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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48:41 作者: 鄉村原野
她也覺得只怕這生意做不常了。不過不要緊,有了田地,再多養些豬,也不怕。
jú花把拌好的餡兒倒入鍋里,狠狠地翻炒了幾回。等空氣中瀰漫著醃菜辣椒的酸辣味兒、蔥蒜的清香、肉的濃香,立即就出鍋了。
這一刻,所有聞見的人都覺得腮幫子直冒酸水兒,連鄭長河也在灶下伸頭張望。
梅子實在忍不住,對jú花道;「我嘗嘗味兒好不?」
jú花瞧她眼不眨地盯著那盆餡兒咽口水的樣兒,笑著拿了雙筷子把她,果然揀了些嘗了,一邊撮著牙花回味,一邊道;「真夠味兒哩。這個也不難做,就是要放肉,咱家可不是經常有肉的。」
jú花對她說道;「我正要跟小妹說哩,不放肉,打兩個雞蛋炒了擱在裡邊,不也香的很?雞蛋省兩個出來還是能的。」
她家日子可是剛好過些,可不能翹尾巴笑人家。
劉小妹連連點頭道;「再放上雞蛋更好看了紅黃青各樣顏色都有了哩。」
等籃子揉好了面,幾個小女娃全做起餅子來。
甭管她們廚藝咋樣,這做餅子卻都是熟練的。楊氏端了個篩子,鋪上蒸籠用的紗布,做好的果子餅就放在篩子裡。
待做了十幾個,jú花就讓鄭長河燒中火,往鍋里刷了一層油--省的粘鍋,把餅子挨個貼在鍋底,一鍋貼了十幾個,細細地炕了起來。
炕了一會,她將餅子翻了個面,然後蓋上鍋蓋燜了一小會,再揭開又翻面為的是怕炕糊了。
梅子一邊手裡捏著餅子,一邊大眼兒直往鍋里瞟。她忽地抽了抽鼻子道;「好了哩,有香味兒了。」
jú花撲哧笑了,說道;「你鼻子還蠻靈的嘛!真差不多了哩。」
聞著那焦香的味道,她又翻了兩遍,拍打幾下,瞧瞧餅子兩面兒都黃亮亮的,這才找了個乾淨的竹筲箕,把餅子盛進去晾著,說道;「一會就能吃了,小心燙手。」說著又刷了點油,炕起了第二鍋。
梅子急忙找了個盆,打了些水洗了手,甩了甩水珠,拿起一隻餅子就咬了一大口,果然燙得舌頭直打滾,又跳了起來。
劉小妹嬉笑道;「梅子姬姐,為啥你每回燙了都直跳腳哩?」
李金香抿嘴笑道;「你那麼急幹啥?又不是沒有了這才炕第一鍋哩。要是貪吃把嘴燙破了皮兒,那不是笑話麼?」
說著也不做餅子了,都洗了手,先吃上了。
大概實在是香,鄭長河跟楊氏也忍不住,急忙各自拿了一個吃起來。
楊氏一手拿著餅子咬了一大口,一邊對jú花道;「噯喲,真香!jú花,你快去吃,娘來炕。這炕餅子娘還是會的。」
jú花又翻了幾遍,才拿起一個餅子,一邊對鄭長河道;「爹,塞把茅糙就成了。」
說著咬了一大口。餅子外邊的玉米面炕得焦香,一口咬下去,裡邊的餡兒酸、辣、香,味兒齊全,當真是好味道。jú花覺得,比上輩子吃過的果子餅都要好吃。
這吃東西就要人多,氣氛熱烈,胃口也就格外的好。jú花也不管鹹的辣的不能吃了,一氣兒吃了兩個;梅子她們則一氣吃了三個,把第一鍋炕的全吃完了。
楊氏吃飽了,對幾個小女娃道;「你們玩著,我到菜園子去瞧瞧。晚上也甭走了,就在這吃晚飯。我砍些青菜回來,咱還燒豆腐。」
梅子開心地笑道;「嬸子,你去忙吧。你要是老這麼熱心留我,我可真捨不得走哩。」
