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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48:41 作者: 鄉村原野
    青木認真地瞧了瞧,說了一句長話:「我看成。蛐蟮可不就愛在這樣的地方拱麼!」他也是打小玩泥巴長大的,自然是知道蛐蟮的生活習性,況且小時候常挖蛐蟮來釣魚的。

    想了想他又說道:「我明兒將這堆柴火挪個地方----那最下面一層爛糙和泥巴正好挖出來養這蛐蟮。」

    jú花見他說到點子上,忍不住抿嘴笑了。這哥哥是個聰明的,一點就通啊!

    吃晚飯的時候,楊氏又說起jú花下午的計劃,一家人很是熱烈地討論了一番。當然大多是鄭長河兩口子說話,青木兄妹倆的話都不多。

    楊氏夫妻決定明天上集市抓小豬,青木也早點起來幫妹妹打豬糙。

    鄭長河又說從今晚開始,就將茅房那邊的荒地給收拾出來種些東西。一天晚上挖一點,反正就在家門口,累了就家來睡覺。

    「那塊地原本是留把青木蓋房子用的。反正眼下也沒錢蓋房,閒著也是閒著,開出來也能種些東西,好歹有些收成。」

    他一邊說著,一邊夸jú花懂事。慈祥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覺得自家閨女就是能幹。

    見家裡人這麼配合,jú花抿嘴輕笑,早把臉上的疤忘光光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青木就起床了。

    他睡在堂屋裡。夏天乘涼用的涼床子,上面鋪一層厚厚的稻糙,再鋪上薄被,就是床了。

    接著jú花也起來了。

    糙糙地洗了把臉,編了辮子,青木就帶著妹妹去小清河邊割豬糙;還扛上了蝦網,順便割完豬糙就兜蝦。

    清晨的河邊靜悄悄的,還有絲絲的薄霧如輕煙般飄蕩,河水靜靜地流淌著,蜿蜒伸向東方;野菜雜糙上都帶著露珠,小野jú也格外的清新怡人。

    割豬糙其實很簡單,只挑那葉子還綠的野菜割就是了。豬麼,啥都吃的,也不太講究。

    不過,也割不了幾天了,糙木已經泛黃,萬物蕭瑟的腳步加快了。

    哥哥青木是個實在的人,幹活悶聲不吭的,下死力氣。有他出力,jú花動作慢點也不怕了。

    瞧著籮筐里滿起來的豬糙,她伸了個懶腰----可累壞了!這大清早的起來,眼睛還沒睜開呢!再說,她又不是原主,都好多年沒幹過這活了;就是這具身體,其實也是非常單薄的。

    青木瞄了一眼妹妹,手上加快了動作----他多干點,妹妹不就可以少干點了麼!

    等太陽升起來了,青木便對jú花道:「jú花,不弄了。咱兜蝦去!」一邊將豬糙堆進籮筐里,壓結實了,並用兩根細麻繩交錯兜起來紮緊,防止待會挑起來的時候掉下來。

    jú花一聽,頓時來勁了----這活計自己喜歡啊!

