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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37:19 作者: 寶萊
夢裡,全都是他。
看倔強帶幸福越走越遠,有時不願讓一點,最後卻失去一切……
在夢裡,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聽見這幾句歌詞,緩緩的,兩滴眼淚滑出眼角。
弄不清是第幾次醒來,白雪苹很驚訝這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妍熙,而是公司餐飲部的阿寬。
他怎麼會在這裡?
「感覺怎麼樣?」阿寬樂天地咧嘴笑。
「還……還好……」她斷斷續續說著話,聲音聽起來像摻雜了一大把沙子,掙扎地坐起身。
雖然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可還是覺得很累,背部的割傷雖已經慢慢癒合,四肢卻使不太上力氣,昏睡比清醒的時間多得多了。
「聽起來不太妙,要不要吃壽司?或者是海苔粥?」協助她坐起身後,阿寬一掌端著一樣美食,放到她面前,供她選擇。「你朋友回書店處理一些事情,晚點會過來,我在公司聽說你們的事情後,就過來了。」
「壽司。」白雪苹伸出雙手,抱過精緻的雕花漆盒,放到大腿上,一次一個,細嚼慢咽起來。
「聽說你喉嚨嗆傷,可能要好一陣子才能恢復正常說話。」
「嗯……」她默默吃著,心裡卻有其它打算。
妍熙不在身邊,這是最好跑去看闕仲典的時機。
「仲典說你很愛吃壽司,看來的確如此。如果有人問我,生病的人吃什麼最好?我一定支持「病人愛吃的東西」。」阿寬大掌一抓,一張木頭椅子像羽毛似的,被他輕輕鬆鬆抓過,穩穩坐在上頭。
「你跟……他……是……是朋友?」她一面吃,一面問。
「我們從小就是鄰居,先前我在「京都」當主廚,後來他帶你來吃飯,發現你很愛吃我做的壽司,又得知你即將進入「鬼斧」工作,就跑來說要把我挖角過去。」
阿寬緊盯著她眼底微微的驚訝,繼續說。
「那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用在大飯店工作的主廚價格把我挖去,還條件任我開,這次我要求去日本參加美食比賽,他也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
「我……不……不知道……」她感覺心口像被人輕輕撞了一下。
他居然一聲不吭、默默為她做了這麼多?
「那傢伙很驕傲,就算為心上人做的再多,嘴巴也會緊得跟蚌殼沒兩樣。最近公司里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阿寬深深看她一眼。「那天我也在樓梯間,無意中聽到很多話,那個女人跟愛薇兒是一夥的,她們之間有利益關係,她故意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就是為了傷害你。」
第十九章
「傷害我?」她瞠大雙眼。
「愛薇兒不只一次對仲典投懷送抱,她喜歡仲典的事,在社交圈裡從來就不是秘密,那些話不是仲典的本意。」
「可是她說……愛薇兒是他父親相中的……媳婦?」
「這是八百年前的事,仲典以前沒有正面響應過這件事,但我把在樓梯間聽到的話告訴他後,他立即在社交圈裡放話,表示他跟愛薇兒絕對不可能,他已有屬意的人。愛薇兒知道後氣得半死,不過,闕伯父似乎不在意,只表示希望能趕快聽到好消息。」
「這件事……我……我都……不……不知道……」原來他知道這些事,還做出了回應?、
只有她,始終不知道他默默做了這麼多。
「這就是他,驕傲得要命,明明早已經召告天下,卻拉不下臉,主動開口把這些事告訴你,還是我這個局外人看不下去,雞婆跑來這裡說長道短。」阿寬剛毅嘴角上揚著。
「謝謝你告訴我。」
「不客氣。」
「我有件事想拜託你。」她抬眼看著他,眸光透露出請求意味。
「請說。」
「我想去看看他。」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有件事我要先告訴你,他的狀況----」阿寬收起笑臉,神情凝重。
她的心悄悄擰緊。
「----不太妙。」
抱著你逃出木屋時,有塊玻璃刺中他腹部,傷及內臟,醫生說他再不醒過來,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白雪苹腦子裡一次又一次撥放著阿寬講的話,心情沉重,精神卻好得出奇,連下床的力氣都有了。
阿寬推著輪椅,送她進病房時,剛好遇見闕父從裡頭出來,眼眶有點發紅,一看見坐在輪椅上的她,臉上瞬閃過一抹驚訝,隨即朝她點點頭。
「你就是他屬意的人?」闕父看著她的目光有打量、評估,以及一絲希望。
「伯父。」阿寬和她一開口,闕父就渾了揮手,示意他們快進去。
進入病房裡,白雪苹險些哭出來。
闕仲典動也不動,靜靜躺在床上,臉色沉靜,身上插了幾根看起來觸目驚心的管子。
阿寬把她推到病床旁後,默默退到後頭去,給他們留下一點空間。
「仲典,是我。」白雪苹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大掌,雙眼一眨,長睫沾上幾顆晶瑩水珠。
病床上的他沉睡如常。
「聽說你的情況不妙,如果再不醒來,很可能會……」她說不下去,抓著他的雙手晃了晃,企圖把他搖醒。
昏迷中的闕仲典,隱約聽見最想聽見的聲音,混沌的意識開始注入一股清晰的說話聲……
「醒來了,好不好?如果你現在睜開雙眼,我就不再跟你生氣,我們還是從前的我們。」
真的?她終於不再跟他鬧脾氣了。
闕仲典努力想要從混沌的迷霧裡走出來,可是不管他怎麼用力撥開眼前白茫茫的濃霧,就是醒不過來。
「你是不是怪我氣你氣那麼久,所以才一直不肯醒來?」
不是,當然不是!他怎麼可能怪她?
他更加用力揮動雙手,想要甩開這難纏的該死濃霧,他甚至聽見她的聲音里出現可疑的哭聲。
不要哭,她一哭,他的心就糾結在一起。可惡,眼前這一切該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說你不會因為我而改變自己,雖然這句話有點傷人,但如果你真的不想就算了,只要你立刻醒來,我就接受,不改就算了……」
不是這樣!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改,她要他怎麼改都行,一切她說了算。
去他的堅持、去他的原則!
「我頭好暈,傷口有點痛,我----」聲音越來越虛弱。
突然,聲線宛如被人硬生切斷,再也沒有繼續。
她怎麼了?
他拚命往聲音的來處狂奔,可是眼前濃霧像海潮般,不斷朝他鋪天蓋地涌過來。
該死!
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再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