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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21:06 作者: 棲見
小遊戲機安靜躺在一堆半腐爛的青菜葉子裡,黑暗裡是很深的暗紅色,像朵開敗了的玫瑰。
她彎下腰,半顆小腦袋幾乎要伸進垃圾桶里,手伸過去,指尖輕輕的,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它。
孟嬰寧收回手,直起身來垂著眼,低聲嘟噥:「我才不要這個。」
孟嬰寧轉身回家。
家裡客廳的燈開著,孟父孟母今天和朋友出去吃飯,還沒回來,她踢掉鞋子,將鑰匙放在桌上,扭頭拉開電視櫃的抽屜。
老舊的實木做古電視櫃,抽屜一拉開,裡面有很淡的木頭味兒。
孟嬰寧從裡面翻翻找找,最後翻出了一個捲髮棒,又搗鼓了一堆東西出來,抱著進了衛生間。
她將懷裡的一堆東西放在洗手台上,馬桶蓋放下,坐在上面細細端詳著洗手台上面那一堆破爛兒。
先拿起了捲髮棒。
孟嬰寧猶豫了片刻,站起來走到電源旁邊,將捲髮棒的電線拉開,插上,回憶了一下孟母是怎麼用的。
她拿著黑色的塑料把手那端,另一隻手拽了拽自己的頭髮,拉掉皮筋,扯了一綹出來,動作緩慢又笨拙地往金屬的橢圓形棒身上面纏。
捲髮棒上的金屬片慢慢升溫,滾燙,孟嬰寧別著手,動作別彆扭扭地捏著頭髮,纏到最末端,她想把頭髮從上邊兒摘下來,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指尖結結實實地捏在捲髮棒的金屬片上。
燒灼的痛感頓時襲來,孟嬰寧手猛地一縮,捲髮棒應聲而落,清脆一聲掉在了洗手間的瓷磚地面上。
她回過神來,垂眸去看,拇指和食指很迅速的紅了,指腹處的皮膚鼓起來,燙出了兩個小小的水泡。
孟嬰寧紅著眼,輕輕哈出一口氣。
指尖火燒火燎的燙著,像是燃燒著兩簇火苗,疼得發顫。
……
「後來那捲發棒不是被摔壞了嗎,我還記得孟姨拽著嬰寧耳朵在院門口訓她,也是奇了,」二胖笑道,「咱們這齣了名的死要面子小哭包被當著大家的面兒那麼訓,那次竟然愣是一滴眼淚都沒掉,孟姨還以為她是不服氣,給氣得不輕。」
一下午麻將打到晚上,餓了,一幫人鬧哄哄嚷嚷著吃點新鮮的,最後跑到路邊攤去擼串子。
酒足飯飽,開始聊天,基本都是從小到大相熟的人,你家和我家隔扇窗,說起小時候的黑歷史來那可是太多了,能滔滔不絕講上一晚。
二胖把啤酒瓶往小方桌上一撂,他喝酒上臉,這會兒連眼皮都是紅的,嬉皮笑臉湊過來:「狐狸,現在會卷頭髮了嗎?」
這會兒晚上十一點,孟嬰寧有點兒發困,靠在座位里,手裡拿著串蜂蜜烤吐司片兒慢吞吞地吃,聞言看了他一眼,拖腔拖調地說:「不會呢。」
二胖笑倒:「你說你們小姑娘那會兒都是什麼審美呢,還偷偷拿媽媽的捲髮棒卷頭髮,顯多老,還是你這黑長直好看。」
因為白天吃飯換座的事兒,林靜年現在可太煩他了,一整天光聽這人在耳邊逼逼,她坐在旁邊擼了一串羊肉串翻了個白眼:「你懂個屁,那個時候就流行大波浪,小姑娘都喜歡。」
孟嬰寧笑著咬了口土司片兒,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的是的,就流行呢。」
二胖努力地回憶了一下,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我記得那會兒小姑娘確實都流行這個髮型,現在一想吧,覺得老,但當時,好像還真覺得挺好看。」
二胖沉吟:「男生也都喜歡,學校里有哪個女生髮型花花就覺得特別成熟好看,也新鮮。」
孟嬰寧專心地吃吐司片兒,眼都沒抬。
二胖忽然興奮:「尤其陳妄,就特別喜歡,路過看見個大波浪他都得多看人一眼你知道吧。」
二胖還記得那會兒他還問過陳妄:「怎麼了妄哥,喜歡成熟款的啊,看的這麼入神?」
陳妄當時挺淡定的,不知道想起什麼來,還笑了一聲:「看看這破頭有什麼好卷的。」
少年情懷總是詩,傲嬌嘛,喜歡的從來不會承認的,二胖都懂得。
他這邊說得起勁,孟嬰寧吃的更起勁,手裡串吐司的釺子一扔,又伸手拿了一串,咬著點點頭,嘆了口氣道:「我可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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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桓生日這天晚上眾人瘋到了凌晨。
凌晨兩點,陸之州接到二胖電話,聲音虛弱,還喘著粗氣:「之州……哥。」
他剛叫了一聲,那頭一陣鬼哭狼嚎:「想你----時你在----哪裡!!」
陸之州愣了愣:「這是幹什麼呢?」
二胖咬牙道:「你弟弟可太他娘的煩人了,我這邊兒任務繁重,要忙不過來了,哥你睡了嗎,沒睡能不能過來一趟把他弄走,睡了能不能爬起來把他弄走----這個逼撒起酒瘋來簡直是----」
二胖的聲音被陸之桓的怒吼聲打斷:「想你----時你在----天邊!!!!」
二胖:「我天你媽邊!你他媽鬆開我!」
緊跟著,林靜年的聲音也從電話里傳來:「狐狸!媽媽的大寶貝!」
陸之州:「……」
等陸之州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找到了包廂號,他推門進去。