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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21:06 作者: 棲見
剛剛隔著隔斷影綽綽偷偷看了幾眼,長得也好。
陳想在姥姥家長大,小時候開始能見著陳妄的次數其實就有限,但也沒耽誤兄妹倆關係挺好,對於她哥的終身大事,陳想一直挺發愁的。
這仙女兒似的小嫂嫂,配她哥這個不解風情的傻逼性冷淡好像還讓人覺得稍微有那麼點兒可惜是怎麼回事?
陳想用生命聽牆角,文身機剛剛都關了,就為了能聽聽清楚這兩個人說了些啥,結果倆人跟打太極似的繞吧來繞吧去繞了半天,陳想也沒怎麼太聽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湊過去,直接問道:「你們倆到底能不能有戲啊,我怎麼聽著迷迷糊糊的。」
陳妄又點了根煙:「沒戲。」
陳想挑眉:「我看著不像啊。」
陳妄垂眸笑了一聲。
孟嬰寧這次特地來找他目的挺明顯。
怕自己昨天晚上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怕他誤會,急著來找他撇清關係。
什么喝醉了碰見個人就告白之類的話,八成也全是瞎掰的。
就算是真的,這種話,她大概也永遠不會跟他說。
倒是會說些莫名其妙的。
陳妄想起孟嬰寧昨天晚上,戲精上癮當了一晚上孟皇后,給送到家以後也終於演累了,安安靜靜坐了一會兒,沒消停幾分鐘又開始哭。
哭起來的時候和小時候一樣,特別小聲地嗚嗚憋著哭,安靜又可憐,像受了傷蜷縮起來嗚咽的小動物似的。
陳妄特別不擅長這個,但也沒法兒,嘆了口氣,想把人從牆角撈出來。
孟嬰寧也不動彈,固執地蜷在那。
陳妄在她面前蹲下,耐著性子:「又哭什麼?」
孟嬰寧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特別委屈地叫他:「陳妄。」
「嗯。」
「陳妄。」孟嬰寧又叫了他一聲。
陳妄猶豫了下,抬手,揉了下她的頭髮:「在這兒呢。」
「我疼。」孟嬰寧說。
陳妄頓了頓,皺眉:「哪兒疼。」
孟嬰寧吸了吸鼻子:「我手疼,手指疼。」
陳妄真以為她手指是不是沒注意弄傷了,垂手拽著她兩隻手拉到面前來。
姑娘的十指纖細修長,漂亮白皙,指甲修得圓潤乾淨,也沒哪兒傷著了。
「嗯,」陳妄當她喝醉了說胡話,順著她問,「那怎麼才能不疼?」
陳妄本以為她是還沒瘋盡興,想著給她遞個由頭,如了她的心意讓她再折騰折騰自己,折騰夠了估計也就能睡了。
結果孟嬰寧沒有。
「不能不疼。」她低聲說。
陳妄沒太聽清,傾身靠近了點:「嗯?」
孟嬰寧紅著眼睛說:「好疼的,特別特別燙。」
第十八章
孟嬰寧幾乎是落荒而逃。
在走出店門的那一瞬間,她長長地出了口氣。
看來她嘴巴還算是,比較嚴實的那種,即使喝醉了,不該說的話也不會出去。
她在門口站了片刻,抬腳往外走。
休息日的藝術園區里,人竟然也還不少,大多是情侶,也有脖子上掛著單反的文藝青年男女來拍照。
孟嬰寧垂著頭,踩在地上樹蔭下細碎陽光上靠邊兒碼著往前走,腦子裡有些空。
陳妄什麼都看出來了,畢竟她那謊話說得那麼蹩腳。
她是真的什麼不該說的話都沒說。
孟嬰寧覺得挺茫然的,本來應該是解決了個讓人高興的、能夠徹底放下心來的事兒,但這會兒她的心情好像也沒有想像中的那種輕鬆的感覺。
也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風都靜止,讓人憋得發悶。
憋得她現在莫名又急切地覺得自己需要跟誰說點什麼。
她想也沒想,從包里翻出電話,給林靜年打了個電話過去。
響了好久之後,孟嬰寧要掛,那邊才接起來了。
林靜年的聲音含糊,還挺痛苦:「餵……」
「年年。」孟嬰寧毫無意義地重複叫了她一聲,「年年。」
電話那頭靜了靜。
林靜年問:「你怎麼了?」
孟嬰寧走到園區門口,在路邊兒坐下:「沒怎麼啊,就看看你睡沒睡醒。」
林靜年沉默了一下,說:「狐狸,我認識你二十年了。」
孟嬰寧握著手機垂頭,語氣挺自然的,跟平時倆人聊八卦的時候差不多:「我剛剛,解決了一個事兒。」
「嗯?」
「也不是什麼大事的,」孟嬰寧直勾勾地盯著牆角,有點出神,自言自語似的,有些混亂地說,「就是有那麼一個人,我跟這人發生了點兒誤會,然後剛剛這誤會沒了,我本來以為解決以後我會很高興的----」
孟嬰寧猛地頓住,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在說些什麼。
林靜年接道:「但是其實也沒那麼高興。」
「可能是因為今天太熱了。」孟嬰寧認真地說。
其實她在這頭這個人那個事了半天,林靜年並沒有太聽懂她到底是想表達點啥。
但是二十年的閨蜜之間就是有這種特殊的默契----兩個人無論對方在說些什麼玩意兒,你理解與否,話題和內容是非相同,這對話都能流暢又自然的,毫無阻礙的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