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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37:13 作者: 千尋千尋
四月搖搖頭說:「就憑這,好像不足以成為我嫁給你的理由。你說你愛慕我這麼多年,都是你自己單方面在說,我對此一無所知,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呢?你完全可以杜撰嘛,話總歸都是你說的。」
「杜撰?我是商人,不是小說家,四月。」費雨橋覺得好笑。四月似乎也有準備,一點也不含糊,「反正我不信,而且我對你的過去,對你這個人完全不了解,我憑什麼相信你呢?」
「那你想了解我什麼,你現在就可以問,我知無不言。」
「當真?」
「當真。」
「好,你回答我三個問題,必須說實話,如果有一句謊言,今天的談話就Over了,我們今後也不用再見面,因為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說謊話的男人,我們連做朋友都沒有可能,你明白嗎?」四月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明白,你問吧。」
「第一個問題,你跟容念琛之間的關係應該不止你說的那麼簡單吧,你買下芷園決不是碰巧,你對此有什麼解釋?」
費雨橋笑了起來,坦然迎著她的目光,「我就知道這事一直是你心裡的結,好吧,今天我就跟你坦白。我跟容念琛算不上有什麼交情,只能說是認識,而我認識他完全是因為你。當時我得知你正在跟他交往,在某次酒會上與他認識後我就跟他攤牌了,我希望跟他公平競爭。結果可想而知,遭到他的拒絕,後來他事業上有了些麻煩,公司的大股東換成了他的前妻,本來這對我來說是絕好的機會,但我這人好像不太喜歡落井下石,不是說我有多高尚,而是我希望是在公平的原則上競爭,否則贏了也沒意思。你知道男人是很要面子的,乘人之危這樣的話傳出去很丟人,有損我的聲譽。於是我跟他提出,我幫他把股權從他前妻手裡奪回來,讓他獲得絕對的控股權,但前提是三年內他不得跟你結婚,我們就利用者三年的時間公平競爭。如果三年後你還是選擇了他,我無話可說,自動退出;反之,如果三年後你選擇了我,他也必須永久地從你的生活中退出。事情就是這麼回事,絕無半句虛言。四月,如果這件事還有什麼讓你放不下的,你可以繼續提問。」
「那他後來怎麼自殺了呢?」一說到容,四月的眼底就泛起淚光。時隔這麼久,容的去世始終是她心底不可觸碰的痛。
費雨橋聳聳肩,雙手一攤,「我怎麼知道呢?得知他自殺的消息時,說實話我也很意外,也有些難過。不是貓哭耗子,是真的難過,畢竟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他還那麼年輕。所以在他去世後獲知他的財產被法院查封公開拍賣,我毫不猶豫地就買下了芷園……」
「我還是不知道他因為什麼想不開。」
四月疲憊地靠向椅背,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淌下,她竭力穩定情緒:「好吧,這個問題就這麼著吧。下面你回答我第二個問題,你還是不能說假話。」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她都只能轉移話題,她不想在這樣的狀況之下失控。費雨橋貼心地遞上紙巾,「OK,你說。」
「戴緋菲的事情是不是你幕後指使的?」
「不是。」
四月望著他,「回答得這麼快?」
「當然,本來就不是我乾的,我還需要猶豫嗎?」費雨橋抬抬眉,笑道,「四月,以我的身份,你覺得我會去做這種下三濫的事嗎?沒錯,我是想收拾那個丫頭,不過還沒容我出手呢,就有人先收拾她了。」
「有人先收拾她?誰?」
「這個……」費雨橋思忖著,手指敲著桌子,「我不大喜歡背後說人壞話。」
「那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吧,OK。」
四月說著就要起身。
費雨橋忙拽住她,將她按回座位,「你別急嘛。」
「你說了不說假話的!」
「好好好,我說我說,怕了你了。」費雨橋瞅著她直搖頭,「其實你稍微用腦子想想就知道是誰幹的,除了你的老闆娘還有誰呢?」
「老闆娘?」
「沒錯,就是她。她很早就發現戴緋菲跟她老公的私情,但這個女人很厲害,她一方面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一方面派人搜集證據,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她就反擊了,將老公和戴緋菲捉jian在床的同時,立即以受害者的立場提出離婚。因為有事先收集的證據,她老公自然就屬於過錯方,離婚時在財產分配上吃了大虧,你的這個老闆娘呢,嘿嘿,一箭雙鵰,不僅成功地休了偷腥的老公,還分得了公司大部分財產,她現在可比誰都得意呢。」
「原來是這樣……」
「是啊,這種伎倆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你覺得像是我的做派嗎?」
四月於是低下頭不吭聲了。
費雨橋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勝利的希望,湊近身子,試探地問:「那麼,第三個問題呢?我可以知道嗎?」
四月長噓一口氣,素白纖細的手指輕叩著桌面,「好吧,前面兩個問題就算你過了吧,第三個問題你也要如實回答。」說著她直視著他,眼底似有火花飛濺,「費先生,從我十八歲開始,每年生日都送我禮物的那個人,就是你吧?」
「……」
四周突然靜下來,餐廳仿若只剩了他們兩人。
費雨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四月。
四月亦靜靜地看著他。
想來她等待這樣一個機會很久了,目光透著不可抑制的狂熱,「你跟梅苑當年那場大火有什麼關係?你送我的那根蠟燭是什麼意思?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一個月後,四月在陸家嘴一家頂級婚紗店試婚紗。
當四月披著潔白的婚紗從試衣間走出來時,姚文夕和李夢堯眼睛瞪得溜圓,化妝師、店長和店員小姐個個圍在旁邊看,嘖嘖直嘆:「真美……」
姚文夕深吸一口氣,「四月,你不屬於這個世界,甚至不屬於這個地球。」
「你乾脆說我從火星來的算了。」四月對著鏡子笑。
鏡中的仙人兒仿如畫中人,都說女人穿婚紗的那天是一生中最美的時刻,四月望著鏡中的自己,亦覺得很美,儘管這美麗看上去透著難言的哀傷。跟很多女孩子少女時期就嚮往婚紗不一樣,四月對婚紗一直有著某種心結,因為母親去世時就是穿的婚紗,母親深愛父親,做夢都想穿上婚紗嫁給他,不想至死都未能如願。
四月至今記得,母親被人從臥室的吊扇鉤子上放下來時,面孔乾乾淨淨,沒有傳說中那種上吊自殺的人的猙獰,唇畔甚至還隱約浮著微笑。
一晃這麼多年,而今四月也穿上了婚紗,眼中沒有幸福的憧憬,只有死灰一樣的沉寂。選擇這場婚姻的目的,不過是埋了自己。她很清楚。
她問費雨橋:「娶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你不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