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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46:22 作者: 歸緋
「還不是只有我。」皇后擦擦眼淚拿起一旁的藥碗,敷衍地餵了兩口,接著就道:「陛下,二皇子此行怕是有去無回,您如今又成了這番模樣。」
皇后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淚,「太醫也說您怕是好不了了。」
元帝聞言,抖了抖手,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為保國家根本,陛下可要趁早做打算,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后又餵了她一口湯藥,看著元帝苦口婆心道:「現下也只有大皇子能為陛下分憂解慮了。」
二皇子本是去永州借兵,誰知竟然在永州病倒了,永州王一封摺子遞到徐州,說是要替元帝照顧侄兒,務必要將二皇子的身子養好再叫他回來。
元帝眼睛瞪大了一些,想要說什麼,皇后卻仿佛看不見,只是自顧自地哭訴,半晌擦了擦眼淚,「妾身知道陛下的意思了,妾身這就去聯繫幾個老臣,您放心,大皇子有勇有謀,若是做了太子,必定能將二皇子從永州救出來,叫陛下能養好身子。」
皇后又囑咐了宮殿裡的宮女太監們,叫他們務必仔細伺候著,要是有任何疏忽,一一砍了他們的腦袋。
說罷,也不再管元帝,匆匆就離去了。
元帝看著皇后的背影用力攥了攥拳頭,可也不能握緊,抖了半晌,元帝無力地放下了手。
王氏在院子裡,送走了好幾撥上門來看熱鬧的,她耳邊嗡嗡作響,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暈死過去。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好我兩個女兒都在京城嗎?」王氏趕去去前院看著馮秉懷。
她已經蒼老許多,眼下有著青黑色的痕跡。
馮秉懷閉著眼睛嘆了口氣,他其實比王氏知道的要早一些,只是為了免得王氏吵鬧,這才沒有告訴她。
「事已至此,我們遠在徐州,自然鞭長莫及。」就算是在京城,他們馮家也拿不出兵來,又如何去救回阿瑤呢。那新封的淮王,手裡的兵怕是比元帝都多,不然叫元帝何至於此。
王氏突然摔了個茶杯,嘴唇都在發抖,「我苦命的阿瑤,怎麼就這樣了呢?」
馮秉懷到底不捨得看老妻流淚,只好道:「我聽說那淮王也是少年英才,說不定很是喜愛阿瑤,封她做個侍妾也是好的,到底能留一條性命,總比,總比。」
馮秉懷嘆了口氣。
王氏突然開始撕打他,一邊哭道:「我們阿瑤怎麼就只能做個侍妾了!你這喪了良心的!她可是要做金尊玉貴的世子妃的!」
馮秉懷一時無言,阿瑤只怕早就是不潔之身了,時人看重於此,若是那淮王不給她名分,又將她厭棄了,她除了一死就別無他法。又哪裡能去指望鎮南王世子還願意娶她。
王氏看出他的想法,不由癱倒在地,痛哭道:「當初為何不兩個一起救回來,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當初對我保證了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偷偷尋摸你那庶子呢!」
「他沈意行平日裡看著多麼上心,怕是心裡厭棄了,故意要這般折辱我兒!」
馮秉懷叫她說得面紅耳赤,王氏本就商戶出身,以往是為了面子,故意做出一副吶吶不敢言的模樣,如今是不管不顧了,把馮秉懷罵的狗血淋頭。
馮秉懷說不過她,乾脆一甩袖子,去了書房呆著。
王氏獨自坐在地上流淚,不知想到了什麼,叫來守在外邊的王嬤嬤。
「你且快些收拾物件,我們今天就回京城去!」
王嬤嬤見她披頭散髮眼神執拗,一時也不敢攔,只得跑去收拾行李了。
·
阿瑤醒來以後,呆愣愣地坐在床上,還有些摸不清時辰。
她低頭看著手裡的牌子,像是青銅的材質,握在手裡沉甸甸的,上邊刻了一個辨不清字體的『淮』字。
阿瑤想起李淮修給她的那對對牌,總覺得這也該是李淮修母親的物件。
「這是什麼東西?」阿瑤打了個哈欠,把這個像是鳳牌一樣的物件在李淮修面前晃一晃。
李淮修握了握她的腳裸,叫她穿上羅襪,聲音里沒什麼情緒,「是李夫人的東西。」
阿瑤反應過來就抿著唇笑,笑容像是春日枝頭的花苞,看著嫩生生的,她有些害羞地把牌子按在胸口:「那確實該給我。」
李淮修撥了撥女孩睡亂的頭髮,看了她一會,問她困不困。
阿瑤算了算,發現自己才睡了小半個時辰,可是精神出乎意料的好。
女孩搖搖頭,看向李淮修。
男人身材高大,此刻安靜地坐在榻邊,垂著眼睛系她羅襪上的繩結。
阿瑤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握了握鳳牌,聲音又輕又軟,「怎麼這樣快,哥哥你累不累?」
李淮修叫她下榻來,握了握她的手,「哥哥不累。」
阿瑤故意踩在他鞋上,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臉頰叫被子捂得酡紅,她拍拍李淮修的側臉,男人比她高許多,低頭靜靜地望著她。
女孩後知後覺地有些害羞了,一隻手捂住紅撲撲的面頰。
「那我們什麼時候成親呢?」
李淮修扶住她的腰,讓一旁的侍女為阿瑤換上衣衫。
「你說了算。」男人用手背挨了挨她的面頰,語氣里沒什麼情緒。
阿瑤眨眨眼睛,「我說什麼都算嗎?」
李淮修看她一眼,輕輕笑了笑,
男人平靜道:「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