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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48:41 作者: 鄉村原野
    jú花聽了他的話,忽地想起剛才他四舅母看自己那挑剔的目光,急忙問道:「你四舅母很嚴厲麼?」

    槐子納悶地問道:「還好哩。她說你了?」按說不會吧,今兒可是好日子,來的都是至親,誰會那麼沒眼色找事。

    jú花扁扁嘴說道:「她瞧著我一副不滿意的樣兒,想是嫌棄我太瘦。」她也是知道人們都喜歡豐滿些的女娃,最好是屁股大,好生養,剛才那個四舅母就對自己的屁股瞧了好一會,肯定不滿意。

    槐子就有些尷尬----他四舅母要是滿意jú花那才怪哩,就算jú花再好,她都要雞蛋裡挑骨頭,找出些不好來,誰讓他當初不樂意娶表妹玉芹哩。

    他有些擔心地問道:「她沒說啥吧?」

    jú花搖頭道:「那倒沒有,就是對我上下瞧,瞧我······你是不是也嫌棄我太瘦?」她不好說他四舅母盯著她屁股瞧,便問他是不是嫌她太瘦。

    槐子搖頭輕笑,說道:「你還要長哩。」

    忽地想起小時候她小貓似的一點大,要是背著她或者抱起她的話,她總是害怕地用兩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他和青木那時候雖然也不大,可是背著這樣瘦小輕飄飄的jú花,還是很輕鬆的,一時間就有些心酸,便溫柔地對她說道:「你小時候就瘦,如今好多了哩。再過兩年就好了。」

    jú花恍惚間仿佛見到兩個少年,一個背著小jú花,一個背著楊子,在鏡湖邊找刺苔吃。她就不再吱聲,聽著小石磨呼嚕嚕響,聞著身邊少年散發出的健康氣息,樸實、清慡。他的衣裳帶著一股太陽味兒和糙木灰味兒。

    糙木灰不沾不膩,用來洗衣裳、洗碗洗鍋,漂洗乾淨後,留下淡淡的清香味。別人可能會不贊成這說法----糙木灰如何會有清香,可是她就覺得那淡淡的味兒聞著很清慡,跟皂莢洗出的衣裳味道不同。

    槐子忽然輕聲對jú花道:「長雨也定親了哩。」他磨完了全部的紅蘿蔔,便讓jú花歇手,他接過jú花的活計,清理石磨,並將蘿蔔汁擠到碗裡

    jú花笑道:「是麼?這個傢伙,要讓他請客。是哪家的閨女?」她剛想打趣兩句,忽然想自己不也定親了麼,便轉而問起是誰家的閨

    槐子瞥了她一眼,幽幽地說道:「我也不曉得,只知道是個有錢的老爺家的閨女。」

    第二百五十九章 無奈的李長雨

    張槐上次去清輝,本不想跟李長雨說自己要定親的事,後來想想還是跟他說了。

    這也是瞞不住的,不說倒顯得他心胸狹窄。

    他以為李長雨聽說自己要跟jú花定親了,會大驚失色,誰知他只是沉沉地望著他,神情有些落寞,他甚至都沒有問他啥時候定親,好一會,才微笑告訴他:「我也要定親了。」

    張槐倒是大驚失色了,他疑惑地望著李長雨,目光里滿是詢問。他是知道長雨喜歡jú花的,咋突然就要跟旁人定親了哩?

    李長雨避開他的目光,眼睛看向別處,輕聲道:「是我哥恩師的外甥女,他家在湖州做茶葉生意。」

    槐子回想起當時長雨的神情,顯見極不開心。他看著jú花,覺得娶一個自己樂意娶的媳婦,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要不然,長雨娶了城裡的小姐,該高興才對,可是,若那不是他想要的,如何能高興的起來?