    她急忙扛起蝦網往河邊跑,一邊脆聲對青木說道:「哥,我先去了。你一會來啊!」

    青木在後邊高聲道:「等我一會。急啥?小心掉河裡!」他手上動作更快了,三兩下把兩筐豬糙捆結實了,便跟著jú花身後追到了河邊。

    見jú花笨拙地舉著那竹篙,要往河裡送,青木走上前接過蝦網說道:「我來吧!這個沉,你舉不動。」

    說著話,便將蝦網遠遠地丟出去,再慢慢地往岸邊拖,拖到岸邊有水糙的地方時,還使勁地往下壓了壓,因為蝦子通常是躲在糙根下面的。

    jú花眼不錯地盯著那蝦網,想瞧瞧這一網拖起來有啥收穫。

    待青木提起蝦網拖上岸,那竹篾編制的蝦網裡一片熱鬧:小魚兒蹦翻了白魚肚,大蝦小蝦弓腰不停地彈跳,裡面還夾雜著幾隻黑色的甲蟲和幾條小泥鰍。

    jú花眉開眼笑地將蝦子和小魚往一隻竹簍子裡撿。

    那幾條泥鰍卻無論如何也捉不住,不住地扭動著,滑膩膩的,最後只得用兩手捧起來放進簍子裡。

    青木也幫忙撿著,兩兄妹不時相視一笑。

    jú花發現哥哥在自己面前要活絡許多,雖然也是不多話,但明顯比對別人、甚至比對爹娘都要親近好些。

    也是,他們兄妹的感情可是很好的,在jú花的記憶里,原主對這個哥哥也十分的依賴!

    接下來青木專找水糙豐茂的地方下手,果然兜起來的魚蝦要多不少。

    jú花問道:「哥,是不是早晨的時候好兜一些?」

    青木答道:「當然了,早晨蝦都要上來接露水,太陽一出來,就沉水底去了。下晚的時候也好兜。」

    jú花瞧著哥哥兩手不停地忙碌,神情認真而專注,方方正正的臉頰,濃眉大眼,不愛說話的嘴緊抿著,若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酷」!即便穿一身帶補丁的粗布衣服,依舊是身材挺拔,英氣逼人!

    她心想,誰要是嫁給哥哥可享福了,長得也好,脾氣也不差。

    青木見妹妹瞧他,抬頭對她燦然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jú花也回他一個大大的笑容,一點也不為臉上的疤痕拘謹。

    青木瞧妹妹的臉也習慣了,自是不覺得她笑起來可怖,甚至覺得妹妹這樣笑才是真的開心。

    可憐妹妹因為臉的緣故,連村里也不常去,整天就呆在家裡。

    他暗下決心,往後一定多帶妹妹出來打魚兜蝦;等冬天的時候,帶她上山逮兔子。他瞧妹妹是喜歡做這些活計的。

    忙活了一早上,回家的時候,青木挑著一大擔豬糙走在前邊,jú花扛著蝦網背著魚簍子跟在後邊。魚簍子裡當然收穫不菲了。

    半路上,一個矮墩墩的婦人如老鴨般搖擺著肥肥的屁股,挽著一隻籃子往小青山方向走,瞧見青木熱心地招呼道:「青木啊,這是打豬糙哩?」

    青木悶聲應道:「嗯!」頭也不抬地從她身邊就過去了。

    jú花一看,原來是狗蛋娘。她胖乎乎的臉蛋堆滿了笑,對青木似乎十分青睞。

    jú花也不言語,瞅了她一眼就錯身而過了,反正自己給人的印象就是不愛說話的。

    她心下暗想,這婆娘幹嘛對哥哥這麼熱情,上杆子往上貼?

    狗蛋娘瞧著這兄妹倆的背影,暗自想著要把自己的娘家侄女說給青木。這可是個拔尖的男娃,要不是怕閨女嫁在眼前容易起是非,她都要將梅子嫁把他了。

    只是有一點,這jú花看樣子是嫁不出去的,到時侄女嫁過來了,難不成還要養小姑一輩子?

    嗯,還得想法子把jú花給嫁出去才好,這樣侄女嫁過來,也少個礙眼的。

    她一路思量著,往山上送飯去了。

    第六章 橡子果能餵豬

    更新時間2012-3-31 17:05:32 字數:2611

    jú花和哥哥回到家,鄭長河夫妻趕集去了,家裡沒人。糙糙熱了些窩窩頭吃了,青木下地幹活,jú花則忙著將兜來的魚蝦收拾了。中午煮一些,其他的攤在一個小筲箕里放在太陽下曬著。然後是洗衣餵豬做飯,連小野jú都沒顧上采。

    下午的時候,鄭長河夫妻趕集回來,果然抓了兩隻小豬仔。

    jú花很是高興,覺得離吃豬肉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她也顧不得髒,殷勤地伺候倆小豬仔,想著這豬還小,便將米糠摻著野菜煮了一鍋豬食,果然小豬吃的很香。

