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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39:39 作者: 桃桃一輪
季葵看那架勢,猜到為首那個一定就是傳說中清風派的掌門孔畢生了。
那三個老人直直走到殷漸離跟前,雙手抱拳,彎腰行個大禮,齊聲說:「弟子拜見師叔。」
殷漸離雙手背在身後,「師侄不必多禮。」
眾弟子磕頭道:「弟子拜見師叔祖----」
「都起來吧。」殷漸離寬袖一揚。
季葵愣在原地,看看那不過二十幾歲的殷漸離,再看看那三個雙鬢花白的所謂「師侄」,驚駭得半天沒回神過來。
那四個年輕人更是雙腿發抖,這才知道自己在山下「調戲」了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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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休息的屋子,就見那四個年輕人往外走,連坐一會兒的意思都沒有,季葵叫住他們,「喂,你們去哪裡?」
他們愁眉苦臉地回答:「這還用說嗎?當然是下山去了!我們得罪了殷漸離,只怕到時候死得很慘,還是早點走了好。」
「那不一定,既然他這麼受尊敬,應該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季葵坐在椅子上,「我問你們,『師叔祖』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幾個人露出鄙夷的神色,「上山拜師,連輩分都搞不清楚,哼,小妹妹,我看你也一起下山算了!」
季葵一聽來氣了,一拍桌子,「羅嗦什麼!」
那幾個人瞧了她幾眼,七嘴八舌地回答起來,「簡單說呢,那小子就是掌門的師父的師弟,明白沒?」「說那清風派創始人楊清風收了三個弟子,大弟子就是孔掌門的師父,只聽說楊清風九十幾歲時收了第三個弟子,想必那三弟子就是他。」「現在其餘兩個弟子都已經死了,楊清風的嫡傳只剩他一個。」「江湖上也只聽說殷漸離是楊清風的三弟子,沒人見他出手過,不知道這人武功究竟如何。」
他們正你一言我一語說得來勁之時,有人敲門道:「師父有請。」
其中一個年輕人站起來:「我們來都來了,就去試一下,碰碰運氣也好。」其他人琢磨一番,點頭稱是。
季葵想了想,跟著他們出了房間。其他房間裡也陸續出來十幾人,看來都是前來拜師的。據說每天都有幾十人上山來拜師,掌門孔畢生一一閱過,通常一眼就能看出誰適合當弟子,看不中的都打發走。季葵的心裡暗暗緊張,她知道練武這回事,要從小開始,自己已經十八有餘,連馬步還站不穩,最糟糕的是,她是個女的。再看其他來拜師的人,個個身體結實,一看就知道是練武多年之輩,連這樣的人都不能被選上,何況是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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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此次前來,必有要緊事,弟子願聞其詳。」內堂中,孔畢生一邊倒茶一邊問,他的兩個師弟林海和周仁德站在一旁,而殷漸離坐在主位之上。
「師父西歸以來,我為他老人家守孝三年,近日守孝期滿,本想還鄉,卻在路上聽到各路武林人士集結欲上雙鳳山。」
孔畢生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顯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他的表情依舊威嚴,「他們此次前來,必是請我下山。只是我清風派武功向來只為本門子弟療傷,沒有修煉清風內功之人,是承受不起我派療傷之力的。」
「若只是為了療傷,倒好辦了。」殷漸離捧起茶盞,清新的茶香瀰漫在周圍。「武林向來對我派頗有成見,跟他們解釋,他們也未必肯聽。」
林海稍顯肥胖的身軀踏前一步,一開口,聲如洪鐘:「是啊,大師兄,到時候他們一定說我們見死不救,接著便要動手起來。我們出手防禦,拳腳不長眼,萬一打傷了其中幾個,又有話柄落下了!」
「我清風派向來不參與江湖爭鬥,如今各路人士集結而來,實在是我派一劫,還望師叔指點。」孔畢生供手道。
殷漸離嘴角輕揚,「各路英雄來我派作客,好生招待便是。」
孔畢生思量一會兒,就聽堂外有人通報,所有拜師之人都已到齊,他點了下頭,道:「讓他們進來。」
