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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35:10 作者: 詩換花
單漆白的目光移到她的唇上。女孩子的唇瓣跟晚霞一個顏色,水潤瑩亮,濕漉漉的。
他喉尖滾了一下,漆深的雙眸虛眯。
他真有點餓了。還,有點渴……
「我好餓啊!」吳羨好癟嘴喊了一聲,舉起一隻手指向剩下小半個圓的落日。
「你看那個太陽,像不像一個香噴噴的煎蛋?」
單漆白:「……」
「還是個糖心蛋!一口咬下去蛋黃噗地流出來----」小姑娘說得直吞口水,「我爸特別會煎這樣的蛋,超級香!」
單漆白:「……呵。」
原來這個吃貨在想這。
吃貨望著太陽蛋,發出由衷的讚嘆:「啊!夕陽,你多麼像個蛋!我多想把你帶走,好好地煎----哎你去哪兒啊?」
男人頭都不回,「下山,找蛋吃。」
他們找了家餐廳吃牛排,每個人都加了兩隻煎蛋。跟吳羨好一樣吃不慣東南亞菜的人挺多,西餐廳人滿為患,他們坐到了外面吃,對面正好是一家露天酒吧。
暹粒到了晚上,最熱鬧的就是這邊的酒吧一條街了。柬埔寨被稱為「最貧窮的旅遊國家」,但夜市越是一派繁榮,這裡沒有夜晚和安息,也看不到貧窮的痕跡。人們消遣夜色,在音樂和酒精中盡情放縱。
露天酒吧有個表演台,但沒有駐唱歌手,鍵盤、吉他還有架子鼓幾件樂器擺在旁邊,誰想上去表演都可以。剛才幾個日本小伙子上去唱了首日語歌,氣氛帶起來一波,老闆還送了瓶啤酒過去。
「哇剛才那個打鼓的小哥----」吳羨好伸手指了指腦後一撮黃毛的小伙子,「打得好好啊!」
單漆白沒回頭,叉子漫不經心地戳了一塊牛排,「那就叫好啊?」
好些鼓點都是錯的。
吳羨好切了一聲,咀嚼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倉鼠,「你又不會你知道啥。」
單漆白挑起桃花眼,似笑非笑,「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吳羨好給了他一個「那還用說」的眼神。
「你哪裡像會樂器的?今天早上彈琴那手僵硬的啊……」
哦,現在又覺得他手指頭不靈活了?
單漆白對著盤子低低笑了一聲,放下叉子,身子稍稍向前探,「哎,要不打個賭?」
兩人之間的距離倏地拉近,吳羨好抬眼,正對上男人狹長的雙眸。他的眼皮窄薄,垂睫時眸光綿長幽深,桃花眼本就多情,挑起的眼尾泛著微紅,莫名撩撥。
吳羨好跟被燙了似的往後瑟縮了一下,耳垂紅了。
「什麼賭?」她抿唇問他。
單漆白向後撤,身子靠回椅背,唇角翹著,懶洋洋的語氣:「我上去唱首歌?」
吳羨好眼睛亮了一下,「你真會樂器啊?」她扭頭看了一眼那些吉他架子鼓,「你會什麼?」
單漆白嘴角更彎,淺笑散漫又張揚,「你隨便挑一個。」
吳羨好挑起眉,微微瞪大了眼。
哎喲還我隨便挑?裝逼也很大氣嘛兄嘚。
「就那個吧。」她指的是一架貝斯。藍色的貝斯沒人碰,一直孤零零躺在最邊上。
單漆白輕飄飄撂下個「好」字,兩條長腿一伸,站起來,不徐不疾往對面的酒吧走。他走到剛才表演的一個日本小伙子身邊,俯身說了兩句什麼,小伙子放下酒杯跟他一起往台上走,停在了鍵盤跟前。
男人一背上貝斯吳羨好就知道他會了。他調音又快又熟練,側耳辯音時黑睫垂斂,專注的神情莫名引人。
前奏響起時,好些人都往台上望去。吳羨好不吃了,端著叉子看著台上的男人。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你完美得不真實)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我的視線無法離開你)
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你就像人們嚮往的天堂)
I wanna hold you so much(我想要緊緊地擁住你)
At long last love has arrived(愛情終於到來了)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你完美得不真實)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我的視線無法離開你)
「噹啷」一聲,吳羨好手裡的叉子掉桌上了。她唇瓣張著,黑眼睛瞪得大大的,長睫毛顫了好幾下。
他唱歌居然這麼好聽的!
磁性的嗓,低沉的音,醇厚的歌聲混上貝斯低低的跟音,有種高級的顆粒質感。男人的英語吐字標準又自然,唱歌時神情也是慣有的寡淡散漫。一首老派的英文情歌,偏偏給他唱出了不羈的風流感。
吳羨好怔怔的,視線無法離開台上的男人。
他懂攝影,會玩兒樂器,唱歌還這麼好聽。可真是個寶藏男孩啊。
吳羨好覺得寶藏男孩很有可能是個流浪藝術家,地下樂隊的歌手什麼的。他應該有很多登台經驗的,在舞台上狀態很放鬆,自信又篤定,整個人自帶光環,輕而易舉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也包括她的。
吳羨好定定望著他,不知道為什麼臉上開始熱。腮邊的紅暈連著耳朵一起燒,男人磁沉的聲音刮著她的耳廓,彈動她的神經。他唱著,把她周圍的空氣都撩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