也不光是為了藏銀子那點銀子藏哪兒不成哩----主要是為了藏一些糧食和用的東西。用不上的話就當藏地窖好了;萬一要是有事的時候用上了,那不是比啥都強?」

    青木點頭嘆道:「其實很多人都會留一手,不過是你不知道罷了。咱以往沒這麼幹·是沒東西藏;如今有東西了,也有點錢了,自然要藏一些。也有防著那些貪官差役的意思----他們是最大的強盜,碰見那黑心的,見到啥就搶啥。你找誰去說理?要是鬧起來,沒準連人都搭進去了。」

    jú花聽得震驚不已,忽地想起前世聽母親說老古話,說誰家翻新蓋房子,拆那老房子的時候,結果·從牆壁裡面拆出好些銀元來;又說誰家挖出了金磚等等,還都說的有名有姓的。她那時候就想,為啥這些人的祖宗不告訴後代,把財寶放在哪裡哩?因為這麼被挖出來,都是機緣,那是見者有份·沒有人會依據繼承權歸還給屋主。

    如今看來,這些人的祖宗當時藏錢的時候,為了保密,連家人也瞞著,或許死的時候沒來得及說,因此就成了無頭公案。

    前世的時候,人們會把錢存銀行;特別有錢的,不放心時局,會把錢存入瑞士銀行。可是,古代的人喜歡自己私藏,那真是到處藏。說起來,都是沒有安全感。

    不管咋說,jú花覺得他們的提議很有必要,小老百姓不放聰明機靈些,沒準就被折騰死了。

    張槐笑道:「這種事有點錢的誰沒幹過?我前兒在下塘集跟金掌柜閒聊,聽他說起一樁奇事。他說有個姓張的行腳商在鎮上買了塊地,要蓋園子----往後就在下塘集做生意了。結果動工的時候,從地下挖出了好幾塊小金磚。那真是財從天上來。這無主的東西誰都爭不去。那賣地的氣得要命也沒法說----你要說是你的,那你沒賣的時候幹啥不挖出來哩?」

    jú花聽了嗤笑一聲----這不跟剛才她回憶的事情一樣嘛!

    青木則笑道:「看來,下回咱在下塘集蓋房子的時候,得小心點挖,沒準就能挖出啥西來。」

    笑了一會,jú花正色道:「既然要做,就做好些,而且這事宜早不宜遲。想保密,就不能大白天去挖,得趁晚上的時候挖,磚石木料也要準備。」

    張槐點頭道:「我準備在西邊再蓋一間屋子,後院也要蓋牛棚,就著這個由頭多買些磚石,誰也不會計算咱到底要用多少磚。」

    青木也道:「我想在西屋後也蓋一拖灶房,為的是洗澡方便,不然的話,等你嫂子生了娃,冬天在娘那邊洗了澡過來,容易吹風。正好也能買磚石。」

    商談定了,就叫了張大栓和鄭長河,兩家人聚集在鄭家一齊計議,自然都是贊同的。

    鄭長河垮著臉問道:「這新來的縣令到底是啥樣的?槐子,長雨在信上沒說仔細麼?」

    他特別地驚惶害怕----這好日子可沒過幾年,就碰見這樣的官。要是他還跟往常一樣一無所有,那反而不怕了,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是眼下家裡有地有房,嗯,還有車,會不會被官差勒索哩?

    張槐搖頭道:「糙糙地說了幾句。

    貪是肯定的,要不然也不會特地來信說這事。總要到交夏稅的時候,就曉得他會玩啥花樣了。」

    見他很憂心的樣子,又笑著安慰道:「鄭叔甭擔心,我們商定要挖這個地下儲藏室,不就是為了防備那貪官麼!而且,如今下塘集商家可不少,方家更是有人做官的,想那貪官也不敢亂來,不過多攤派是肯定的了。外面的事有我和青木哩,你們就不要擔心了。作坊是整個村的,村長也不會不管,他家的長風長雨在清輝也能幫著周旋,最不濟有事也能通個信兒。」

    張大栓笑著對鄭長河道:「有他倆拿主意,咱們老的就出把子力氣活。甭瞎操心,省得娃們還要來開解咱。」

    鄭長河便笑著點頭,看著兒子和未來女婿,覺得心裡踏實不少。

    燈光搖搖晃晃的,映著老老小小一屋子人的臉,忽明忽暗。楊氏跟何氏雖然在低頭做針線,但那臉上的憂色是掩也掩不住的,常常地扎了一針就停下出神,忘記繼續做活;劉雲嵐本也不安,可是見青木、jú花一副鎮定的樣子,便也定下心,握著楊氏的手,微笑輕聲安慰她跟何氏。

    張楊很是激憤,他年紀還小,又在讀書,正所謂「書生意氣」,最是見不得這些骯髒醜惡的事,這樣的人居然也能當官?

    他滿臉戾氣地說道:「朝廷就是叫這些人給敗壞了綱紀,就該把他們一一正法,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可惜長風哥哥去年春闈落榜了,不然,咱清南村出了個進士,好歹也能讓那狗官有些忌諱。」

    jú花看著這個半大的少年,忍了忍,想這屋子裡都是自家人,便開口說道:「楊子,你讀史書該知道,不管哪個朝代,都是有貪官的,就算明君治理國家,政治清明,那也免不了有這樣人。殺一個兩個不頂事,殺了還會有人補上來;光憤世嫉俗也是沒有用的。若有心,就該想法子屹立官場,做好官,做大官,做高官,站在高處同這些人爭鬥,說不定能維持官場的相對清明。可是,這條路絕不是那麼容易走的。多少讀書人在未走上仕途之前,都跟你現在一樣正直單純;可是真走上了仕途,有些人還沒鬥倒貪官jian佞,自己倒被他們給鬥倒了----變成跟他們一樣的人了。」

    張楊聽了這話半天沒言語,捏著拳頭不知在想些啥。

    青木笑呵呵地說道:「要是沒本事當官,說啥都沒有用;可是要想當大官的話,沒一些手段也是不成的。又要有本事和手段,保證把官位坐穩,又要不墮落成貪官jian佞,還真是難哩!」

    他不會做官,這番感受是從管理作坊中得來的,加上常跟jú花和張槐談論一些經濟歷史,想的就多了些。

    張槐瞥了一眼弟弟,說道:「長風就算中了進士又能怎樣?頂多當個小官兒,那個李縣令會顧忌他?聽長雨說他可是朝中有靠山的。你jú花姐姐說的對,首先要想法子在官場上站穩了,才能說其他,不然,白白搭上自個的前程和性命,怕是啥作用都不起。」

    jú花微笑對他眨眨眼睛道:「那可不一定,楊子還小哩。咱村往後就指望他和小石頭了,要我說,李長風都不如他倆。」

    這話聽得大夥都笑了起來,沖淡了陰鬱的氛圍,張大栓喜悅地說道:「哈哈!兒子,聽到沒?你jú花姐姐誇你能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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