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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28:06 作者: 荔一
周玉上網查了很多類似考前須知、考前注意的信息,每天準備的飲食清淡,按考試時的專家推薦作息喊張哲天起床,在家裡備了很多香蕉和黑巧克力,讓他考試的時候帶著,張哲天後來考理綜的時候還真往嘴裡塞了一塊兒,可惜他覺得並沒有什麼用。
蘇炑作為一個生在教師家庭的孩子,高考前夕家裡的狀態和平時沒有多大差別,蘇博明帶了很多屆高中生,他站在一位老師的角度深刻意識到孩子們只要和平時一樣發揮,別考試時緊張得握不住筆,寫不出字,不會掉鏈子。
6月6日晚上,距離2013年高考還有15個小時的時候,白晝依然亮得耀眼,餘暉斜斜打在大地上,熱度不減,蘇炑對田艷說他想吃涼菜。
田艷覺得涼菜有點涼,對腸胃不好,不太想讓蘇炑吃,想讓他喝個粥。蘇博明不以為意,對田艷說:「你讓他吃唄,別讓他惦記。去樓下的超市里買點,那裡的東西挺乾淨衛生的。」
田艷想了想,聽從了蘇博明的建議。
別讓他惦記。
全家人一起吃了晚飯,飯桌上一向少言的蘇博明難得說了一堆話,和蘇炑講了他自己對學生說膩、蘇炑也聽膩的注意事項,恨不得自己替他上考場。蘇炑心態很輕鬆,他有過人的天資,後天足夠努力,老天喜歡他,他也值得這份喜歡。只要他照常發揮,進人人羨慕的國內頂尖學府是在掌控之中的。他吃完飯,進書房打開語文書鞏固了一下古文和古詩詞。
晚上9點多,他躺在床上準備入睡。
肚子隱隱發疼,蘇炑起身,去了一趟廁所。
去完回到床上,躺下一會兒不久,肚子又開始疼。同時他的頭有些重,胃裡翻江倒海般不舒服,一陣噁心,他衝到衛生間開始吐。
他沒吐出多少東西,可身體仍不舒服,渾身發軟無力,止不住地一遍遍乾嘔,喉嚨里冒著酸澀的氣味,嘴裡發苦。
田艷聽到衛生間裡的動靜,急忙趕過來,搞清楚狀況之後,雙腿發軟。
她的擔心成了真,蘇炑吃壞肚子了。
田艷心急如焚,讓蘇博明匆匆從藥店買回了治腹瀉的藥。
蘇炑吃了藥,藥效沒起勁,幾次三番上吐下瀉之後,既脫水又虛弱,恨不得待在衛生間裡。
一抬頭看,時針已經指過了十二。
有高考考生的家裡都熄了燈,一片寂然漆黑,而蘇炑家裡燈火通明,三個人一個比一個清醒。
田艷的臉色都變了,手忙腳亂得經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夜深了,她的眼眶染上一層血紅。
「媽,沒事兒,我好多了,藥好像起作用了。」蘇炑臉色蒼白,嘴唇抿的很緊。
此時已是深夜兩點。
田艷莫名想罵人,罵蘇炑,罵蘇博明,也想罵自己,可她什麼也說不出口。
蘇炑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看不出表情,開口:「爸,媽,你們回房間去睡吧,很晚了。」他的語氣很弱,身體發虛,連說話都要耗費很多力氣。
這一晚,很多人失眠。
高考第一天早上,田艷頂著濃厚的黑眼圈早早起床給蘇炑熬了粥。
蘇炑一口沒喝。
他喝了水,吃了一板巧克力補充體力,除此之外什麼也沒碰。雖然昨天晚上蘇炑正經的睡眠時間幾乎沒有,小腹里一直隱痛,但他神智無比清醒,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敢進食,怕自己今天掉鏈子。
田艷小心翼翼問他:「昨晚後來睡得怎麼樣?」
蘇炑沒說實話,他放下水杯,緩緩開口:「挺好的。」
田艷和蘇博明鬆了一口氣,心想還好他睡了幾個小時。
考場是提前看過的,考生們到了考區,直奔自己的教室。
蘇炑的考場在永中。
從校門到教學樓那條路,他走過無數次,今天卻走得格外鄭重。
一步一步踏過去,仿佛從刀尖走過。他是一位流著血的將軍,握著刀,拖著殘敗的身軀,走向自己的歸屬,去得到自己日夜守護的東西。
這一路寂寥漫長,他不信神佛,心裡卻不斷求一個圓滿。
鈴聲划過耳畔,第一堂考試開始。
蘇博明夫婦在永中門口偶遇了梁武,梁武和他們打了招呼。
「你說孩子晚上睡得挺好的,我反而沒睡好,緊張得在床上翻來覆去跟自己要考試一樣,我先回家補個覺,中午再過來接她。」
蘇博明摘下眼鏡揉揉眼睛,笑了笑說:「是啊,這誰家高考只是孩子一個人的事。」
他偏過頭,望進田艷的眼睛,她因心裡惶恐不安,眼裡還泛著波瀾。他用溫潤平和的聲音講:「你先回去休息,我在這裡等他。」
田艷皺眉:「可是你昨晚也沒睡好。」
「這有什麼,你中午還要給蘇炑做飯呢,快回去吧。」蘇博明輕拍了拍田艷的肩膀,她像是獲得了某種安慰和力量,搭著梁武的車回去了。
語文不是蘇炑擅長的科目,加上腦袋暈沉,他自我感覺不是很好。下午狀態依然不好,但數學是他的強項,今年題出的難,考完數學學生們臉上大都布著陰雲,下午濃烈的陽光掃在他們身上,形成強烈的反差,對數學,蘇炑倒是沒什麼感覺,題難題易對他來說都一樣,該考150還考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