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頁

    「......誰說的？」這種事情兒子也有注意到？

    「電視上就是這樣演的啊。人家的爹地和媽咪也像你們這樣。我已經很明白了。」思辰少年老成的從她身上爬下。

    裴影決定，她回去要把電視收起來！

    第{169}章 原諒VS開心

    隱約聽懂事情大概的牧業管家在一旁憋笑憋的雙肩抖動，卻又想著要給少夫人留點面子。只好很辛苦的隱忍著。可是......憋笑好痛苦啊，他這把老骨頭都快撐不住了！

    「管家，想笑就笑吧。」裴影扭頭見牧業管家實在忍得辛苦，不由笑道。

    不然她還真怕他會憋出病來。

    「呃......沒，沒有，少夫人......我沒想笑。」

    是沒笑，不過喉嚨里一直發出古怪的聲音。

    裴影無所謂的聳肩，抬眼看了下電話上的時間，進來左家快半個小時了，依牧業管家所說，Ann蔣應該快醒來了。

    「媽咪，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耶。」

    「啐，你有哪個問題不是覺得奇怪的？」裴影徉怒的瞪一眼兒子，又道：「你覺得奇怪就問吧，反正不問清楚你是不會甘心的。」就和左冽一個樣。

    「爹地是這裡的少爺那就是阿嬤的兒子，那我是阿嬤的兒子的兒子，不就是阿嬤的孫子嗎？」

    「是啊。」她又沒說不是。

    「那我為什麼要叫她阿嬤而不是奶奶呢？」思辰問出他真正困惑的問題。

    「是你自己那樣叫的啊。」第一次見面兒子就說Ann蔣和院長阿嬤一樣是老人家所以叫她阿嬤。

    「那我現在可以改過來叫她奶奶嗎？」思辰問得很認真。

    「你喜歡就叫啊。」這個小鬼！真懷疑他是不是這樣故意問的。

    「小少爺，如果夫人聽到你叫她奶奶一定會很高興很開心。」牧業管家激動萬分。

    「那我就一直叫她奶奶讓她開心就不用說笑話逗她了，對不對媽咪？」

    「呃......」兒子還真是會提問題啊，隨便一個都可以把她問倒。

    「管家......我好象聽到有小孩子的聲音。」一個虛弱而幽冷的聲音無欲警的冒出。

    裴影懷裡的思辰嚇了一跳。

    「夫人醒了？怎麼不讓小紅在身邊伺候著？」牧業管家說著迎了上去。

    然後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裴影緊了緊眉頭，雙手略帶不安的摟緊思辰。

    她知道身後正在靠近的來人是Ann蔣。

    「......管家，你還沒說是不是家裡有小孩說話的聲音？」Ann蔣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的，夫人。剛才說話的是小少爺。」牧業管家說到小少爺時難掩心頭激動，連帶聲音都有些顫抖。

    「......小少爺？你是說，思辰？」Ann蔣的嗓音明顯拔高。

    「是的，夫人。」

    然後是明顯加快的腳步聲。

    隨著腳步聲的越來越靠近，裴影一顆不安的心愈發緊張。

    「思辰——」激動中夾雜著雀躍的聲音從兩片乾枯萎縮毫無光澤的唇瓣中逸出。

    裴影倏地抬頭，卻在見到眼前那張面容枯槁、蠟黃、臉頰瘦削凹陷如同一張骷髏面具似的臉龐時，整個人都被駭住了！

    怎麼會這樣？不過是短短几天時間，Ann蔣竟然蒼老削瘦得如此厲害。現在的她和一具活人死屍又有什麼區別？

    「媽咪~這個人......不像阿嬤誒......這個阿嬤比我的院長阿嬤還老呢。」而且好可怕哦。就和他在電視上看到的鐘樓怪人一樣呢。

    「......思辰，我......我是阿嬤......我是阿嬤呀。」Ann蔣乾澀無神的雙瞳噙滿渾濁的淚滴。她大口喘著粗氣，掩飾心頭的難過及不堪。但顫抖如風中殘燭的雙手卻緊拽著牧業管家的手腕，似怕自己隨時會撐不住而昏厥。

    「你不是我的阿嬤，阿嬤的頭髮是黑的，但是你的頭髮和雪一樣白，而且只有很少很少的頭髮了。」

    「我......」她想說那是因為化療引起的頭髮脫落，但是嘴巴張了張就是說不出口。

    「小少爺，她確實你那天在醫院看到的阿嬤呢。沒錯。」牧業管家見狀不由道，「不信你問你媽咪。」

    「媽咪......她真的是阿嬤嗎？」

    「我......」裴影抬眸迎上Ann蔣意義複雜的眼神，心臟的位置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那是一種這樣的眼神啊？期盼、愧疚、不安、驚恐......那裡面包含了太多令人心酸的東西。

    「媽咪，她不是阿嬤對不對？我們回家好不好？」思辰從裴影懷裡跳下來，拉著她的手就要走。

    「思辰！」Ann蔣見他要走，心急的上前一步要抱他。

    不料思辰卻躲得更快。

    「你......」大滴大滴渾濁的眼淚沿著Ann蔣的臉頰無聲的滑落。

    她痛苦的用雙手搗住臉蹲下身體哭得無比心碎。

    「思辰，媽咪知道你是一個乖孩子......你剛才不是說要叫阿嬤奶奶讓她高興讓她開心嗎？那現在見到她了為什麼不叫？」裴影溫潤的嗓音落進Ann蔣耳中。她像觸電般迅速的抬眸。難以置信剛才那番話竟然出自她的口中。

    她原諒她了嗎？

    「可是她真的是阿嬤嗎？」為什麼會變得那麼丑？

    裴影看出兒子的疑慮，於是蹲下身告訴他：「阿嬤因為生病了所以每天要打針吃藥，身體才會變成這樣。但是思辰如果乖叫她奶奶哄奶奶開心，那奶奶的病就會很快好起來，又會變成和原來一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