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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46:22 作者: 歸緋
和這土匪打了半天太極,沈意行已經有些不耐了,他帶了這麼多人,根本就不怕對方。
這時,副官突然帶著一隊人,從隊伍後方急急地到了前面來,尷尬沖沈意行拱手。
「世子,王爺說要撤了您的指揮官。」
沈意行面無表情,「叫他滾。」
鎮南王怕是瘋了,打仗的時候隨意更換指揮官。
副官也陪著笑臉,「王爺說了,馮二娘子救回來了,剛剛有人傳消息,說大皇子與趙公子也安全送回去了,咱們一兵一卒都貴重,倒不必如此死磕,稍後再想其他辦法就是。」
沈意行抬頭看向對面,兩人隔著百米,只能隱約看見李淮修沖他勾了勾唇。
沈意行握緊了韁繩。
他把兵符扔給副官,語調像含了冰,「那就叫我的人進來。」
副官勾著腰,頭幾乎低到地上去,「鎮南王叫人堵住了莊子,只准出不准進。」
沈意行看著身後的軍隊,估計進來的全都是馮家軍,鎮南王撤了他的指揮使,這夥人就不會聽他的。
他深深地呼了口氣,叫自己平靜下來。
夜裡已經起了寒風,他覺得刺骨的冷,沈意行身後站著千軍萬馬,但他知道其實只有自己一個人。
沈意行從小就知道權利至高無上,他讀了很多書,替朝廷辦了無數案子,元帝還正常的時候,幾次想要拉攏他,他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權利,能掌控住自己想要的。
可鎮南王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叫他深切地認識到,不夠,遠遠不夠,他還遠遠不夠強大。
沈意行撤了兵,他騎著馬奔向另一個方向。
夜裡冷,他不知道阿瑤在哪,不知道她吃得好不好,有沒有人照顧,有沒有一個人掉眼淚。
這股牽絆像一根繩子扯住他的心臟,叫他沒有辦法遠離。
他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叫自己強大起來。
男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樹林間,副官連忙去稟告鎮南王,說世子一個人不知道去哪了。
副官有些擔心,世子要是一個人去劫那幫土匪,沒事還好,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剛剛這群給鎮南王辦事的小嘍囉可就慘了。
鎮南王懶懶地笑了笑,「他有分寸。」
眼見對方退兵了,周元還有些懵。
「莊主,我們要不要乘勝追擊?」
李淮修調轉馬頭,男人取下面具,面容像是畫家精心描繪出來的,他顯然心情不錯,輕嘲道:「打的贏才叫乘勝追擊。」
他原本就是來拖延時間,還耍心機討了個巧,現在估計莊子裡的人都占了渝州城了,他們自然是能不打則不打。
·
趙承潤是被五花大綁送走的,他喘著粗氣,躺在馬車上破口大罵。
外邊那幾個土匪眉頭都不皺一下,只當沒聽見,一心一意趕著夜路。
趙承潤滿心憂慮,只要一想到阿瑤被留在那匪窩裡了,他就覺得自己額上的青筋都在跳。
馬車行了一會,突然停了下來,趙承潤連忙把耳朵貼在馬車壁上,外面傳來細碎的言語聲,他竟然聽見了自家老頭的聲音。
馬車外,趙永年朝幾個土匪和善地笑了笑,「謝謝幾位小兄弟了,本官管教不善,叫犬子闖到莊子上,多有冒犯了。」
幾個土匪對視一眼,朝他拱拱手,「趙將軍言過了,竟然公子已經送到將軍這,我等還急著回去復命。」
趙永年於是叫身後的下人搬來幾袋糧食,「還請幾位將這些薄禮帶回,也替我再謝謝你們莊主。」
沒人同他客氣,把糧食搬上馬車,又將一臉懵的趙承潤扔下馬車,就駕著馬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永年坐在馬車上,叫人把趙承潤鬆綁,沉聲道:「到馬車上來。」
趙承潤被鬆開以後,站在原地活動了胳膊手腳,趙永年見狀不咸不淡地催促兩聲。
少年抹了把臉,在心裡暗罵兩句,吊兒郎當地上了馬車。
趙永年坐在他對面,馬車在夜裡疾馳起來,男人看著對面沒個正形的兒子,冷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趙承潤沖他一笑,有些少年不知愁的意味,「打仗唄。」
「你在丟我的臉。」趙永年截住他的話頭,面色沉凝道:「你在丟趙家的臉。」
趙承潤一下黑了臉,「我怎麼丟臉了,我在後山巡邏,一時失手叫人抓了,難不成要我躲在隊伍里當懦夫嗎?」
少年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趙永年看他兩眼,見他那副年輕氣盛的模樣就忍不住嗤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也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在人家那裡排的上號嗎?」
這話觸及了一個羽翼未豐的少年隱秘的自尊心。
趙承潤捏了捏拳頭,他看著趙永年,眼睛裡像是冒著火,一字一句道:「關你屁事。」
趙永年冷笑一聲,抬腿就是一腳,踢得趙承潤撞爛了馬車壁,直直地飛出去摔在路上。
馬車停也不停地往前跑去,趙永年有些嘲諷的聲音也隨之飄遠,「你有能耐,自己跑回來吧。」
趙承潤平日裡叫趙永年打習慣了,立馬就翻身坐在地上,望著遠去的馬車,他面無表情地罵了句髒話。
第30章 賠罪 大當家的同你道歉
莊子最終被大火吞噬, 李淮修看著這個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地方,眼神微微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