    鄭長河見閨女高興,又這麼勤快地動腦筋想法兒餵豬,便索性抽時間重新搭了個簡陋的小豬欄,將小豬跟那頭大豬分開喂,免得大豬護食,小豬長不好。

    接下來的幾天,一家人忙的熱火朝天。

    jú花和哥哥每天早晨都去割豬糙,順便兜蝦;吃過早飯青木就跟著爹娘一起下地幹活,收玉米,翻地種小麥;晚上吃完飯,一家人還要點著火把挖半個時辰的荒地,這時候連jú花也要上陣了。

    jú花白天也是很忙碌的,洗衣做飯、餵豬餵雞、收拾早晨打來的魚蝦、摘小野jú等,簡直是腳不沾地。

    用小野jú做的枕頭也完成了三個。她將原先的枕芯扔了,枕套洗乾淨,裝上香噴噴、鬆軟的干野jú,摸起來就十分舒服。

    當晚先給爹娘和哥哥試用了,第二天都說好。連不愛說話的青木都笑著對她點頭,讚賞之意明顯。

    由於每天早上的辛勤勞動,這幾天餐桌上也豐盛起來,伙食有了相當的改善。jú花用蝦子炒韭菜、紅燒、燒湯,變著花樣來,不時的還能湊一碗紅燒小雜魚。

    除了每天吃的,jú花也曬了不少干蝦米,準備以後用來熬醬和燒湯提鮮。

    不過讓jú花鬱悶的是,自己居然不能多吃,只要吃的蝦稍多一點,那臉上的肉瘤就腫脹疼痛得難受,有惡化的跡象。

    她靜心思索了一番,覺得像蝦這類的發物應該是對臉上的毒氣有引發的作用,還是少吃為妙!

    她靈機一動,拿小野jú煮了水,用來清洗臉部,果然覺得清涼舒慡。呵呵!這下好了,以後就用這jú花茶洗臉。看來要更加努力的採摘小野jú了。

    楊氏聽jú花說,用這野jú花泡水來洗臉,洗完後臉上的肉瘤沒那麼疼了,馬上重視起來。見她白天忙的沒空采野jú,便早晨起早親自去采。她想著多采些,好讓閨女一直有野jú花洗臉,直到來年小野jú開花的時候。

    當jú花和哥哥打豬糙回來,看見那帶著露水的鮮嫩小野jú,忍不住高興的對著楊氏抿嘴笑了;又見她娘將開花的和花蕾分開裝,更合心意了。

    楊氏笑著說道:「你都分得那麼清楚,開了的花兒拿來裝枕芯,沒開的用來泡水喝,我又不是沒長眼睛!」

    jú花笑著對娘說道:「這jú花泡水很好喝哩!娘你們也試試,味兒香的很。」

    楊氏嗔了她一眼道:「就你鬼精!不過味兒是不錯,不光香,還有些甜哩。」

    青木在一旁接道:「好喝!」

    這個哥哥,真是言簡意賅!

    吃完早飯,又洗了碗,用刷鍋水餵了豬,忙裡偷閒的,jú花端根小板凳,坐在家門口。她看著菜地里碧綠的青菜,豬欄里歡蹦亂跳的小豬仔,捧著一碗jú花茶抿了一口,滿足地舒了口氣!

    低頭皺眉,這淡黃清亮的jú花茶裝在粗瓷碗裡,實在是有負雅意,可家裡也沒像樣的茶杯呀!

    茶杯會有的,豬肉也會吃上的,jú花靜靜地想!

    趕在霜降前,jú花家的冬小麥都種完了。茅房邊的那塊荒地也開墾完畢,撒上一層糙木灰,先種上了一些白蘿蔔、黃心菜和大白菜。沒辦法,漚糞池裡的糞,全用來種小麥了,這荒地里想要施肥,只能慢慢再攢了。

    種完了小麥,也算是完成了一樁大事,後邊雖說還要注意補苗鋤糙等雜七雜八的事情,卻不用趕時間了。

    jú花被那兩頭小豬仔給愁壞了----太能吃了!要是她再不能想出辦法來,那冬天家裡三頭豬可要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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