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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46:22 作者: 歸緋
阿瑤逗他說話,他只抿著唇一言不發,徐娘子苦笑一聲,「正兒以前是個活潑孩子。」
阿瑤在心裡嘆了口氣,叫人去廚房拿些易克化的糕點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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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修一早便出了門,他也沒走遠,去了城裡一處偏僻的宅院。
烏正早早就在這候著了,見了李淮修便拱拱手,道:「都在裡頭。」
李淮修微微頷首,一旁的人便推開門,裡頭是間陰暗狹小的刑屋,那說書先生被捆著手吊起來。
李淮修站在門外看了看,就叫人將門關上,「問了多久?」
烏正有些頭疼,「這秀才嘴緊得很,問了一夜,一個字也不肯說。」
李淮修沉吟一會,叫人將他家中的事情告訴他。
方明清在隔壁廂房,叫人取了件殘缺的衣物,舉到李淮修面前。
「這料子不像是京城產的,上邊的香料聞著也頗為古怪。」這正是昨天夜裡,帶人去追那個蒙面人時,那手臂上的衣物。
這料子該是從江南那邊來的,價格貴穿著也並不舒適,在京城裡不流行,江南那處都很少有人買這種料子,多是騙騙外鄉人的。
方明清正說著,刑房裡頭突然傳來一聲哭嚎,久久才平息。
方明清在心裡輕嘆一聲,早知今日,又何必要去做那害人的事情呢?
烏正拿了個狀書出來,低聲道:「主子,這是秀才寫的,他說要見到他的小兒子,不然不肯透露多的。」
李淮修垂著眸看,這秀才寫出來的東西並不多,很是滑頭。
他沉吟一會,低聲說了些什麼,方明清便領命而去。
李淮修夜裡才從這小宅子出來,他翻身上馬,叫一個小童子攔住了去路。
這小童遞了封信,烏正看了看主子的臉色,上去接了。
小童見信送到了,一溜煙就跑遠了。
見李淮修沒有要親自看的意思,烏正只好自己拆開來看。
草草看完,烏正心下有些躊躇,輕聲道:「主子,是沈世子的信。」
李淮修有意消耗他的耐心,冷了他許久,今日竟然把信送到這來了。
男人語氣淡淡的,輕輕扯了扯韁繩,「說什麼?」
烏正聲音越發低了,「說是陳氏在他手裡,若是主子答應交換…咳,就將陳氏交給主子。」
李淮修抿了抿唇,面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第63章 宴席 沈世子來了
巷子口的燈籠叫風吹的快要滅了, 忽明忽暗地打在人臉上。
烏正拿著這封信,覺得自個是拿了個燙手的山芋,心裡暗暗叫苦。
李淮修沉默一會, 面上倒是不見生氣, 他輕輕甩了一下馬鞭。
男人想了想, 平靜地說了幾句話, 烏正點頭應下,當下便安排了人手。
李淮修回到宅子的時候, 阿瑤已經睡著了。
女孩烏黑的長睫垂著,輕輕地覆在酡紅的面頰上, 胸脯細微地起伏著,發出和緩的呼吸聲。
男人坐在榻邊, 很安靜地看了她一會。
有人來小心地敲了敲房門, 李淮修才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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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瑤昨日寄了三封信出去, 送的都是馮家德高望重的族老。
她以為這事不會很快, 三天能有個回聲就不錯了,畢竟族老也是馮家人, 到底是最看重馮家的臉面的。
沒承想, 第二天就有人上了馮家的門。
馮平棋是馮老先生的堂叔,馮老先生小時候家中困苦,是馮平棋惜才,不收他的束脩, 叫他在馮家的族學裡聽課, 有時還搭上一頓伙食,這樣一書一飯地供著,這才叫馮老先生有了後來的前程。
馮老先生在世的時候還要叫他一聲老師,逢年過節都要包上厚禮上門拜訪。
馮平棋年輕的時候是前朝的大官, 為人板直還有些清高,門生滿天下,馮家如今有些臉面的後人幾乎都受過他的提攜。
那日收了阿瑤的信,滿滿兩頁紙,把這老太爺氣得面紅耳赤。
馮平棋把自己的兒子兒媳召來一問,「大房的阿瑤,與那雅姐兒,叫土匪抓去了?」
見兩人含糊其辭,馮平棋腦子轉個彎就知道了,果然確有此事!
馮平棋把信拍在桌子上,面色黑沉。
叫土匪抓去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是後頭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才叫馮平棋無法接受。
不僅沒將這消息封鎖住,反而還鬧得滿城風雨,馮家大房是嫡支,馮家的門面鬧了這樣大的笑話,馮家只怕已經成了京城的笑柄。
兒子兒媳都有些戰戰兢兢,馮平棋往日裡修身養性,並不關心俗事,他們的孫女如今在議親事,受了不小的影響。
當初馮清雅回了京城,他們就隱晦地提點過,這事不要到處嚷嚷,最好死不承認,把影響降到最低才是好的。
可馮清雅不把他們當回事,老夫人又為人強勢,他們也只敢在心裡罵兩句。
馮平棋看重名聲,族裡出了這樣的醜事,這下是飯都吃不下,第二天就上了馮家的門。
馮老夫人在正堂接待他,口中稱他堂叔。
馮平棋已經好幾年沒這樣正式地登門拜訪了,叫馮老夫人摸不清他的路數,命人煮了上好的茶葉。
丫鬟給馮平棋奉茶,老人擺擺手,他年過古稀,但是依舊精神矍鑠看著很是硬朗。
「張氏,有些話我本來是不想說的。」馮平棋板著臉叫下人都退下,把茶杯推到一邊,「畢竟管教兒孫是你自己的事情,旁人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