楊氏笑道;「那就把我做閨女,我一個閨女嫌少哩!」一邊笑著出去了。
幾人不停地笑著,一邊繼續做餅子;jú花繼續炕餅子。時不時的,餅子出鍋的時候,有人就受不了那勾人的香味,忍不住又會硬塞一個進肚子,招束大家一陣嘲笑;不過一會兒工夫,下一鍋出來的時候,嘲笑的人自己也會忍不住再塞一個,直撐得實在吃不下了,方才罷休。
這廚房裡熱鬧哄天的,煙氣也瀰漫出來,香味飄得老遠。被上山撿橡子果回來的趙三聞見了,把擔子歇在院門口,跑進來問道;「jú花,你在燒啥?咋這麼香哩?三叔聞著香就來了。噯喲!咋這麼些女娃子?」
梅子眨著大眼道;「三叔,你得謝我哩。要不是我們幾個想到就做地瞎折騰,也不能做出這好吃的果子餅哩。」
鄭長河從灶洞後邊探出頭來,叫道;「三哥兒,你還真是好口福哩做好了你就來了。快來吃些,香的很哩。這幾個女娃子真會想。」
廚房裡人多,趙三就拿了果子餅坐在院子裡吃,一邊跟鄭長河閒話。
鄭長河問他撿了多少橡子果。
趙三咬了一大口餅子,含糊說道;「撿了不少。前邊山上也多。就是壞的也多,要挑挑撿撿的。回頭剝殼的時候還要挑。」
正說著,就有人又過來了,大聲問道;「三哥,在吃啥哩?噯喲,好香哩!」
鄭長河老實人,趕緊就招呼他進來吃餅子。
結果,不斷地有下山的人路過門口,鄭長河就熱心地招呼。不招呼也不成啊,全聞見了香味兒,都問是啥哩。呼張三喚李四的,進院子吃東西的人就越來越多,把個小院兒擠滿了。人手一個酸菜餅子,咬得倍兒歡,院子裡的香氣更濃了。
第六十九章 鄉情
漢子們也不洗手,拿著餅子就啃。 餅子炕得焦香,餡兒酸辣中夾著肉香,吃得一個個咧嘴開心地笑。
他們雖然也有些講究面子情兒,不太好意思,但想著這不過是玉米餅子,也不是啥好東西;就是餡兒做的精細些,那也是醃菜做的,裡邊雖然也擱了些肉沫,可長河兄弟是個實在人,最近在做豬下水跟豬頭肉的生意,想是不會心疼這點子肉的。他不是還送了好些豆腐把他們麼?
因此竟是熱鬧地哄搶起來。
趙大嘴嘴巴大,一口咬下一半。他吃得快,三兩口就吃下去一個,揀起第二個反正他跟jú花熟,也不客氣;李長星一見,嘴裡還吃著,急忙又拿了一個在手上攥著,一邊使勁地把嘴裡的往下咽,噎得脖子伸老長。
惹得大夥全鬨笑起來。
趙三懊悔地頓腳嘆道;「早曉得我就躲在廚房裡頭吃,不拿出來了。我原想著有的多,帶些家去把我媳婦跟小石頭吃的,被你們這些餓死鬼一搶,這可啥也不剩了。」
黃大磙子「呵呵」樂道;「我說三哥兒,這話說的可不對了你咋能吃獨食哩?這麼的也熱鬧不是?咱後兒殺豬的時候就請長河兄弟去喝殺豬湯。噯喲!咋沒了哩。這餅子味兒可真是香。」一邊伸著脖子往廚房裡瞧。
那些人瞧見廚房裡還有一幫小女娃,全鬨笑起來--咋像聚會似的。要不是吃的只是餅子,人還以為這是在辦喜酒哩。
劉小妹見了,急忙道;「噯喲!咱們忙一場,倒讓旁人沾光了。我還準備晚上帶兩個回家哩,這下可沒了。jú花,趕緊收些起來,不然晚上你哥家束都沒的吃了。」
大家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忙撿了些放進碗櫃裡收了起來。
外邊鄭長河還在喊;「jú花,快端些餅子出來。你黃叔還沒吃好哩。」
梅子撿了十來個放進筲箕,端出去對大夥說道;「一人只能吃一個,可不能吃多了,不然不夠哩。」
