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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45:08 作者: 芥末綠
    「我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愆很難得到左冽的原諒。我也不敢奢望他會原諒我。但我想把思辰接回去照顧完全是處於贖罪的心理。」

    「你如果只是想抱孩子,那應該再過幾個月方唯安就可以如你的願了。雖然我們不知道她懷的到底是不是左冽的孩子,不過你應該很清楚她為什麼會在左冽面前說得那麼理直氣壯的原因吧?」

    「我......」這也是她煩惱的原因。她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樣。而要想知道方唯安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左冽的就只有驗DNA。而她也已經找過方唯安,結果翻遍整座城市都沒找到她的人影。

    她站起來,走到那扇玻璃窗前望著病房裡了無生息的左冽,心痛欲碎。

    這個毫無知覺、昏迷不醒甚至連危險期都還沒脫離的病人真的是她那個意氣風發、眉宇軒昂的兒子嗎?

    「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你害成這樣......都是我鬼迷心竅......」Ann蔣哽咽著幾不成聲。

    冷夜錯愕著,搞不懂Ann蔣突然玩的是哪一出?如果說她是在做戲?那是做給誰看?左冽和裴影兩人昏迷不醒。思辰年紀還小。她現在就算哭死也沒人會知道。而深知她對左冽夫妻所做所為的自己更不可能會輕易被她所矇騙。

    「夜叔叔,阿嬤為什麼看著裡面的爹地哭?」思辰抬頭望著他問。

    「呃,思辰中午想吃什麼夜叔叔幫你訂,還是我們讓人送來烤乳豬?」冷夜轉移話題。

    「可是我比較想吃媽咪做的可樂雞翅。」思辰扁起嘴說。

    「但是——」

    「阿嬤會做可樂雞翅,思辰要去阿嬤家嗎?」Ann蔣突地回頭思辰,眼裡有著濃濃的期盼。

    冷夜正想拒絕,思辰卻已開口:「謝謝阿嬤,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任務。君阿姨陪媽咪,風叔叔打理公司,我和夜叔叔陪爹地。我們都很忙,沒有時間走開呢。」

    嘎?這小子竟然把他剛才和君籃說的話複製了一遍?他竟然坐在對面都可以聽清楚?

    Ann蔣深吸著氣,忍住將思辰抱入懷裡的衝動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思辰居然對她說謝謝。比起裴影對思辰的教育,她才知道自己對左冽的教育有多麼失敗,又錯得多麼離譜。

    「那好,阿嬤回去做好了給寶貝送過來。」

    「Ann蔣,我想你以後不用再來了,冽醒來最不想看到的人應該就是你和方唯安了。所以為了不影響他的病情好轉,你最好不要出現在這裡。」冷夜面無表情地道。

    Ann蔣聞聞言又是一震,卻沒再說什麼。

    回頭再次透過冰冷的玻璃窗看了一眼左冽後,她轉身快步離開。

    *********

    裴影所在的病房房門突地被打開,然後有一道挺拔的身形走了進來,徑直在她床邊坐下。寬厚的大掌包住裴影微涼的小手,黑眸灼灼的鎖定在她蒼白的臉龐上。

    「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昏睡兩天還沒醒來的原因。因為你害怕醒來後將要面對的一切。除了那個嚷嚷著說懷了你老公孩子的女人,你更害怕面對你老公的生死未卜。對嗎?

    當看到你懷抱著渾身是血的他癱坐在馬路上的那一幕時,我被你眼裡流露出的絕望震住了......當他就要被推進手術室的剎那,你死抓著他的手不肯鬆開,是因為害怕兩從此陰陽相隔嗎?最後你終於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我清楚的看到,你在閉上眼時眼底那抹空洞背後滿是心痛與絕望。

    因為知道你們很相愛,所以不忍心看你們一直這樣沉睡。醒來吧。他需要你。你是他的全部,是他的唯一。現在的他非常需要你守在他身邊......不要再睡了,他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甚至還沒脫離危險期,如——」

    合攏的門被推開的聲音驀的驚了握住裴影小手的人。而剛進來的沈君籃也被這一幕嚇了一跳。

    「請問,你是?......」沈君籃結巴的問向裴影床邊身著一襲白袍的男子。

    「哦,你好,我是腦外科醫生司羽昊,也是裴影的朋友。」司羽昊靦腆的笑了笑。起身不著痕跡的放開裴影的手站起來走到沈君籃面前,「我來看看她。現在剛好要過去她老公那邊。」話落,他禮貌的朝沈君籃點點頭後走了出去。

    沈君籃聳了聳肩關攏門走到裴影床前,美目倏然圓瞠。她居然看到裴影的眉頭皺了一下,眼睫毛在顫動。

    第{143}章 挽救

    半個月後。

    「爹地,手有沒有很痛?好多打針的針孔,我幫爹地揉揉好不好?」思辰伸出柔軟熱乎的小手輕柔的按在左冽的手背上轉著圈。晶亮的大眼一眨不眨的望著左冽明顯凹下去的臉頰,然後停留在那雙依然緊瞌深陷的眼睛上。

    「爹地,你好久沒陪我玩了沒和我說話了,我好想你......你不要再睡了,起來陪我打籃球好不好......爹地......」嗚咽的童音迴蕩在靜謐的病房,顯得格外惹人心碎。

    當司羽昊踏入病房時見到這一幕,喉嚨驀地緊縮,像是一個圓形的東西卡在了喉嚨上,脹痛得厲害。

    「思辰,你媽咪——」未完的話在見到趴在左冽床邊累得熟睡過去的一抹越發單薄的身影后卡在了嗓子眼上。

    這是第幾次看到她累得睡過去了?似乎從醒來那天開始她就不曾離開過左冽的病房。她總是不停的責怪的自己,不停的掉眼淚。她把一切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懶。包括那個聲稱懷了她老公小孩的女人,她也怪是自己當時太不相信左冽太自私才會讓那個女人有機可乘。從她對自己的責怪聲中,他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卻除了更謹慎的觀察左冽的情況外,其他什麼忙也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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