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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21:06 作者: 棲見
    孟嬰寧:「……」

    林靜年繼續說:「他要是敢對不起你,欺負你,讓你哭,你跟我說,我饒不了他。」

    晚高峰車流量很大,路上有點兒堵,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暗下去了,陳妄把車停在小區門口公共停車位,兩人一路從門口走到樓下。

    孟嬰寧刷開一樓防盜門,陳妄跟著她進去。

    等電梯的功夫,孟嬰寧清了清嗓子,小聲開口問:「你晚上要跟我一起吃個晚飯嗎?」

    「嗯?」陳妄垂頭,淡聲,「不了。」

    孟嬰寧眨巴了兩下眼,沒再說什麼,很安靜地「噢」了一聲。

    電梯叮咚一聲,兩人上了電梯,孟嬰寧抬起頭來,看著紅色的數字一點一點往上蹦,心裡慢吞吞地鑽出了一點點很細微的,小小的委屈。

    她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剛確定關係的情侶應該是什麼樣的相處模式,可現在看來,跟她以為的不太一樣。

    就算不是有點兒黏糊的,想一直跟對方待在一起,但陳妄的反應也有些過於克制。

    他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別的情緒,導致注意力並沒有放多少在她身上。

    電梯門應聲緩緩打開,兩人出了電梯,孟嬰寧垂頭翻出鑰匙開門,進去。

    陳妄站在門口,看著她進屋,眸光沉沉的:「進去吧。」

    他轉身要走。

    孟嬰寧抬起手來,忽而拽住了他的衣角。

    陳妄步子一頓,轉過頭來:「怎麼了?」

    孟嬰寧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刷子一樣覆蓋下來,聲音輕輕的,藏著一點點細小的委屈:「你真的喜歡我嗎?」

    陳妄怔了怔。

    她嘴唇不自覺地抿了抿。

    小心又不安地,抓著他襯衫布料的手指不自覺地一點一點收緊。

    陳妄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兒。

    他指尖蜷了蜷,整個人轉過來,進屋,回手關上門。

    咔噠一聲響起。

    是防盜門被鎖上的聲音。

    孟嬰寧聞聲抬起頭來。

    陳妄傾身靠過來,他特別高,玄關鞋櫃和防盜門這一塊兒空間又有點窄,兩個人並排站在這兒,孟嬰寧只覺得視線被擋了個嚴嚴實實,下意識抬起手來抵了他一下,人稍微往後退了一點兒,想要看見他的臉。

    男人看都沒看一眼,單手抓著她那隻手腕往上一壓,另一隻手撐著她身後的鞋櫃,人往前抵過來,突如其來地靠近。

    孟嬰寧被嚇了一跳,眼都不眨地看著他。

    兩人就維持著這個有點曖昧的姿勢沉默了片刻,陳妄開口:「我想了一路,怕你真的跑了,但有些話還是得跟你說清楚。」

    他沉黑的眼緊緊著她,眸晦暗眸光里有無數情緒翻湧:「我不適合你,我這個人脾氣不怎麼樣,也不溫柔,而且身後亂七八糟一堆屁事沒解決,不一定哪天就出什麼事兒。之前拒絕你也不僅僅只是因為怕把你牽扯進來,而是因為我要真出事兒了我根本不知道讓你該怎麼辦。」

    陸之州之前說孟嬰寧小時候喜歡的不是他,陳妄其實聽聽也就過了,沒有真的信。

    親眼看到的停留在腦海里十年的印象不會被旁人一句話打破,而且孟嬰寧那會兒見著他就跑,陳妄也不覺得這是喜歡。

    比起以前,他只知道她現在是喜歡他的。

    足夠了。

    他本想讓她及時止損。

    陳妄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聲音染上了一點啞:「孟嬰寧,死沒什麼大不了,難熬的都是留給活人的,你明不明白?」

    孟嬰寧因為他的話有些愣,一時間什麼反應都沒有,也給不出回應,就這麼被他抓著摁在鞋櫃櫃門上。

    像壓制了很久的野獸終於露出尖銳的牙齒,終於咆哮著撕裂禁錮,不顧一切地衝出牢籠。

    他槽牙咬了咬,側臉咬肌微動,壓著嗓音緩聲說:「我最後跟你說一遍,你考慮清楚,跟我在一起就是這麼回事兒。你要是想反悔,現在是唯一的機會,你要是決定了,那這隻腳踏進來就別想著再能出去,我不會放你。」

    陳妄直直地盯著她,一字一句說:「我要是哪天真死了,你就給我守一輩子寡。」

    第四十四章

    如果不是因為陳妄平時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孟嬰寧一定會覺得這人有神經病,或者精神分裂什麼的。

    風一陣雨一陣的。

    有時候兇巴巴的很冷,對她不好,有時候又很小心,深黑的眸情緒晦暗,讓人總覺得仿佛在裡面看出了幾分溫柔。

    克制著把她推開,又忍不住誘惑似的靠近。

    理智和欲望可能在自由搏擊。

    這會兒,他大概精神分裂症病發到最高潮,終於憋不住了,捏著她的手腕扣在鞋櫃櫃門上,力氣大得像是要折了她一樣。

    語氣特別凶。

    孟嬰寧倒是沒被他說的這話給嚇著,但手腕實在疼得發麻,痛感比其他別的情緒更早地傳到大腦。

    孟嬰寧眼睛紅了。

    她看著他,吸了吸鼻子,眼圈兒瞬間就裡含了一汪淚。

    從體內咆哮而出的野獸爪子摁著她,露出尖銳獠牙,冷銳的牙尖眼看著下一秒就要刺破嬌嫩的皮膚似的,卻因為這點兒淚被拉了閘。

    陳妄默著看著她,手上力道鬆了松,還是把她抵在櫃門上,眼神壓抑而危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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