季葵個子沒有那些男人那般高大,站在人群後面,只看見他們十個十個一排進去,不多時,就三三兩兩垂頭喪氣地出來了。還沒一柱香的時間,就只剩最後十人,有人議論著,今天估計一個人都不會被選上。季葵被擠到最邊上,與另外九人一起進了內堂。她看見殷漸離和孔畢生並排坐著,孔畢生用一雙銳利的眼睛打量著每一個人,而殷漸離眼也不抬,只顧品茶。當孔畢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她喉頭一緊,立刻昂首挺胸,雙手握拳,希望自己看上去能幹練一點。這時,殷漸離鳳眼微抬,也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後放下茶盞。
「你留下,其餘人離開。」孔畢生指著季葵。
「我?!」季葵驚喜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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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不服!」站在最中間的一個大漢忽然大吼一聲,他比在場的所有人都高一大截,身上肌肉塊塊賁張,腰間別著兩個大斧。他站出來,如同一座小山似的,指著季葵,「這小子瘦若雞子,我吹口氣就能將他吹倒,憑什麼留下他!掌門,您不說出個理由來,我就不走了!」他邊說,邊惡狠狠地瞪了一下季葵。
「老夫只憑感覺選弟子,沒有理由。」孔畢生慢慢說道。
「沒有理由?!哼!」大漢怒髮衝冠,猛地抽出腰間大斧,轉向季葵,「就讓我來試試你這瘦猴兒到底給人什麼感覺!」
這就叫先福後禍吧?季葵看著那森冷的大斧朝自己劈來,當然不會站著受死,她一躲,大斧立刻將她身邊的椅子劈個兩瓣。大漢不屑地舉著大斧,「臭小子,有種就別躲!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似的!」
「要你管!你難道不是娘們生的?」季葵沖他大吐舌頭,使他勃然大怒,大吼一聲朝她撲去。季葵撒腿就跑,忽然沖向孔畢生,在斧子快朝她頭頂劈來之時,忽然一蹲,大漢撒不住手,兩把斧子只朝孔畢生腦門砍去。
畢生舉袖一擋,寬袖畫了個半圓,只覺得一陣微風撫過,兩把斧子居然握在他的手裡。再看那大漢,雙臂麻木得不斷顫抖,臉色青白,慢慢向後退去。孔畢生站起,低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的季葵。他把斧子還給大漢,左手擺了兩下,大漢就自覺退下,氣沖沖地離開了。其他人見了,行個禮,紛紛離開了內堂。
季葵聽見動靜,探頭看了看,猛地跳起來。
「這小鬼真沒規矩,一下子就往師兄跟前跑,一點沒個輕重!」周仁德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眉眼間倒是慈祥。
「人家拿了斧子砍我,我當然朝離我最近的人跑啦。」季葵嬉皮笑臉地往孔畢生身邊靠了靠,拱手彎腰,賠禮道歉。
殷漸離正眼看向季葵,好好地將她打量一遍,目光中忽然掠過一絲似曾相識的驚奇,「你叫什麼名字?」殷漸離不動聲色地發話。季葵老實回答:「我叫季葵,大伯說,是月季的季,向日葵的葵。」
殷漸離恍然大悟,繞過季葵,走到孔畢生跟前,「畢生師侄,我自出師以來,還未收過弟子,今日你是否願意讓賢?」此話一出,除了季葵以外,其他人都不禁大吃一驚,孔畢生忙問:「此話當真?」
「不假。」殷漸離回身坐上主位,雙手放在膝上。
季葵還不知道天大的好事落在自己身上,傻傻地站著,分不清狀況。直到那林海沖她大喝一聲:「還不快跪拜師父!」她的耳朵被那大嗓門震得發疼,什麼都沒想,就衝著孔畢生跪下,大聲說:「弟子拜見師父!」她還未磕頭,林海就一把抓起她的後衣領,把她調了個方向。季葵定睛一看,跟前坐著的居然是殷漸離。
他要做她師父?!一時沒反應過來,季葵結結巴巴說不出話。她不知道為什麼殷漸離要收她做徒弟,也許因為他太年輕的緣故,看上去不太可靠。要選師父的話,她更希望選孔畢生為自己的師父。可只聽說過師父挑弟子,從沒聽說過弟子挑師傅,她平時雖然叛逆不羈,可是這種規矩,她還不至於去冒險打破。
「你不識字?」殷漸離眉尖一挑。
「那個……」季葵膝蓋都跪疼了,苦著臉問:「那個……師、師父,你能不能讓我站著回答問題?」
孔畢生和兩個師弟聽見季葵如此沒大沒小,只有無奈嘆氣的份兒。殷漸離應道:「你起來吧。」季葵一躍而起,拍著褲子上的灰塵,然後才回答:「我沒上過學堂,認識的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