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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48:41 作者: 鄉村原野
    青木也替張槐著急,想他多賺點銀子,便問道:「你家的豬到過年能有多重?這灌成香腸來賣要比賣肉多賺些,你就能買些地了。」

    張槐搖搖頭道:「等到過年·自然是不輕。可是我覺得不能等到過年再殺豬。要是這香腸好賣,那毛掌柜肯定會早早地來進貨,等年前好賣。我想早些把豬殺了,灌了香腸準備著,不然等過年再殺,也來不及了。」

    jú花聽了他的話·越發覺得他具有商業敏感性了。

    她表示贊同道:「槐子哥這話對,不能等過年殺,得搶先一步準備著。反正你殺了大豬不是要抓小豬麼,還不是一樣。」

    張槐見jú花也同意他的想法,眼裡就盛滿了笑意。

    話說,好像最近他很多的想法都得到了jú花的贊同哩,他心裡那歡悅就跟水泡似的,不停往上冒。

    他怕jú花瞧見,便抿嘴微笑著·轉身砍了幾棵白菜,又扯了些紅蘿蔔,然後撈起鋤頭就忙活起來,一邊跟青木說著閒話,又摧jú花回去·說地頭冷的很,當心凍涼了。

    青木便抬頭對jú花道:「你先回吧,我再跟槐子說會話。

    jú花點點頭,拎著胡蘿蔔就回去了。

    楊氏見了這紅蘿蔔,接了過去,一邊在井邊清洗,一邊對jú花道:「槐子這地是今年才開的荒,咋伺候的這麼好?瞧這蘿蔔比咱家的大多了。」

    jú花便跟她說了張槐用土肥墊窩子的事。

    楊氏笑道:「我就說麼·世上哪有那便宜事。這『莊稼一支花·全靠肥當家,要是他上了肥·這蘿蔔長得快些那也不出奇。咱家的肥都叫你爹弄到麥田去了。」

    jú花見太陽大些了,便搬了小板凳出來,邊曬太陽做針線邊跟娘說話。

    她見楊氏忙碌不停,連飯也不讓她做,心裡既感動又有些無奈----娘這是讓她趁著農閒的時候養身子外帶養臉哩。

    夏秋忙,沒法子,這冬天要是養好些,那臉上的疤痕就能好的快些,楊氏這麼跟閨女說道。

    jú花便當起閨秀來,一心一意地做衣裳和鞋襪,那針線工夫倒是進步不少。

    晌午時分,青木和張槐一起走進院子。

    青木倒了兩杯水,遞了一杯給張槐,對他道:「不如就在這吃飯,下午接著幹活。你娘又不等你這菜下鍋。」

    張槐搖搖頭,喝了些水,對他道:「楊子在學堂,家裡雜事還有不少哩。我要家去清豬欄,這豬能吃也能拉,一天就要清一回。」

    青木點點頭道:「是得這樣,我們也是一天清一回。」

    張槐坐在凳子上瞧著靜靜地做衣裳的jú花,一時有些出神,忍不住脫口問道:「jú花,你能幫我做雙手套麼?」

    jú花愕然!

    連青木也意外----這小子咋這麼大膽起來?

    jú花見張槐問完了也有些尷尬的樣子,不禁很無語。

    按說幫他做一雙手套不算大事,可是擱這地方就有些特殊了。

    這算啥?那些衣裳鞋襪等物可是老娘姐妹和媳婦才會幫著做的,梅子不就譯始幫李長明做鞋子了麼。

    自己要是幫他做了手套,那不是等於定情信物一樣了?

    可是看著他滿臉通紅的樣子,兩眼溢出瑩潤的光芒,那毫不掩飾的渴望讓jú花兩世為人的心也覺得承受不住,禁不住臉也紅了起來,這拒絕的話愣是說不出口,又不想答應他,就低頭不語。

    張槐見jú花不語,很是失望。

    可是jú花有些羞澀的樣子還是被他瞧在眼裡,他就又歡喜起來,覺得jú花肯定是顧忌人說閒話,不好答應,但她是感到了自己的心意的,不然也不能是這副樣子。

    她這副樣子可比客客氣氣地對自己要好多了。

    jú花沉默了一會,覺得氣氛有些壓抑----連青木也不說話----便點點頭道:「我正要幫哥哥做哩,就幫你也做一雙好了。」

    難道她還會被一雙手套給束縛住麼?笑話。

    張槐不料她答應了,不禁大喜,看著她笑得一臉燦爛。

    jú花見他滿臉愉悅的樣子,很不慡,聽他對自己道謝,便笑說道:「這也不算啥。你那天陪我哥去談生意,幫我家一斤香腸多爭取了二十文錢,做雙手套謝謝你也是應該的。按說這還不夠哩,不過,反正你自己家也是要賣香腸的,你也能沾到光哩。」

    張槐聽了這話,頓時笑容僵在臉上。

    jú花見了他這副表情,心情大好,笑眯眯地眼睛彎的跟月牙似的!