    青木見妹妹和槐子竊竊私語微笑想起劉雲嵐,忽然聽張槐說李長雨定親了,便笑著插嘴道:「等他回來,我也要說他幾句。」

    張楊說道:「長風哥哥中了舉人,長雨哥哥也在清輝做生意,他們家會不會搬到城裡去住?」

    李長風鄉試中了舉人,村里人雖然高興,卻沒有去年中秀才反響那麼大,因為他們認為這是意料中的事情,將來他還會中狀元哩。

    青木搖搖頭道:「不會。村長可是對這兒留戀的很,他們家如今又不用交稅了在這住著多舒服。」

    jú花不想管村長一家的事,過去挨著青木坐下,問道:「哥,兔子好了麼?」竹枝上串著的兔子已經油亮亮的了。

    青木臉被烤得紅紅的,笑容跟紅紅的炭火一般溫暖:「要好了。準備開吃。槐子磨子洗好了沒?趕快過來,就等你了。」

    四人躲在槐子家的廚房裡吃小灶,完全忘記了那幫親戚,甚至都忘記了今兒的重頭戲是jú花和張槐定親,任憑那些大人忙碌,他們只管吃兔肉,喝胡蘿蔔汁!又或者他們是用自己的方式慶祝定親。

    吃喝完了,jú花就成了槐子未過門的媳婦了。

    臘月初十天陰陰的李長雨也回到了清南村他望向小青山方向,雖然隔了院牆,隔了重重的村居和樹木,並不能看到鄭家和張家是個啥情形,但他卻好似看到了槐子和jú花幸福的笑臉。

    李明瑞心疼小孫子,拉著他到房裡坐下,塞給他一個小火罈子,讓他把腳架在上面,又端了些瓜子過來祖孫倆一邊嗑瓜子一邊閒聊,大多是李明瑞在說,說一些老古話,甚而連跟長雨奶奶之間的趣事也拿出來說了。

    李耕田不敢進去打擾,他對這個小兒子是有些愧疚的。這事要從李長風娶親說起。

    李長風中了舉人,又跟著成親,真是春風得意。李耕田也是從未有過的揚眉吐氣,帶著媳婦和老爺子,一起到清輝去給大兒子辦親事。

    成親後新人就住在岳家,李長風一心只讀聖賢書,準備明年進京參加會試。

    李長雨生意做的不錯,也在清輝添置了棟兩進的小院子,於是李耕夫人曾見過的,老實說,他對高老爺選長雨做女婿都有些吃驚和不相信呢!

    李耕田高興之餘,忽地想起李長雨當初可是說過,他的親事要自己做主,眼下他還沒問過長雨,就答應了這門親,心裡未免有些不安。

    結果,這一點不安就變成了現實。

    晚上,等李長雨回來,聽他爹說已經幫自己定親了,簡直大吃一驚,絲毫不理會他說的那些理由,堅持不答應。

    李耕田大怒,忍著氣道:「凡事總要講個理由。這高老也的閨女連胡縣令也是夸的,你不問緣由就說不成,爹已經答應人家了,難道要去退親?況且那是你哥恩師的姐夫,咱們尊重還來不及哩如何能這樣對人家?」

    李長雨憤憤地說道:「那爹為何要答應他?你忘了答應過我,我的婚事要自己做主?那時候爺爺也在的,娘也在,哥哥也在。」

    李耕田怒道:「你是說過要自己選媳婦,那你現在就掂量一下這高老爺的閨女瞧她是否配得起你。體要說她配不起你,爹馬上就去退。」

    李長雨忍無可忍地說道:「她再好,也不是我喜歡的人。」

    李明瑞和方氏在一旁聽呆住了,這爺倆越說越僵,最後李長雨喊出的話讓兩人都有些頭暈----他們仿佛看到了當年李耕田要求爹娘退親的情景。李明瑞更是氣得手抖----這鬧退親還真的成了老李家的傳統了。

    李耕田也是心裡一縮,大感不妙-,沉聲問道:「你喜歡誰?你說。我早就跟你說過,要是相中了人家就要跟爹娘說怕的就是碰見這種兩下里說岔了的情況。」

    李長雨再也無法隱瞞對著三個長輩說道:「我喜歡jú花。我也不是要瞞你們,一是jú花還小,二來我也跟你們打過招呼,想著你們幫我定親的時候,總會問我一聲的,誰知爹…···」他的話沒說完,但那埋怨的眼光已經表達出了他的意思----你做爹的說話不算話,這事能怪我麼?