眾人聽了又是一陣鬨笑。
那些吃過一個兩個的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年紀大的就笑著起身挑著橡子果走了;年輕的可不管這些,李長星跟趙大嘴又各自吃了一個。轉眼剛端出來的筲箕就空了。
籃子她們在廚房裡聽見梅子毫不拐彎地直言直語,笑得彎了腰--也就她這樣的才敢說,因為她那嬌憨天真的性子,壓根就是想到啥就說啥。
張槐就是這時候進院的。
他一下學,就趕往小青山接他爹。接了老遠才接到。見張大栓挑著一擔橡子果,他娘何氏也挑著半擔,忙接過他娘的擔子。
瞧見簍子裡有兩隻兔子,便笑道;「今兒倒不錯,收到兩隻兔子。」
想想又道;「把一隻給喜木家吧,咱可是老吃人送的豬下水哩。」
張大栓瞥了他一眼道;「還要你說。我早就想著要把他們一隻的。一會你送去。」這話是對何氏說的。
何氏瞧了一眼張槐她發現兒子最近很不對,怕是轉逐彎來,對jú花起了心思,於是說道;「我還要趕緊家去做晚飯哩,槐子你去送#吧。我先回了。」說著率先走了。
張槐進院的時候,啥餅子也沒了。一幫漢子們圍在一起鬨笑著,也不知說啥。
他只聞見滿院子的香,也沒瞧見人群中的鄭長河,便提著兔子直接進了廚房。
jú花正端出劉小妹藏起來的餅子,數數還剩幾個,哥哥晚上吃夠不夠。數完發現還有十來個,心道還好,一家人晚上吃也夠了,反正自己也吃不下了。
正要把竹盤子往碗櫃裡藏,就見張槐進來了,頓時就不知道該不該放進去,愣在那裡。
梅子和李金香她們見jú花手裡端著盤子,要藏又被發現了不好藏的愕然模樣,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張槐有些莫名其妙地瞧著這一屋子的女娃子,心道這是幹啥哩?不過,他也跟青木想的一樣,見村裡的女娃兒來找jú花玩,分外的開心。
jú花也不禁失笑起來,心道,不就是幾個餅子麼,張槐可是她哥的鐵桿哥們,誰都不把也不能不把他呀!
於是忙顛顛地把盤子端到他跟前,好笑地問道;「我哥咋沒回來哩?就剩這麼些了,我留把哥哥晚上吃的。誰叫你來晚了哩。你跟哥哥分了吧!」
張槐這才明白外邊的人剛才都在吃餅子哩。他見jú花把剩下的都端把他了,格外高興,含笑道;「你哥在幫夫子收拾屋子哩,一會兒該來家了。我去接我爹的。先前瞧見院子裡有人,也不曉得幹啥。要知道有吃的,我早來了。」
說著把兔子拎起來給她瞧,說道;「我爹在陷阱里收了兩隻兔子,分一隻把你們。我拿四個餅子吧,家去正好一人一個。」
說著放下兔子,就要用手抓餅子。
jú花忙道,我找張紙你包著。說著去找了幾張糙紙包了五個果子餅遞把他----她想著人家還送了兔子來,就多拿了只餅子。一時又覺得自己這小心思有些好笑。
梅子則好奇地問張槐道;「山上好多兔子麼?咋老見你們提兔子回來哩?噯喲,我爹就一回也沒撿到過。害得我想吃也沒得吃。」
張槐被她的話逗笑了,說道;「這可不是撿來的。挖幾個陷阱,第二天去收。運氣好的話,就能收到。你爹也曉得,不過是不想費心罷了。」說著又溫柔地瞧了一眼jú花道;「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