    青木先是一愣,接著就悶笑起來,被jú花瞪了一眼,方才趕緊收起了笑容。

    張槐無奈地看了jú花一眼,心道,感謝就感謝吧,總歸是你做的,有總比沒有好。

    他便放下茶杯,起身告辭了,臨走時說明天讓他娘來醃辣白菜。

    隔天,何氏來到jú花家,帶來了jú花交代的作料等物,直接就砍了白菜在鄭家的院子裡清洗,再在楊氏和jú花的幫忙下醃製,然後就裝在jú花家剛騰空的大缸里。

    這也是jú花為了避人耳目,省得何氏在家醃弄得全村都知道了。這樣也方便不少,到時候這辣白菜就直接在jú花家賣了,給張家銀子就是了。

    何氏也不是個喜歡廚藝的人。

    可是jú花這麼幫著自己,要是還不精心,那不是拎不起來的豬大腸麼?所以,她真是全神貫注、一絲不苟地跟著jú花學。

    但每個人的專長大概真的不同,饒是她已經很用心了,jú花發現妯做的還不夠。因此調料根本不敢讓她切,更不敢讓她配,就是往白菜瓣上塗,她也塗不太均勻,折騰了好久,才好一些。

    這麼忙到下晚,張槐跟青木下學回來了。

    何氏見了兩人,慚愧地說道:「我不是那塊料哩----jú花教我一天了,我也沒學好。」

    楊氏安慰她道:「各人有各人的長處,你不太喜歡這個,所以做不熟也不怪。我也是做了好幾回,才好些的。」

    jú花笑道:「嬸子甭急,多做幾回就好了。總歸就那麼幾個步驟,也不是多複雜的東西。」

    張槐站在一邊凝神看了一會,打了水洗了手,挽起袖子,就做起辣白菜來。

    讓人驚掉了下巴的是,他一點也不像一般的男人,因為從不沾廚房的事而笨手笨腳的,相反,他只塗了幾瓣白菜,動作就熟練起來。

    這下連青木也不服氣了,也上來嘗試了一番,哪裡能弄得好。

    jú花詫異地想,這人還有當大廚的潛質哩。

    張槐果然有當大廚的潛質,他隨後聽jú花講解了這製作料的程序,也嘗試起來,除了切蘿蔔切不好之外,其他的配料要放多少,竟是完全領會了jú花講解的精神。

    他聽大家誇他,連jú花也贊他,說他是當大廚的好料子,忍了半天,才疑惑地問道:「這很難麼?不就那幾樣東西,切細細的摻在一塊。各樣東西放多少jú花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麼……」

    他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大夥古怪地瞧著他,何氏更是笑罵道:「你這是說娘笨哩,是不?那往後咱家你來煮飯好了。」

    青木和jú花就大笑起來。

    張槐心道,我往常沒注意,其實聽薅花說了一通,這醃辣白菜也不難,想必煮飯也是一個理,只不過娘不喜煮飯,才弄不好。

    他這麼想還真是冤枉他娘了。

    其實這鄉下煮飯竅門多著哩,鍋上一把鍋下一把,那火候最是難掌握了,不會燒的人往往是把下邊燒糊了,上邊還是生的;炒菜就更不用說,比煮飯還難。所以有些不愛煮飯、不太用心的人燒了一輩子飯菜,照樣難吃的很。

    第一百五十九章 要跟槐子爭

    做辣白菜的還有劉小妹家。

    她也是聽了jú花的話,多種了不少白菜。

    本來劉家的地少,劉胖子當然 都種小麥了,哪裡有閒地種這白菜,不過 在菜園子裡分出一塊地來種了白菜,反正冬天菜種類少,也有些空地能用。

    可是劉三順卻留心了。

    他也是個靈活的,想著jú花家去年就賣了些辣白菜,今年說不定更好賣了,聽她的話多種些沒錯。就是賣不出去,家裡不也是要吃菜

    於是,沒有地,他就鼓動二哥,一起翻了塊水稻田,把壟溝挖得深深的,種起了白菜。

    種上之後,又經常的照看水土,不讓田裡積水,好讓白菜跟地里一樣生長。

    這麼精心伺候著,還真的叫他種成了。

    到做辣白菜的時候,劉三順得意地對家人說道:「咋樣?這不 種成了?又沒占了地地里照樣種麥子。要是這白菜賣了錢,那不是多出來的收成。」

    劉小妹聽了連連點頭,夸三哥腦子靈活,說這辣白菜肯定能賣錢,上回jú花家可 賣了二百多斤哩。

    劉二順和劉四順聽了就開心地笑了起來,一齊開始算帳,這塊地大概能得多少收成。

    劉小妹叮囑他們不要在外邊多說,這醃菜的法子jú花說要保密的,等明年再想個法子讓村里人都種白菜,眼下說出來白得罪人。

    劉家兄弟聽了急忙點頭。

    劉胖子見兒子得意洋洋的樣子,撇撇嘴道:「你們甭覺得自個聰明。旁人難不成都是傻子,不曉得多種多收?還不是怕地受不住。本來種一季,冬天養一季,這地也能歇歇;你這一折騰,夏天種了稻子,秋冬種白菜,這地就沒個閒的時候,它能得了好?就是個人他也受不住----咱冬天還要在家歇著哩。有那講究的?種一年,讓田地歇一年,這樣才不會把田地折騰狠了。明年要是沒有肥料下田,這稻子肯定長不好?我瞧你們還眼氣這眼前的銀子不?」

    劉家兄弟聽了變色,一想果然是這麼個理。

    劉三順想了想道:「爹也甭太著急,這豬多了兩頭,豬糞也多了些。明年就把這塊田多下些肥,把這地給補朴。」

    劉胖子點點頭道:「我也不是不讓你們種白菜,就是想跟你們說,這世上從沒那便宜事?你多種了一季,就得多加肥,不然就算眼前得了利,往後還是會虧本。」

    這回連劉小妹也跟著點頭。

    劉三順被爹教訓了一番,也不敢討巧了,老老實實地琢磨其他的法子掙錢。

    要說他為啥也著急起來哩?

    一方面 兄弟幾個還沒說親,當然要努力幹了;另一方面則 為了jú花。

    他自打對jú花起心思後,就關注起她來?這一關注就發現不對勁了。

    以往張槐跟青木好,兩人經常混一塊兒,他從不覺得這有啥。可是?如今他不這樣想了。他自己對jú花留心,自然很輕易地就發現張槐對jú花不一樣的感情,這使得他很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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