    李耕田懸著一顆心聽完李長雨的話,長長地透了口氣----終於不用退親了。

    他對兒子埋怨的眼光一點也不在意嘆了口氣對兒子說道:「長雨,我就不說jú花有啥不好了----反正你喜歡她肯定有你的理由,只是如今這事你可是一點指望都沒有了----jú花要跟張槐定親了哩。」

    看著小兒子愕然的神情,方氏心疼地拉著他的手,把鄭家要跟張家定親的事細細地說了,包括村里傳出的閒言碎語,張大栓和鄭長河打上周寶柱家等事,直說了一頓飯的工夫。

    李長雨呆呆地問道:「咋突然就定親了哩?」

    李耕田不悅地說道:「他們兩家一向走得近,張槐更是經常跟青木在一塊兒跟jú花也是常見的,定親有啥好奇怪的?倒是你,才見了jú花幾回,咋就覺得喜歡她哩?她如今蒙著臉,要是把面巾取下來,你能肯定還會喜歡她?」

    李長雨聽說jú花要定親了,心裡難受,腦子裡亂糟糟的,李耕田這話讓他憤怒了:「我又不是沒見過她的臉?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長了塊癩皮麼?」

    李耕田曉得兒子跟jú花不可能成了,心情放鬆不少,因此也不跟他爭論這個問題,只是問道:「你就算喜歡她,她也是要跟槐子定親了,難不成你還能去搶親不成?」

    李長雨衝口而出:「那你們就該幫我做主,也上鄭家去求親,然後讓jú花自己選,說不定她會選我哩?」

    李耕田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看著這個小兒子:「你是說,要我退了高老爺這邊的親事,再回去到鄭家提親,在張家和鄭家中間插一腳,鬧個天翻地覆的,到最後,就為了讓人家jú花選一回?要是她還選槐子哩?你有把握她能選你?」

    李長雨無力地跌坐到凳子上,雙目晦暗無光----他哪裡有什麼把握,他早就發現jú花跟槐子情投意合了,自己到底在期盼啥哩?又為何對jú花念念不忘哩?

    方氏見小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不已,狠狠地瞪了李耕田一眼,摸著兒子的手,眼淚就掉了下來。

    李明瑞也嘆了口氣,覺得小孫子真可憐。他爹當年鬧退親,退了就能娶自個想要的,稱心如意;他如今不但不好退親,就算拼著得罪長風的恩師退了親,還不一定能夠娶到jú花,不一定稱心如意!

    .今天只寫了一章,卻上傳了三章,狀態不好,想著後面的情節,卻不知如何銜接,那感覺很痛快;不像思路順暢的時候,一天寫一萬字,還不需要多大改動。像今天這樣的,只能停筆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偏偏老想去看排名,結果······心情更惡劣!很痛苦,很懷疑,差別真的好大哩!

    第二百六十章 男人的擔當

    李長雨神遊天外,李明瑞和方氏憂心忡忡地瞧著他,也不說話,屋子裡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李耕田咳嗽了一聲,勸兒子道:「長雨,不是爹說你,這jú花是個勤快溫順的好閨女,那在咱鄉下也算是不錯的了,可是她跟這高老爺的閨女還是不能比的。我就不說長相了----咱們是實誠的人家,只要人品好就成,不講究那長相--就是比學識,那高老爺的閨女也是識文斷字的;比教養,高老爺的閨女也是大家閨秀,哪裡是鄉下的女娃能比得了的?那家世和錢財都不要比了,因為爹雖然是個村夫,也不是那貪財攀附權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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